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一看,就在山洞口,一個貓型的動物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石板上的麂子肉,仿佛畏懼火,張著大嘴,口水滴滴答答的直流。山貓?有點(diǎn)像,老虎?有點(diǎn)像,豹子?不太像。體型不是很大,但看那尖銳的犬齒,流線型的身段,陰鷙的眼神,還有那全身的傷痕,不用想自己一定不是對手。
肉烤的差不多了,李大偉用長矛插起麂子肉甩到這個貓型動物跟前,對方嚇了一跳,呲著牙,低吼一聲,恍若虎吼,眼露兇光,李大偉一下緊張起來,握緊了長矛。
貓型動物最終注意力還是在食物上,聞了聞冒著熱氣的麂子肉,叼著肉一個縱躍就到了洞口,再一晃身不見了蹤影。
李大偉長舒了一口氣,隨后破口大罵,‘臥槽,還讓不讓人活了啊,大白天的我在家里烤個肉,招誰惹誰了’,幾天沒說話,剛開始罵嘴巴都不太順溜。
有這么一個主在外頭,李大偉的膽又小了些,趕緊將洞口封上,琢磨著弄個門,這樣搬石頭太耗時費(fèi)勁了。
動物的肝臟吃了對眼睛有好處,但實(shí)在是太腥氣了,一口下去,李大偉差點(diǎn)吐了出來,頹然的扔到了一邊。摳著嘴唇沉思了一下,猛地一拍腦袋,太笨了,不就是缺少調(diào)料嗎?山茱萸,野生姜這些,只要用心去找,山上多的是呀。
在山洞里窩了三天,不知是肉沒滋味還是怎么滴,李大偉覺得身上有點(diǎn)乏力,食欲不振,還有可能是之前汗出多了,或者何首烏吃多了,身體對缺鹽表現(xiàn)出了反應(yīng)。
不得不出門,順帶證實(shí)一下自己的猜測。帶了幾塊麂子肉,兩包石灰,一些木炭,拿著長矛和石刀再次出門,來到設(shè)置陷阱的地方,仔細(xì)的看了看,的確又有動物走過的痕跡,甚至還有新鮮的糞便。
順著道向前,逐漸接近小溪邊的時候道路居然寬了起來。走出林子,往旁邊一看,是一片裸露山壁,光禿禿的,地上滿是凌亂的腳印,各種都有,反正李大偉分辨不清楚。
李大偉一陣大喜,來到山壁旁,捏了些泥土放在嘴里嘗了嘗,果不其然,咸咸的,是鹽泥。動物也需要鹽分,李大偉發(fā)現(xiàn)那條道走過的動物比較多時就有這樣的猜測。至于如何把鹽分提取出來,如果有時間,對于化學(xué)老師那就是基本操作。
在小溪旁挖了個坑,引了些清水過去,然后堵上,把鹽泥放在里面,攪拌了幾下,伸手沾了下水嘗了下,點(diǎn)點(diǎn)頭,咸的。待泥沉淀的差不多了,把木炭扔進(jìn)去,過了會兒,水清澈了很多。
把麂子肉泡在里面,充分吸收水中的鹽分,又挖了幾塊鹽泥放到后背的框子里,覺得差不多了就動身往回走。此處是動物的聚集地,不宜久留,不說其它動物,那野豬李大偉就干不過它。有母野豬,那就一定有公野豬,那更是惹不起的存在。
最大的問題解決了,李大偉心情一陣大好,回到洞里就迫不及待的將石板移開,把沾有鹽水的麂子肉穿木棍上烤,看著油脂從肉里慢慢浸出滴答到火上,火焰突的變大,李大偉的口水使勁咽了口唾沫。
下意思的抬頭看,不知何時,那只‘大貓’又出現(xiàn)在了洞口處,也在滴答口水。李大偉心里‘臥槽’了一聲,還賴上我了,光來蹭飯吃啊,還是掐著飯點(diǎn)來。
沒辦法,將烤熟的肉扔給了‘大貓’,后者這回沒再示威,也不客氣的叼著肉轉(zhuǎn)頭就走。
‘咸死你’,李大偉嘟囔了一句,沒辦法,餓著肚子再烤一塊。唉,太興奮,忘了關(guān)門了。
鹽乃百味之王,這頓飯是李大偉來到這個世界吃的最滿意的一頓,舌頭燙著了,人也吃撐著了,要是再有個湯填填縫那就完美了。剩下的肉,抹上鹽泥即防腐又進(jìn)味。
精力恢復(fù)了,李大偉連續(xù)很多天沒出遠(yuǎn)門,在附近挖了泥土,和上水,想著做幾個精美的陶器,鍋碗瓢盆想了個遍,最最簡單的硅酸鹽工業(yè)嘛,成型之后燒就是了。
動手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想多了,泥巴怎么都變不成自己想要的形狀,好不容易做成了幾個,形狀無法描述,若是旁人,只能猜想是啥了。李大偉很滿意,能盛東西就行!
