“你這賊惡婦,怎會這般寫來?”
范忠聞秋萍所言,弄得很是唐突,接過賣身契一瞅,原來是加了這么一段文字,故生了氣問了這么一句。老鴇不以為然,卻是懟了回去:“好漢,你又不作聲怎知你的想法。就說這江湖規(guī)矩,被贖身之人為女子者一般都得隨人家為妾為奴?!?p> “大哥,難道你不喜歡秋萍嗎?”
秋萍瞅著他好似嫌棄自己一般,便問了出來,范忠回道:“我會給你付了銀子讓你自由。可我從沒想過迎娶之事,這三十年來只待從軍殺敵走那仕途?!?p> 聞之,秋萍臉頰上泛起了失望,慢慢地將雙手從他的腿根上松開,范忠于是乎退到了一旁。秋萍坐在地上面無表情,伸手拔下發(fā)髻上的銀釵子看了看。又問道:“大哥,你真不帶秋萍走嗎?”
“我雖為你贖身,但你且年青漂亮,尚可尋個同齡同衿男子嫁了,好好安家?!?p> “看來世人皆是無情,秋萍還是死了為好,免得你們都嫌棄我?!?p> 秋萍說了,緊緊握住那銀釵子,猛地就往胸口間刺殺,那殷紅的鮮血瞬間滲了出來,染紅了她的外裝。范忠見狀一步跨去,一把拿住她的手腕,奪下了銀釵子,無奈的看著她。
“你不帶我走,還回來救我作甚?”
秋萍一下子倒在他的懷中,若苦若悲若驚的問了一句。范忠嘆了一聲,說道:“姑娘,你這么做來,又是何苦?。俊?p> 說了,拾起她的右手按在了她的胸口之上,逐對老鴇交待道:“今晚你去找個郎中為她醫(yī)治,好生安頓,我明兒午時自會來接人,如是她有個什么閃失,我便擰下你的狗頭?!?p> 翌日午時,范忠真的沒有食言,他將二百兩銀子重重地扔在了老鴇的腳下。拿回秋萍的賣身契后,尋到了她的房間抱起她就離開了瓦肆。
好男兒真心腸,不食言不愧心,原來是范忠將故親留給他的宅子抵押給了當鋪,換得了五百兩銀子。
后來,范忠又花了剩余的銀子,在城郊的偏僻處購置了一間民舍與龍氏成了親,兩人到是好好的過上了一年幸福的生活,秋萍也是滿心歡喜,且懷上了他的孩子??稍谶@年宋夏兩國再度開戰(zhàn),心懷大志的范忠亦要從軍,他給秋萍說道:“秋萍,明日我將同兄弟們離開青州?!?p> “夫君,為何要離開我?你要去哪里?要去多久?”
秋萍被這突如其來的告別驚呆了,她疑惑不解的問了一聲,范忠毫不猶豫的說道:“我從軍了,可能會很長時間回不來?!?p> “夫君,你別去了,我告訴你個好消息,我已經(jīng)有身孕了,留下來讓我們一家團團圓圓可好?!?p> 秋萍聽他一說,心里急了起來,故將懷了身孕告訴了他,希望他看在孩子的份上打消了從軍的念頭。可范忠想也沒想,卻是說道:“這是我的大志,也是我那幫兄弟們的仕途,不可說變就變,那我這大哥還怎么做?且不是讓兄弟們恥笑。從軍殺敵保我大宋安寧也是保自家平安,你且生了孩子待我回來看望你們?!?p> 說罷,他自顧收拾起了行裝,都沒有說一句安慰妻子的話。秋萍一屁股坐到了門檻上,她似乎有些傷感,也似乎看到了自己一個人生活艱辛的景象,而他這一去就是整整的八年。
