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沒想到兔子咬人還挺疼的
突然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走了過來,儀仗很大,跟著的太監(jiān)宮女很多,皆是屏息凝神,恭恭敬敬,高高的步輦緩緩搖晃著,一舉一動在太陽照射下竟有一絲反光,在這宮中有這陣仗的除了蕭貴妃恐怕也在,無人會這樣奢侈,在粉釉色的青天下顯得光輝熠熠,頗有獨(dú)樹一幟之氣。一身上好的流光繡球花紋鍛八團(tuán)寶柳貴妃宮裝,翡翠珠釵更是華麗無比,肌膚勝雪,白里透紅。自從先皇后寧子意去世以后,蕭貴妃統(tǒng)領(lǐng)六宮,把握大權(quán)。
離幸和公冶舒窈見了相視一眼連忙松開手,緩緩?fù)司右粋?cè),低下頭,屈膝行禮。
“兒臣參見蕭娘娘,(臣女)參見貴妃娘娘!”
蕭宛知抬了抬手,蕭宛知身邊的云柳連忙出聲,步輦緩緩的停了下來。
蕭貴妃看了眼底下的舒窈和離幸,特別是在看到離幸的傾城絕姿,視線緩緩?fù)A?,眼神中閃過一抹算計(jì)的打量,伸出白皙涂滿大紅蔻丹的手摸了摸頭上的熠熠生輝的翡翠步搖,頗有一番天上地下的氣味,盈盈笑道:
“免禮!”
“這不是離府大小姐離幸嗎?日子一久,出落的越發(fā)水靈了。不愧是惠安郡主的女兒,有當(dāng)年其母之風(fēng)!”
離幸微微抬起頭,話中雖是贊賞蕭貴妃,眼中卻不見一絲奉承討好之意。其實(shí)也是,憑她離幸,還需要討好誰呢!不過像蕭貴妃這種混跡皇宮多年的女人,這把年紀(jì)最喜歡聽的便是奉承之詞。
“貴妃娘娘謬贊,臣女愧不敢當(dāng)。在貴妃娘娘面前,再美的花也要慚愧了,貴妃娘娘才是這千秋絕色之人?!?p> 聽著離幸的吹捧,蕭貴妃的笑聲更濃了,轉(zhuǎn)頭看了眼里側(cè),說道,顯然也沒有太把離幸的奉承當(dāng)回事。聰明的女人是不會相信別人奉承的話的!
“稷兒,來,見過離小姐!”
離幸這才注意到步輦的里側(cè)還站著一個(gè)人,是蕭貴妃膝下唯一的子嗣,恒王公冶尋稷。
公冶尋稷掀起眉眼,走了過來,一身玄衣,相貌堂堂,風(fēng)度翩翩,眉眼間與其母蕭宛知甚是想像,倒是把蕭宛知的風(fēng)情萬種遺傳了個(gè)一半,眼神之間不見絲毫喜怒,平靜無波的眸子下頗有俯瞰天地間的氣勢。
“離小姐!”
公冶舒窈連忙行了半蹲禮,溫柔地喊了一聲,“三皇兄!”
公冶尋稷淡淡地笑了笑,以示回應(yīng),接著一雙靈動的眸子看向離幸。
離幸心里打量了一番,不知蕭宛織在搞什么鬼,眼神中閃過一抹幽光,連忙行了一禮,“臣女參見恒王殿下!”
“離小姐有禮!”
蕭貴妃看著三人,眼神不停地在打量著,充斥著一抹算計(jì),淡淡笑著開口:看你們的樣子是剛從太后的慈寧宮出來吧!怎么是要出宮嗎?”
蕭貴妃問得犀利,兩人也不好隱瞞。相視一眼,公冶舒窈的眼中閃過一抹復(fù)雜和無奈,離幸倒是平靜,眼神無任何一絲波瀾驚起,處變不驚,遇事不慌。
公冶舒窈只能微微頷首,牽強(qiáng)地扯出一抹笑意,緩緩說道,“回蕭娘娘,阿幸邀兒臣明日出宮游湖!順便看望皇祖母!”
公冶尋稷看著離幸,眼中止不住的驚艷,畢竟如此貌美傾城的女子世間少有,自是想多看幾眼的。
蕭貴妃瞟了眼自家的兒子,于是靈光一閃,透露出一抹濃濃的打量與邪肆,“正好?。∮魏硕嗖艧狒[,明日讓稷兒與宣清同去,也好照顧照顧你們!畢竟兩個(gè)姑娘出去也著實(shí)不安全!”
既是蕭貴妃開口,離幸和公冶舒窈定是不好拒絕,相互看了一眼,只得答應(yīng)了,“是!謝貴妃娘娘!兒臣(臣女)告退!”
離幸和公冶舒窈行了禮便朝同樂宮方向走去。
公冶尋稷看著離幸的背影定了神,眼神平靜無波,不知在想些什么。蕭貴妃見了自家兒子這個(gè)樣子,勾起一抹輕笑打趣道:“稷兒是對那離丫頭動心了!”
