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中年道士的手中,韋千奇根本連一點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只能感覺到那個中年道士手上的力量在一點一點加強,一種嚴重的窒息感襲了上來。
難道就這么死了嗎?
老天還真是會和他開玩笑。
自己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醒過來的時候所有發(fā)生的一切全都莫名其妙的還沒弄明白,怎么回事,居然又要死一次。
就在韋千奇漸漸失去意識的時候,忽然感覺掐住自己的脖子的手猛然一松,然后他就像是一灘爛泥一樣掉在了地上,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好半天才把憋在心里的那口氣喘勻了。
當他喘勻了氣,抬起頭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那個中年道士居然跌坐在地上,滿臉都是驚恐之色,在自己的面前負手站著一個人。
這個人居然是剛剛就在半空之中逼死那個叫修文的人和那個少女的老道士。
中年道士滿臉驚恐地叫道:“師傅,師傅你聽我解釋。”
老道士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說道:“修道修道,最重要的修的是心,一個人若是心術不正,就算是他的本領在大,他將來唯一的可能也就是為禍天下。想我一生縱橫宇內(nèi),所向披靡,那些邪魔外道聽到我的名字,沒有一個不心驚膽寒的,到頭來我交出的徒弟一個是這樣,兩個也是這樣,正所謂子不孝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你們變成這個樣子,我這個做師傅的終究是難辭其咎?!?p> 中年道士早已翻身跪在地上,對著老道士連連地磕著響頭。
他知道在這個時候再做什么樣的解釋都已經(jīng)是多余的了,只能希望自己的師傅一時心軟能夠饒過自己。
老道士轉頭看著中年道士目光之中充滿了無奈,“從一開始教你們修行的時候,對于你們我們就沒有太過于苛責,而且我也告訴你們,凡事都跟著自己的心去做,一個人的心有多大,他將來的成就就會有多大。要說到心胸廣闊,你們這些徒弟之中沒有一個能夠比上你們小師弟的,可惜天不遂人愿,最后他還是墮入情劫之中,讓我親手殺了我最心愛的小弟子,你知道我做師傅的心中有多痛嗎?”
老道士說這番話的時候真情流露為天氣看得出來,老道士并沒有說假話,而且在此情此景之下,他根本也沒有必要說假話。
但是聽到老道士說這番話的時候,中年道士的心里已經(jīng)冰涼。
從小就跟在師傅身邊,知道自己在犯錯的時候,師傅越是和風細雨不肯訓斥自己,恐怕心中的怒火就越大,自己將要受到的懲罰就會越嚴厲。
作為昆侖派的弟子,他當然知道自己在外面濫殺無辜會得到什么樣的懲罰。
但是現(xiàn)在他根本就不敢有任何多余的想法,只能靜靜等著師傅的怒火的降臨。
因為他知道面對師傅的時候,任何的掙扎反抗全都是多余的。
老道士盯著中年道士,緩緩地問道:“不知道在你的心里是不是真的覺得修文錯了?”
中年倒是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老道士居然向他提出這樣一個問題。
修文究竟是不是真的錯了?
他只不過是遇到一個自己不該遇到的人,愛上一個自己不該愛的女人。
僅僅就是因為這樣就落得一個灰飛煙滅的下場,這種懲罰對于他來說真的公平嗎?
可是在一個強者為尊的世界,沒有絕對的實力,就沒有絕對的話語權。
如果修文和那個女人的實力,能夠凌駕在他們昆侖派之上,用他們的實力橫掃整個昆侖派,那么又有誰敢說他們做錯了。
可是所有的事情都沒有如果。
修文和那個女人已經(jīng)灰飛煙滅了。
老道士說:“修文做的事情并沒有錯,錯就錯在他是昆侖派的人,如果今天的事情發(fā)生在一個普通人的身上,也許我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做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可是這件事情發(fā)生在我的徒弟的身上,為了昆侖派千年的聲譽,我不可能當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個徒弟的生死和一一個門派的興衰榮辱比起來實在是微不足道?!?p> 中年道士顫聲說道:“師傅……”
老道士說:“修文雖然做錯了,也受到了他應有的懲罰,但是妻情可覓,其情可悲,可是你呢?”
“我……”中年道士張著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老道士說:“你知道拜入昆侖派修道之時,為什么為師一再強調(diào),作為昆侖派的弟子堅決不許步入紅塵插手紅塵之間的事情嗎?”
中年道士顫聲說道:“因為我們這些人的存在是不被俗世所接受的,如果我們一旦插手紅塵中的事情,就會打破俗世之中的平衡,會改變很多應該發(fā)生的和不應該發(fā)生的事情的結果。”
老道士轉頭看了一眼地坐在地上的韋千奇,“他只不過是一個紅塵俗世中的凡塵,雖然修煉了武功,但是終究沒有脫離凡人的肉體凡胎,你居然對他擅動殺氣,你知道這是一種什么樣的行為嗎?”
中年道士已經(jīng)全身汗如雨下說道:“師傅,他絕對不是普通人,他手里的那把劍……”
老道士怒道:“你還認識他手里的那把劍,你既然認識他手里的那把劍,就更加不應該對他出手?!?p> 中年道士如受雷擊,一般癱坐在地上。
在這一瞬間他徹底的絕望了。
原本他見到韋千奇手中的那把劍的時候,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種貪婪感,想把那把劍據(jù)為己有。
當一個人的心中充滿了貪婪的欲望的時候,就會不由自主的選擇忘記很多事情。
如果不是他的師傅忽然出現(xiàn)的話,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成功了,他已經(jīng)殺死了韋千奇,把韋千奇手中的那把劍據(jù)為己有,成為那把劍心的主人。
可是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事情根本就沒有如果。
他做出的這件事情敗露的結果最后就只有一個。
這個世上再也沒有人能夠救得了他。
因為那把劍實在是關系太過于重大。
因為他記得師傅曾經(jīng)對自己說過,如果有一天看到拿著這把劍的人,無論那個人是誰,哪怕就是要傾盡整個昆侖派的力量,也要保護那個人的周全,護著他安然的成長起來。
這是昆侖派一直延續(xù)下來的一條門規(guī)。
沒有人知道這條門規(guī)是什么時候定下來的,但是只要是昆侖派的門規(guī),就必須遵守昆侖派的每一條門規(gu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