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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忠烈

第六回鏢行桂州府第1集:門下不同姓人人皆同心

孤忠烈 金錯刀行 3800 2024-05-20 16:13:17

  母儀昭昭換真情,啼哭聲聲迎新生;

  薛讓引故南平王,八荒之士匯邕城。

  一月后,范忠乘夜趕回了洛陽府,他帶著兒子立在了長風(fēng)鏢局的門頭下,他猶豫不決,抓住門環(huán)牽著兒子的手卻不再動作。因為他知道這是一件多么丟臉的事,不知道怎般向盧長風(fēng)夫婦及諸位兄弟交待,如不是帶著年幼的兒子,自己真沒臉再回長風(fēng)鏢局。

  范義問:“父親,這里就是我們的新家嗎?怎么還不進去?”

  范忠回:“孩子,為父要如何面對他們?!?p>  站了許久,那日頭慢慢地爬過了城頭,婉兒帶著門生敞開了長風(fēng)鏢局的大門,瞅見兩父子垂頭喪氣的立在門前動也不動,又不見孩子的母親,心里便知道了一二,卻是裝作歡喜的問道:“范大哥,什么時候回來的,也不敲門道個究竟,這般長途勞累,你們快進來吧?!?p>  范忠牽著兒子的手默默不語,他的面皮一下子變得滿臉愁容,掛滿了沮喪、哀傷、憂愁的神色,一聲聲哀嘆呼了出來。見此這般,婉兒急忙喚道:“盧郎,諸位叔叔,范大哥已經(jīng)回來了,你們快出來看看這是怎般了?”

  盧長風(fēng)、何為等兄弟聞聲而來,瞅著范忠?guī)е鴤€年幼的男孩立在門前,卻不見他的妻子,也就知道發(fā)生了不好的變故,盧長風(fēng)一步跨來,勸道:“兄長,有什么事進了家門再說?!?p>  范忠迎了上來,取下戴在頭上的羊氈帽,卻已經(jīng)是蓋了一半的銀絲,滿是白發(fā),一臉滄桑。兄弟們圍將上來,你一言我一句,全是關(guān)心,全是疑惑,可他唇齒緊閉,漲紅了面皮,因為他真的沒臉再將這種事說出來,無奈將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盧長風(fēng)瞅他為難,說道:“夫人,你帶了侄兒先進屋去?!?p>  婉兒走到這孩子的身前,輕輕伸手牽住他的小手,卻不想被他甩了開去,驚恐地躲到了范忠的身后。

  何為眼見這般,急道:“大哥,你就出個聲氣,這到底是怎般了?別急煞了兄弟們?!?p>  “我...我...我殺了孩子他娘。”

  范忠垂頭喪氣,怨怨的回道。

  “父親,你做得沒錯,是娘想殺我?!?p>  范義鏗鏘有力,藏在他的身后喊了一聲。

  眾人聞之,忽地驚異,誰也沒有想到范忠的家里出了如此變故。婉兒勸道:“范大哥,你看遇到了如此大事,站在門口說來多不好,再說這孩子跟著你長途奔波,多有疲勞,也該回家好好的躺一躺了,快回家吧。”

  “大哥,這里就是你的家,我們就是你的家人,還猶豫什么?快回家商議。”

  盧長風(fēng)也勸來,范忠聞之還有個家可為他遮風(fēng)避雨,瞬間淚水浸濕了雙目,那孩子緊緊地拽著他的手也哭泣了起來。瞅著他們動了情,婉兒又輕輕地拉起了孩子的手,說道:“孩子,長風(fēng)鏢局就是你的家,我們都是你的親人,快跟我一起回家吧?!?p>  范義瞅了瞅父親,又瞅了瞅婉兒,小手便握住了她的手心,婉兒牽著他跨進了長風(fēng)鏢局。盧長風(fēng)道:“兄長,你看侄兒已經(jīng)將長風(fēng)鏢局當(dāng)作了家,你還猶豫什么呢?快隨我們回家吧?!?p>  范忠點了點頭,說道:“兄弟,多虧還有你們,還有這個家?!?p>  此時,婉兒牽著范義已經(jīng)立在了廂房的門前,范義抬頭望著她,望著這面更加陌生的臉龐,不知道這婦人將會怎般的對待自己。

  婉兒推開房門,說道:“孩子,今兒暫且同伯母住在一起,待休息好了,明兒我給你將被褥啥的準(zhǔn)備好,換一間大房讓你同父親一道居住可好?”