公冶尋稷連忙否認(rèn),面上也出現(xiàn)一絲尷尬。
“母妃多慮!名義上她可是兒臣未來的兄嫂??!”
蕭貴妃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走著,她的臉上露出些許不滿,野心躍然臉上。
“若不是你父皇偏心,母妃也想讓你娶那離丫頭為正室。離丫頭的身后可是多方勢力啊,娶了她,爭帝位便多了勝算!稷兒,若是你能得到離丫頭的心,到時(shí)候她與公冶景行的婚約便可作罷,你便能爭位了!”
公冶尋稷露出一抹無奈之色,只能緩緩勸道:“母妃,太子之位早給了皇兄,再說兒臣也不想去爭這個(gè)位子!”
蕭貴妃聽了公冶尋稷這話,心中升上濃濃的一抹不滿,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一眼厲色看向公冶尋稷,“怎么能不爭。你父皇就才你們幾個(gè)兒子,二皇子出身卑微,常年臥病,自是沒有可能。太子雖身后有太后和寧國公府,但是你也是有你外祖父蕭老將軍?。≡跄懿粻?,不爭,對得起你外祖父和我的苦心栽培嗎?”
公冶尋稷深吸了一口氣,看著蕭宛織,緩緩開口,眼中似是有一抹倔強(qiáng)與挑釁,“母妃漏了,皇兄身后還有離相呢!”
說完,公冶尋稷便徑直的走開了,留蕭貴妃一人獨(dú)自發(fā)著脾氣!
…………
“阿幸,你想嫁給大皇兄嗎?”
公冶舒窈拉著離幸的手溫柔地說道,帶著一絲試探性的。
離幸緊皺著眉頭,挑眉看向遠(yuǎn)處,看著青天粉釉色的落櫻,眼神中閃過一抹異樣,“怎么好端端地問起這個(gè)來了!”
“看蕭貴妃的樣子,恐是對你不死心,想要撮合你與三皇兄,她看重的不過是你的家世,她縱橫后宮多年,又有蕭老將軍,你可要小心應(yīng)對!雖然父皇早早地便為你和大皇兄定下婚約,但稍有不慎,恐萬劫不復(fù)??!我只是替你有些擔(dān)心!”公冶舒窈見離幸這個(gè)樣子不禁微微嘆息,雙眸上染上一層淡淡地?fù)?dān)憂,她知道離幸的性子,什么都壓在心中,不過卻是最坦然的,便是這樣,公冶舒窈才是最擔(dān)心的。
離幸聽著公冶舒窈的話,眸子愈發(fā)清冷,深吸了一口氣,有些無可奈何的開口,“嫁與不嫁都不是我能夠選擇的,正如你所說蕭貴妃看重的不過是我的家世。只是以我的身份,婚姻不過是維持利益罷了!”
見離幸有些消極,公冶舒窈微微皺了皺眉頭,連忙出聲安慰道,生怕離幸壓在心底,“其實(shí)在我看來,你嫁給大皇兄或許是最好的結(jié)局,先皇后與離夫人是姐妹,你與大皇兄也是實(shí)在的表親。就算大皇兄不喜歡你,但是只要有這些在,你總能平安地渡過。畢竟活著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公冶舒窈拉起離幸的手緩緩說道。
離幸看著公冶舒窈,一會兒,便反拉住她的手,笑道,眼神中涌現(xiàn)一抹溫柔,“好了,你我難得相見,便不要在談?wù)撨@些了。走,去你的同樂宮!”
公冶舒窈見她如此,便也舒展了眉頭,這才微微放下心來,溫柔地笑道:“好,走,今日太陽好大?。】熳撸 ?p> 說著,兩人輕輕地跑了起來,你追我趕,笑聲盈盈,慢慢消失在宮道上。一個(gè)是皇室公主,一個(gè)是世家貴女,卻是姐妹情深,在這寂寥的宮中也算是一絲可憐人的撫慰。
同樂宮。
殿中已經(jīng)有人在等候了,氣宇軒昂,輕輕搖著手中的扇子,眉眼似萬般深潭,是公冶景行,東闕的太子,也是離幸的未婚夫。
離幸進(jìn)來看見公冶景行便愣在了原地,公冶舒窈也未曾料到公冶景行就在這里,看了眼離幸,連忙走上前,露出微微一抹笑容,“見過大皇兄,大皇兄怎么來宣清這里了!”
公冶景行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搖了搖扇子,眼神卻挑向了身后的離幸,頗有意味地說道,“怎么,孤不能來!”
幾個(gè)字嚇得公冶舒窈誠惶誠恐,公冶舒窈連忙解釋道,生怕公冶景行想多了,“不是不是,大皇兄能來,宣清很高興!”
