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不是想找個幽靜之處,建造一座避暑山莊么,這附近還有比白云觀更合適的地方嗎?”柳陽咧嘴笑著,“那里可是有靈脈的,長期居住,身體受靈氣滋養(yǎng),必能長命百歲?!?p> 馮天默滿臉熱切的問道:“白云觀的地契已經(jīng)落到你手里了?”
“我的人已去白云觀收取地契,你馬上就可以看到了?!绷柶分璧?。
“不,他永遠都看不到了?!遍T口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哪個混賬東西敢……”柳陽話沒說完,就看清了寧希的面孔,驚得手一哆嗦,手里的茶杯掉在地上,砰地一聲,摔了個粉碎。
“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你怎么會活著,你怎么能活著……”柳陽被嚇的語無倫次,驚慌失措,“綠衣六使,快來,有大敵入侵聯(lián)絡點。”
在柳陽床榻旁有一扇暗門,此刻暗門洞開,六道綠光閃出,正是六位綠衣鬼修。
他們身上都映照出綠色的蓮瓣,遙遙組成一朵六瓣青蓮,將寧希、梅浪和唐閨臣三人圍起。
“別傻愣著了,快,背我進暗門?!绷柤奔迸牧笋T天默一把。
綠衣使都是化神修為,就算組成了四品六合蓮陣,也攔不了寧希多久的。
“不……”馮天默急忙擺手,“咱們只是合作伙伴,你與白云觀的恩怨,我不摻和?!?p> “你大爺?shù)?。”柳陽氣的破口大罵,他抓起床邊的拐杖,急匆匆的奔暗門而去。
在他身后,一直是一副生無可戀之樣的梅浪,突然爆發(fā)出濃烈的殺機。
紫日劍瞬間出鞘,有赤色的劍芒,如波紋蕩漾開來,絞碎六瓣青蓮。
唰!
紫日劍一分為六,如流星劃過天際,拖出長長的劍光,犀利無雙,洞穿六大綠衣使的鬼體。
劍體上爆發(fā)出千萬道劍氣,順勢襲入鬼體內(nèi)部,將鬼體絞成一塊塊碎片。
隨后,六劍合一,劃過一道弧線,懸浮在走到暗門前的柳陽面前,指著他的喉結。
“咕咚……”
柳陽吞了口唾沫。
“你知道鬼樓別的聯(lián)絡點嗎?”梅浪面無表情的道。
柳陽結巴道:“不……不知道!”
“嗖……”
紫日劍刺出,快如電光。
柳陽驚得瞳孔一縮,恨不能掌控“空間挪移”,立馬閃開。
可他剛閃過這個念頭,劍刃就已刺入眉心,劍上爆發(fā)出來的熾熱,讓他的腦袋焦化成黑炭。
寧希被人刺殺、毀家、擄走童子,心里很不爽,想打死柳陽,讓自己痛快痛快。
梅浪卻捷足先登了。
寧希干脆把吉祥賭館給抄了,來彌補心里的不爽,結果只找到三萬朋銅貝和賭坊的房契。
“這地方可以用來開家飯館。”寧希琢磨著找一個靠譜的人,培養(yǎng)成廚子。
只要飯館開起來,以后也算有了固定收入。
“云空妖道,滾出來……”寧希讓人摘了吉祥賭坊的牌子,正琢磨著找誰來開飯館時,屋外傳來一道道憤怒的聲音。
他與柳陽的事剛解決,又冒出新的麻煩。
這讓寧希很惱火,他是跟龍江鎮(zhèn)八字不合嗎,就不能讓他過幾天安生日子。
走出賭坊,整條街上人山人海,少說也有五六千人,這些人都滿臉痛恨的望著寧希。
“范夫人那么好的人,你這個殺千刀的妖道,怎么能那么對她,你不得好死!”
“人面獸心的畜生,你就不是人!”
“跪下受戮吧!”
……
“給我閉嘴!”寧希張嘴一喝,聲如驚雷,震得眼前數(shù)千人腦袋嗡嗡,一時說不出話來。
寧希霸氣側漏,一身威勢爆發(fā)開來,鎮(zhèn)壓住眾人,指著領頭的人,道:“你是何人,發(fā)生了什么事,一一道來?!?p> “我是范崇明的侄子范武文,”范武文一時心神為寧希所奪,老老實實的回答,“昨夜,你潛入我大伯母的臥室,污其清白,割其舌頭,刺了她足足四十多刀,血流了一床,她雙眼瞪大,死不瞑目?!?p> 范武文,一個二十一歲的青年,說到這兒嚎啕大哭起來:“我沒能保護好大伯母,讓她死的慘不忍睹,我對不起大伯的苦心栽培,我該死,我該死……”
他是深深地自責、愧疚,這種情感像一條毒蛇折磨著他,他瘋狂抽起自己的耳光來。
寧希抬手攔下他,道:“你又是如何確定,兇手是我?”