古人云:“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p> 就如秋萍曾經(jīng)在瓦肆唱的那首小曲一般,這男人一走就沒了音信,只有那風兒掀起的心中痛、心中恨。秋萍挺著肚子坐在門檻上,想那丈夫怎會這般的對待自己,難道真是他花了銀子將自己買來的,從來沒有將自己當作家人看待?想著想著,那肚子激烈的疼痛起來,她扶著門邊站起身,又艱難的挪到了屋里頭。她躺在床榻上疼得大叫道:“范忠,你個沒良心的丈夫,快來救救我們母子啊?!?p> 還好,一籬之隔的老夫婦聞聲過來察看,發(fā)現(xiàn)她羊水已破臨盆在即,故忙前忙后的幫著她將孩子生了出來。老婦說道:“秋萍,你看生了個大胖小子,快給孩子取個名字吧?!?p> 秋萍聞之,躺在床榻上有氣無力的回道:“待他父親回來后,再作定奪?!?p> 幾年后,孩子逐漸長大,秋萍也用光了留下來的積蓄,也然揭不開了鍋,可那丈夫還是一點音信也沒有,甚至有人傳言,范忠也戰(zhàn)死在了平夏城。她心灰意冷,帶著兒子為保生計,又抱著她那五弦琵琶踏進了瓦肆的門檻。
其實她不知道范忠投身軍營后,奮勇殺敵,力拼自己的一番業(yè)績,在鮮血淋淋的沙場上得到了老將軍章楶的提拔,從一名小小的步卒,硬是闖到了武義郎的軍階??蛇@惱人的世道卻讓秋萍兩面為難,自從又跨進瓦肆后又過去了三年,這一年兒子已然六歲,她雖為人之母,可她此時也就二十來歲,望著還未取名的兒子,她是一股氣一股氣的在心里嘆,心恨當初還不如留在瓦肆。
這一夜彈唱作罷,秋萍以那當口換取了銀子,正要走時卻被一名老鴇攔住,說是一名公子要求她到府上為自己單獨彈唱。她開始找借口推脫,卻不想那名公子找了進來,她抬頭瞟了一眼卻是那莫公子,著實將她嚇了一跳,低著頭說道:“莫公子,我那丈夫可是要回來的?!?p> 不想,這莫公子卻一換常態(tài),彬彬有禮的躬身一拜,回道:“你那丈夫就算回來了,我也不怕他啊。我這是請你去彈唱,又不是綁你去的,我如今可是知書達禮之人?!?p> 聞他言語客氣,秋萍抬起頭來看了看他,只見他長得白白凈凈一副書生之像,只是那鼻梁歪了稍許,也不曾是那晚的狂徒之態(tài),故留住了腳步。說道:“敢問莫公子出價多少?”
“聞姑娘小曲越彈越利索,可贊之清音秀曲。至于值幾許銀兩一曲,你開口便是,我只待靜悅雅韻?!?p> 秋萍想了想,總覺得他是換了一個人,但想起那晚發(fā)生的事,又覺得他并不可靠,便回道:“我也是有夫之婦,公子也不便稱呼我姑娘,家里還有幼子待育,我還是回去了好,公子要聽琵琶,明兒還是在瓦肆相待?!?p> “唉,這世道真是讓人憐惜,明明青春正盛、如花似玉卻是無人欣賞這動容之色。”
“莫公子,你要是再說這些話,我可要走了?!?p> 秋萍似乎生了氣,但她卻是沒有挪動半步,只是背過身不再直視于他。莫公子抓住機會,勸道:“不說了、不說了,我看這時辰還早,就請你回到府上彈上一曲。來人,先付了小姐銀兩。”
莫公子吩咐道,那家丁便服服帖帖、客客氣氣的將五兩銀子遞給了她。秋萍捏著這五兩銀子,好似觸痛了她的心扉,沒想到自己父親為了這五兩銀子賣了自己,卻不曾想到自己一曲小調(diào)就值這個價錢。于是乎,她又暗暗高興了起來,微微一笑,說道:“莫公子,那可要聽我安排,只是彈上一曲就走?!?p> 待坐上莫家的轎子,秋萍欣喜了起來,那搖搖晃晃的感覺使她感到舒心,讓她心里愉悅,心想要是每天都能坐上這轎子該有多好??上胫胫殖羁嗥饋?,心恨范忠娶她之時也沒雇上一臺轎子坐上一坐,這還是自己憑本事坐上了富人家才能享受的榮華富貴。
不多時,轎子落了下來,有人給她掀開了簾子,她探身出來也是到了莫府朱門前。卻聞一名婦人說道:“相公,怎又是這么晚才回來?!?p> “娘子,你早些歇息去,往后不必再等我了。”
“相公,這姑娘是?”