  跨進廂房,婉兒示意他先去躺下休息,逐又去準(zhǔn)備食物給他充饑。不多時,婉兒回到房間,卻發(fā)現(xiàn)他沒有躺在床上,而是倚在床榻前睡著了。看著這懂事的孩子,她俯下腰身輕輕地將他扶起,意想將他扶到床上好好休息。

  不料,范義雙目圓睜,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臂,驚恐的叫道:“娘,別打我,不要打我,我不去私塾讀書。”

  喊過,范義雙目閉合,緩緩地放開了她的手臂,平穩(wěn)的喚道:“娘,你不要我了嗎?”

  婉兒將他抱進懷中,輕聲勸道:“孩子,睡吧,為娘不打你,為娘可疼你?!?p>  時至夕陽隕落,婉兒點亮了房間內(nèi)的燭火,泛著這微薄的光亮,范義緩緩地睜開了雙眼,瞅著坐在圓桌前縫補的她,喚道:“娘,是你嗎?”

  婉兒聞之,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計,回道:“兒啊,你是不是餓了?娘已經(jīng)為你煮了吃的,你且過來吃飽了。”

  婉兒深知這孩子所遭的罪,便迎合著他的稱呼應(yīng)聲回道,想讓他感受到母親的溫情。而他真的餓了,見那圓桌上放著的面食,故匆匆下了床榻,幾步跨到圓桌前坐下,拿起筷子就要吃,可一瞅坐在一旁的婉兒,又放下了碗筷,只是一個勁的咽著口水。

  婉兒看在心里,勸道:“孩子,這是為娘給你煮的,你且放心的吃,這是你的家不再會有人傷害你?!?p>  男孩聽了,這才放心的拾過碗筷坐在圓桌前吃了起來,他邊吃邊觀察著婉兒,似乎還是存在著懼怕的心理。婉兒想了想,想要將他們的距離再度拉近,溫柔的問道:“孩子,為娘想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訴娘嗎?”

  “我知道你不是我娘,我娘已經(jīng)死了。”

  男孩回了這么一句,接著又將面湯喝了個精光,捉緊衣袖擦了擦桌面,拿起碗筷就收拾起來。

  婉兒急忙勸道:“孩子,不用收拾了,我知道你很懂事,也很有悟性,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現(xiàn)在只想聽聽你講講自己的名字,然后告訴我往后我倆之間該怎般的稱呼?也好喚你來吃我煮的面湯。”

  范義猶豫了起來,瞅著這坐在身前的婦人確實同自己的母親不一樣,雖然現(xiàn)在慈眉善目,溫情相投,可怕以后會不會再次遇到曾經(jīng)的糟粕,怎么說她還是外人,甚至不是自己的親娘。婉兒瞅著他不言不語,安慰道:“孩子,我煮的面湯是不是很好吃,那我明天、后天、以后都可以煮給你吃,但你要怎么稱呼我呢?我們兩人總不能沒有一個稱謂吧,那要是再碰了面多別扭。”

  男孩抓了抓腦瓜子,說道:“父親在路上給我說過,新家里只有一個女人,讓我見了你喚作伯母?!?p>  “孩子,你已經(jīng)喊了我伯母,那我從今天起就是你的義母,會同你娘一般的照顧你?!?p>  婉兒說了,男孩卻如驚兔一般,噌地從凳子上跳了起來,又似轱轆一轉(zhuǎn),忽地躲到了圓桌子之下,驚愕的喊道:“我不要她照顧,我不要那狠心的娘。”

  婉兒蹲下身,喚道:“孩子,不要怕,你快出來,伯母不是那個意思?!?p>  說著,伸手便去拉他,卻不小心捉到了他的小臂,還沒使勁拉,范義就疼得大叫了起來:“你說你不傷害我的,原來也同她一般的狠心?!?p>  婉兒急忙松開了五指,立起身來退到一旁,釋道:“孩子,伯母并不知道你手臂上有傷,快出來讓我看看是怎般了?”

  不一會兒,范義才慢慢地從圓桌另一邊爬了出來,婉兒坐了回去,面對著圓桌另一端的他安慰道:“孩子,剛才伯母言辭并不過激,只是沒有想到你母親會給你造成了這般的傷害,我不是她,你要相信伯母,快過來坐下,拾起衣袖讓伯母看看是怎般傷了?”