燒制起來并不簡單,第一批完全就裂了,第二批退火沒掌握好出現(xiàn)了裂縫,第三批退火還是沒掌握好,不過終于有兩個能用的了。有經(jīng)驗(yàn)了就好辦,陸陸續(xù)續(xù)的又成功了幾個。
這一晃,小半個月過去了,那只‘大貓’真的賴上了李大偉,把他當(dāng)成了長期飯票,隔三差五的帶著滿身的傷痕過來蹭飯,關(guān)鍵是有一回給它沒有咸味的肉居然被退貨了,不得已給它重新上菜。
一來二去,一人一‘貓’形成了一些默契,不管‘大貓’來不來,李大偉烤肉的時候都留著門?!筘垺瘉砹艘膊豢月?,直接就趴在火堆前,等著吃肉。到現(xiàn)在李大偉也沒有弄明白這‘大貓’到底是什么,但這不妨礙兩者之間的精神交流,李大偉明顯能感覺到‘大貓’對自己的戒備在降低。
直到有一天傍晚,不是飯點(diǎn)的時候‘大貓’一瘸一拐的又回來了,李大偉一看,左腿上,腹部,背上有好幾個大口子,血淋淋的,看來是碰到硬茬了,這情形走路都費(fèi)勁。這個得補(bǔ),燉了一罐子何首烏麂肉野山菌湯,自己嘗了兩口,然后倒了一些在身旁一個陶盆里。
‘大貓’猶豫了一下,還是慢慢走過來,爬在旁邊伸過頭去喝。李大偉伸出左手想要去摸,剛伸手,‘大貓’頭猛地往上一抬,李大偉嚇了一跳,尷尬的說道:“呃,別緊張,看你皮膚好,摸摸”。
看清是李大偉,沒感覺到惡意,‘大貓’低下了頭繼續(xù)舔,當(dāng)李大偉的手碰到它頭部的時候,明顯能感覺到‘大貓’停頓了一下。
就把它當(dāng)成一只普通的家貓,李大偉在它頭上撓啊撓,貓科動物都好這一口,這只大貓居然發(fā)出了舒服的‘咕?!暎瑴膊缓攘?,瞇著眼享受著,后面干脆就側(cè)躺著。又撓了撓‘大貓’的脖子下面,看它那樣子舒服的像要睡著了。
李大偉邊撓嘴里不斷的碎碎念,“你到底是貓還是虎呀,我怎么看都不像呢。我覺著可能你爸是虎,你媽是山貓,兩人應(yīng)該有一段凄美的愛情故事,有空我給你講講??;也有可能你爸是山貓,你媽是虎,那就是在錯誤的地方發(fā)生了錯誤的事情,我也可以給你掰扯掰扯”
“你這傷口不小啊,要不我收了你做小弟,給你療傷就是我做大哥給你的見面禮”,李大偉說完起身去翻找自己采的那些草藥,‘大貓’納悶的睜開眼,怎么不撓了,晃了晃腦袋,繼續(xù)喝。
止血的,消炎的一塊兒砸碎,用陶碗盛著,來到‘大貓’旁邊,先替它撓了幾下,說道:“我給你上藥,你別緊張啊,也別咬我”。說完小心的把藥敷在傷口上,蓋上樹葉,用樹皮輕輕的捆好。
‘大貓’最開始下意識的半起了一下身子,隨后仿佛知道李大偉在干什么一樣,一動不動。
敷藥很順利,李大偉滿意的撓了撓‘大貓’的頭,“大哥的手藝不錯吧,以后跟著我混,吃香的喝辣的,等你大了給你找個女朋友,怎么樣”
終于有個能說話的了,對方回不回答是另外一回事?!拔业媒o你起個名字,我叫大偉,要不你叫小花”
“吼...”大貓低吼一聲,李大偉居然聽出了憤怒的意思,驚奇的道:“你聽懂了?你不愿意嗎,小花這名字...”
“吼...”
“好吧,好吧,不喜歡就算了,小貓咪...”
“吼...”
“你到底是真聽懂了還是蒙的呀,那就來個霸氣點(diǎn)的名字吧,對待兄弟我大偉從來都是不虧欠的,就叫你...‘大虎’吧,怎樣,大偉,大虎,雖然俗氣了點(diǎn),但都有一個‘大’字,霸氣呀,以后別人稱我叫‘偉哥’叫你‘虎哥’,不錯吧?”
“呃,居然沒反對,你同意了?”李大偉驚奇的低頭一看,原來‘大虎’居然被自己撓的睡著了,肚子一起一伏的,甚至還有‘呼?!?。
自己想多了,李大偉苦笑了一下,不過名字的問題解決了。李大偉仔細(xì)的看了看‘大虎’,發(fā)現(xiàn)身上有些像老虎一樣的條紋,臉上有美麗的花紋,頭上卻沒有老虎那‘王’字標(biāo)志性Logo,李大偉搖了搖頭,管他是個啥呢,英雄不問出處。
輕輕的起身,‘大虎’的呼嚕聲停了下來,半睜了下眼皮,而后又闔上繼續(xù)打呼嚕。李大偉摳著嘴唇,皺著眉頭糾結(jié)了好一會兒,最后還是走過去把洞口給堵上。動靜太大,‘大虎’抬起頭看了一眼,然后倒頭繼續(xù)睡。
‘大虎’心大,但是李大偉可沒這么心大,長矛石刀放到旁邊,一直不敢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