“我大伯母外廂房的丫環(huán),半夜曾聽我大伯母喊過你的道號,那聲音里還帶著怒氣。因此,她特意進屋查看,卻沒有任何異狀,這也只有你這種有道行在身的人才能做到?!狈段湮睦硭鶓?shù)牡馈?p> 寧希收起威壓,道:“范楊氏非我所殺。”
“妖道,證據(jù)確鑿,你還想抵賴?!?p> “范夫人樂善好施,要不是她,我一家子早就沒命了,今日就算拼上性命,我們也要為她報仇,凌遲了你這畜生?!?p> “報仇,殺妖道,報仇,殺妖道……”
眾人振臂大喊,殺氣騰騰的逼近。
范崇明生前是一心掙錢,她的夫人范楊氏則將他掙的錢,用來資助窮苦人家。
對龍江鎮(zhèn)一帶的人而言,范楊氏就是一尊活菩薩。
周圍有更多的鎮(zhèn)民聚集而來,一起聲討云空道長。
“大凡這種極其惡劣的虐殺案,兇手與死者之間必然有仇,我與范夫人不僅沒仇,還有恩情在。”寧希冷冽的聲音,在現(xiàn)場所有人耳邊響起,“我再強調(diào)一遍,范楊氏不是我殺的,你們再這樣無理取鬧,休怪貧道不客氣?!?p> 鎮(zhèn)民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根本聽不進寧希的話。
“妖道,有種殺了我們,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有鎮(zhèn)民視死如歸的逼來。
寧希是真怒了。
他的怒針對的不是這幫愚民,而是背后算計他的人。
范夫人的丫環(huán)能聽到他的道號,顯然是兇手刻意所為,想要嫁禍給他。
那么兇手必然與他有仇!
是柳陽嗎?
應該不是,柳陽請了紅衣女鬼出手,沒道理再來這么一手。
寧希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兇手是誰,正打算把這幫智商嚴重低于水平線的蠢貨們,打翻在地,狠狠地罵醒這幫蠢貨,再去找兇手時,梅浪忽然站了出來。
“我是商丘大學堂高級儒師梅浪,”梅浪頭頂有“日”字浮出,化為驕陽,懸于腦后,普照天地,“昨夜云空道長和我在石嶺除鬼,一刻也沒離開過,他不可能是兇手?!?p> “多謝梅師為我等解惑!”一幫憤怒的鎮(zhèn)民竟然就這么相信了梅浪的話,殺意盡去,停下腳步。
寧希真的很心塞,你大爺?shù)?,道爺給你們解釋,你們耳朵像塞了羊毛,怎么都聽不進去。
梅浪隨便一句話,你們特么的就信了。
商丘大學堂不愧儒家發(fā)源地,他奶奶的,真不是一般的牛。
“那誰是兇手?。俊辨?zhèn)民議論紛紛。
范武文躬身道:“還請梅師幫我們查出兇手!”
其他人也都紛紛躬身相請,態(tài)度是說不出的恭敬。
梅浪淡淡道:“兇手刻意嫁禍給云空道長,這說明他與云空道長有仇,所以要查出兇手,還得請云空道長幫忙?!?p> 一個身材壯碩的漢子,從人群中擠了出來,赫然是老郭家的郭天龍。
他滿臉歉意的對著寧希跪下,道:“道長兩次救我性命,是我的救命恩人。在眾人懷疑道長是兇手時,我非但沒有站在道長一邊,還跟著他們一起懷疑道長,對不起,我錯了,請道長責罰我吧!”
看著這個面相憨厚的漢子,寧希笑著將他扶起,道:“人這一生都有犯蠢的時候,偶爾犯一次蠢沒什么。但在犯蠢之后,死不悔改,沒有半點歉意,這就不是蠢了,這是人品有問題?!?p> 在場的鎮(zhèn)民被罵的臉色青一陣紫一陣,好不難看。
“這是我的錯,與大家沒關系,道長要怪就怪我吧?!狈段湮恼玖顺鰜?。
“當然要怪你,就憑聽到一句道號,再加上推測兇手是有道行在身的人,你就認定兇手是我。
這是什么腦子,這是豬腦子。
真不知道范崇明怎么想的,怎么就培養(yǎng)了你這么一個古今難得一見的蠢貨。
你也別不服氣,兇手希望范家出面對付我,而你就鼓動了鎮(zhèn)上大部分人來針對我,完美的執(zhí)行了兇手的計劃。
那兇手現(xiàn)在肯定在暗中對你豎起大拇指,來一句,嘿,這蠢貨真特么給力?!?p> 寧希一番冷嘲熱諷,讓范武文滿臉尷尬,恨不得找一條地縫鉆進去。
“我又多想了一步,你是真的愚蠢嗎?”寧希目光如刀,“范夫人一死,對誰的好處最大?是你……是你范武文。從此,你沒了任何制約,大權獨攬,成為范家真正的大家主?!?p> “不,我沒有,我怎么可能干這種豬狗不如的事,況且我根本沒有道行,怎么瞞過我大伯母的大丫環(huán)?!狈段湮膹臈钐煊由砩细械搅藵鉂獾貝阂猓@人也太小肚雞腸了,他就是犯了一次蠢,這家伙就把他往死里黑。
寧希冷笑道:“這還用瞞嗎,那丫環(huán)肯定早就成了你的人,她說的所有話都是你教的,畢竟也沒有別人能證明她不是在說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