公冶景行掀了掀眉,眼神中帶著濃濃的邪肆,慵懶地雙眉看向離幸,“是嗎,怎么看著有人不高興??!”
公冶景行口中的“有人”自然指的是……公冶舒窈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尷尬地笑了笑,眼神微微掃向了離幸,企圖想要離幸開口。
“怎么,這便是離府的家教嗎,孤倒是受教了!”見離幸遲遲未開口,公冶景行只能夠看到離幸眸子中的清冷,心中便升起一抹壓抑來,他在離幸跟前歷來都是吃力不討好的,便只能在口上過過嘴上功夫。
離幸的眼神又恢復(fù)了往日的清冷,她看了眼公冶景行,隨即低下頭,不帶一絲感情,畢竟身為臣女面對公冶景行這樣的身份也只能妥協(xié),即便心中再不滿,“參見太子殿下!”
公冶景行自然能夠聽出她聲音中的清冷與疏離,倒也沒有說什么,只是眼神變了變。
“不必多禮!”
離幸起了身,三人誰都不開口,就這樣站著,氣氛很是微妙,好似都能夠聽到彼此的呼吸。
公冶舒窈看了看不對付的兩人,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輕咳了一聲,決定說些什么,“大皇兄到訪,可是有何要事!”
公冶景行看了眼公冶舒窈微微勾唇也算是給公冶舒窈的回應(yīng)示意,接著轉(zhuǎn)頭看向離幸,突然心中便升起了打趣之意,眼神中卻是像深不見底的深海,輕笑道:“也沒什么重要的事,聽說阿幸進(jìn)宮了,便知來找你,于是孤便在同樂宮守株待兔!怎么說,阿幸也是孤未來的太子妃,自該多見見增加感情!你說呢,阿幸!”
公冶景行特意將“守株待兔”四個(gè)字加重了語氣。
公冶姝窈也未曾料到他會如此回答,一時(shí)震驚在原地。
離幸的眼中也是有些驚訝,隨即便恢復(fù)了正常,眼中閃過一抹狡黠,慢慢走進(jìn)公冶景行,緩緩說道:“殿下說得是,可是可千萬千萬要小心別被兔子咬了!”
說著,離幸將腳一把踩在他的腳上,公冶景行瞪大了眼睛,閃過不可置信。兩人靠得很近,公冶景行看著離幸的清冷與狡黠,隨即掩去痛色,伸出手一把攔住她的纖纖細(xì)腰,便快速地將臉靠近,沒有一絲一毫的拖泥帶水,讓離幸難以反應(yīng)過來。
只見公冶景行靠近離幸的耳邊,輕輕廝磨道,頗有一抹調(diào)戲的風(fēng)情,眼中帶著濃濃的寵溺,“兔子咬人還挺疼,不過我喜歡被兔子咬!何況還是那么美麗的兔子!”
離幸狠狠地看著公冶景行,想要掙脫,奈何男女之力懸殊,離幸用盡力氣也沒掙脫他伏在腰間的手。
“公冶景行,你放開我,不知道男女有別嗎?”離幸瞬間便有些生氣了,眼神中似是燃燒之一抹羞燥的火。
恐怕除了皇上太后敢當(dāng)面如此呵斥公冶景行的,怕也只有離幸一人??!直呼儲君其名,可是不敬??!
公冶景行邪魅的笑著,絲毫沒有松手的意思。殿內(nèi)伺候的宮女太監(jiān)看到這一幕,都低下了頭,面上卻有些忍俊不禁,卻不敢笑出聲,只能強(qiáng)忍著。公冶舒窈看著公冶景行和離幸如此親密的動作,也有些尷尬,面上染上一抹輕微地微紅,不過心底卻是為兩人高興,眼中溫柔也難以掩蓋。
“不放!”
“放開!”
“不放就是不放!”公冶景行的態(tài)度很是堅(jiān)決,帶著濃濃的調(diào)笑。
“你!”離幸眼中的清冷越發(fā)甚了,深深地睨著公冶景行,似是有一抹怒火即將爆發(fā)。
公冶舒窈看見離幸這個(gè)樣子,將她眼中濃濃的不滿收入眼中,心中微微一突,連忙開口,怕惹了離幸不悅。
“那個(gè)大皇兄,阿幸,別站著了,坐下喝杯茶吧!”公冶舒窈連忙開口,企圖化解濃濃氣氛中的尷尬,也生怕離幸真的生氣了。
公冶景行這才松了力氣,離幸連忙掙脫,退到一旁,狠狠地睨了他一眼,坐下,拿起茶引了一口。見此,公冶景行也坐了下來,透露出濃濃的慵懶,在他身上卻又是顯得那么高雅。
看著兩人方才的互動,公冶舒窈突然看向公冶景行柔柔說道,眼神中閃過一抹算計(jì),“大皇兄,明日宣清與阿幸要出宮游湖,不如大皇兄同去!”
聽到此話,離幸猛地看向了說話的公冶舒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