  范義瞅著圓桌那邊的婦人,在她的面上無任何的欺瞞,一副和顏悅色的神態(tài),便點了點頭走過去坐到了她的身前。

  婉兒輕輕抬起他的手臂,緩緩卷起已經(jīng)沾滿了血漬的袖管,那心間便咯噔了一下,只見他手臂肌膚已經(jīng)撕裂,形成橫條豎條的交叉創(chuàng)傷,有的創(chuàng)傷已經(jīng)結(jié)了疤,可有的創(chuàng)傷深至皮肉,早就冒了濃漿。

  婉兒看在眼里疼在心間,著實氣憤,忍不住問道:“孩子,這道道傷痕是怎般一回事?”

  范義道:“正是那天父親同壞人扭打時,我去保護父親,讓娘用金釵刺傷的。”

  婉兒聽罷,不由得心中義憤填膺,人說虎毒不食子,可沒想到世間真有這么歹毒的人存在,也沒想到這八九歲模樣的男孩子,竟然會有這般的勇氣,他的成熟與懂事正是他母親的歹毒及江湖的現(xiàn)實所催生。

  婉兒道:“孩子,你不要動,伯母這就給你處理創(chuàng)傷,我知道你是名勇敢的男子漢?!?p>  稍許,范義看著她取來一副紅漆木箱,又挨著自己坐了下來,瞅著已經(jīng)打開的木箱,里面竟是一只只的小瓷瓶、小刀具以及卷卷紗布??粗闷鹆艘槐鷱濐^小刀,也就驚慌了起來,急忙縮回了胳膊,問道:“伯母,你這是要對我做什么?”

  婉兒看出了他的詫異與驚恐,便放下刀子,釋道:“孩子,你不知道這創(chuàng)傷生了濃水也是皮肉潰爛,若還是這般下去,沒人給你處理,那這條手臂也就廢了,還要找人使鋸子連同骨肉都要鋸掉?!?p>  范義一聽,打了個寒戰(zhàn),穩(wěn)了穩(wěn)身子,又抬起胳膊來,說道:“伯母,我知道你是好人,我不想成為殘廢,你就給我處理吧?!?p>  婉兒點了點頭,取出一支紅色瓷瓶拔掉了木塞,沿胳膊上潑灑,瞬間那白色的濃漿便從創(chuàng)傷處脫落。范義瞅著,又見她取出一支白色的瓷瓶拔掉了木塞,卻是倒將出一些灰色的藥粉捏在手心中,攥成拳從那小指的縫隙處慢慢地將藥粉灑在了創(chuàng)口上。

  “啊”范義叫了一聲,原是那炙烈的刺痛襲來,疼得他又要將胳膊縮回,卻被她輕輕地拿住。她急忙嘬起雙唇呼呼吹息,股股輕柔的氣息從她的口中吹出,即時傷口不再疼痛,只感清涼入心。瞅著她是那么的溫情,便說道:“伯母,你不是我那個狠心的娘。”

  婉兒不作聲,又取出紗布小心翼翼地將他的手腕包扎了起來,拾取小彎刀劃斷系緊,這才囑咐道:“孩子,伯母這次與你處理了創(chuàng)傷,但三日后還得同樣的方式處理,需要換藥去污,這才得好。今夜,你就在我的房間里休息,好好的躺一躺,待我收拾大房后,你們父子再住進去?!?p>  “伯母,我知道了,可這是什么藥?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疼不癢了,你是神醫(yī)嗎?”

  范義問道,婉兒微微一笑,說道:“傻孩子,伯母那是什么神醫(yī),是這藥神奇罷了。這藥啊是伯母從大理帶來的,俗稱白藥,專治這外傷內(nèi)傷的。”

  “伯母,大理是個什么樣的地方?那里美麗嗎?”

  “那里有蒼山雪洱海月,上關(guān)風(fēng)下關(guān)花,也有那長著長長鼻子的大笨象,還有那一展長尾,如似開了花兒、展了屏風(fēng)的大鳥、孔雀,還有你在中原沒見過的東西可多了,那里的女孩們頭戴花冠,腰圍花裙,腳踩花鞋,哪里都是花的海洋?!?p>  婉兒說了,范義閉起雙目好似在遐想一般,他的臉頰之上露出了難得的微笑。不一會兒,雙眼睜開,張口說道:“伯母,父親早就給孩兒取了名字,喚作義兒?!?p>  婉兒聞之,回道:“義兒,往后我們都是一家人了,長風(fēng)鏢局就是你的家,我們雖不同姓,但我們皆同心。”

  尊敬的讀者若知故事如何發(fā)展,敬請期待第2集分解:薛讓引故南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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