莫公子瞅著她還是不走,有些不耐煩起來,便隨隨便便的說道:“娘子,晚上看書悶得慌,這是我請來彈奏小曲的藝人,你就不要啰里啰唆了,快去休息去吧?!?p> 秋萍聞之這婦人是莫公子的娘子,便雙手一合雙膝一曲,拜見道:“民女見過夫人?!?p> 可這個婦人瞅了她一眼,交待道:“彈完了就早點回去,別影響了官人休息?!?p> 說了,這婦人帶著兩名丫鬟走進了府內(nèi),莫公子于是乎吩咐道:“先請小姐去我的書樓休息,我去去就來?!?p> 下人得令,引著秋萍來到了一座挺別致的院落,院落里繁花盛開、香氣撲鼻,不遠處落有一座二層小樓。登樓而上,下人打開房門盞了燈,讓了她進去。她看了看這間房,里面什么家什都有惟獨缺了書架書冊,應該不是書房。
秋萍找了一把高凳子端坐好,懷抱五弦琵琶待那莫公子上來彈唱??刹幌胍坏染褪且豢嚏姡恢喂时闫鹕黹_門查看,卻見三名丫鬟托著衣物首飾、酒菜和一只嶄新的琵琶上得樓來。一名丫鬟道:“小姐,這是主人為你準備好的衣物和琵琶,你且快快換了新衣,一會兒主人就上得樓來聽你用新琵琶彈唱。”
丫鬟放好酒菜、衣物、琵琶退出了房間拉上了門。秋萍見她們離去,拾起衣物查看,只見這些衣物全是絲料制成,那是柔軟華麗。再拿起一支發(fā)釵查看,卻是一支金枝玉釵,秋萍拿在手里喜不自禁。她換上新衣裙坐到梳妝前,取下銀釵將這支金釵往頭上一插,對著銅鏡看了又看。
吱呀,房門被人推開,秋萍嚇得將金釵從發(fā)髻上取了下來,回頭一看原來是莫公子行了進來。莫公子道:“秋萍,你喜歡這支金釵嗎?”
秋萍顯得很不好意思,她沒有回話,急忙將手中的金釵放到梳妝臺上,拿起自己的琵琶往高腳凳上一坐,撥開琴弦唱了起來。莫公子倒是顯得很自然,他往圓桌前一坐,倒了一杯甜酒品嘗著。
一曲還未彈罷,莫公子起身拿起梳妝上的金釵走到了她的身后,將金釵插在了她的發(fā)髻上。忽地,秋萍只感自己的秀肩被他輕輕地按住,慢慢地又向著她的脖頸處移動。莫公子著她沒有動靜,俯下腰身,將嘴湊到她的耳根下,悄悄說道:“早知那晚你從了我多好?!?p> 說了,他輕輕地咬住了她的耳根。秋萍按住了琴弦,意想起身離開,卻又被莫公子用力將她按住,繼續(xù)說道:“秋萍,我真的很喜歡你,每晚我去瓦肆只為見你一面,此夜你就從了我吧,這支金釵就是你的了?!?p> “莫公子,我可是有夫之婦,家里還有年幼的孩子,你不要這樣,讓別人知道了我可怎么辦?還有你那娘子還在家中,公子怎可這般行為?”
“秋萍,我已經(jīng)了解過,范忠早就戰(zhàn)死在了平夏城,你何必將青春白白給個死人。你那兒子,我已經(jīng)為你打算過,送他去私塾讀書,將來也能出人頭地,你不用對不起丈夫和孩子而自責。至于我那娘子,你且當她不存在,她生不了孩子,惹惱了我便一紙休書逐她出門?!?p> 莫公子說了,一把將她緊緊抱住,又使勁將她抱了起來,徑直走到繡床前。秋萍掙扎了幾下,卻是問道:“公子,剛才說的話當真?”
莫公子緊緊抱著她,點了點頭,回道:“當真,如果娘子給我生個大胖小子,我便休了那沒胎氣的黃臉婆,八抬大轎迎你進門?!?p> 噗通,兩人重重地摔在了繡床上,莫公子用身體將她死死壓住。秋萍還想開口,卻被他用雙唇吻住了紅唇,讓她言語不能。秋萍腳蹬手推,不一會兒繡花鞋被登脫在了床角。他撩起她的皺裙,扯開她的交領(lǐng),撫摸著她的玉體。說道:“快樂嗎?好久沒這般快樂了吧?”
秋萍閉緊雙眼,輕輕錘了他幾下,小聲罵道:“你個冤家,你個索了奴家命的冤家?!?p> 秋萍放棄了反抗,雙手反而緊緊地將他的腰身抱住,氣息變得越來越急促,炙熱的汗珠從頸部滲了出來,她又將脖子向上一抬,莫公子一把扯去了她的外裝。這時,一股清風從窗外吹了進來,置在桌案上的燭火跳動了幾下后緩緩熄滅......
金錯刀行
想知故事如何發(fā)展,敬請期待第3集分解:嬌奴命喪亭間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