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勇站起身來,陪著笑問道:“小王爺,圣龍使,不知二位前來,所為何事?鷹主不在山上,你們又來得匆忙,不及好好準備,禮數(shù)不到之處,還請多多擔待。”
林飛心想,想而易見,他倆無非就是為了金蛋和圣狗使的事,石勇這個老油條卻裝作完全不知道他們來意,只等他們先開口,敵不動我不動,后發(fā)制人,可比自己先前的打算聰明多了。
小王爺抬起下巴,看了圣龍使一眼,圣龍使也站了起來,笑道:“金鷹寨和鎮(zhèn)西王府一向交好,只不知圣狗使犯了什么忌諱,不但沒收到例行的靈物,還挨了一頓胖揍回去,此次前來,只為弄清楚原因,化解兩家之間的誤會。”
他話說得好聽,只在口吻和語氣里隱含了責備之意,卻沒有直接責問,倒也不便發(fā)作。
林飛便道:“金蛋不知被何人劫去了,鷹主正是為此事下山調查,直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狗使步步緊逼,不依不饒,雙方才動了手?!?p> 小王爺冷笑了一聲:“少鷹主倒是推得干凈,狗使再怎么無能,那也是鎮(zhèn)西王府的人,就這么把他的雙手都廢了,也太沒把鎮(zhèn)西王府放在眼里了吧!”
“那若蘭又怎么算?”花滿山怒吼道,“她直到現(xiàn)在還躺在床上!”
“要是我沒記錯的話,”小王爺不緊不慢地道,“花若蘭還不夠資格參加這個級別的會議吧,難不成是狗使為了泄憤,下山去打傷她的?那我回去可得好好懲治懲治他?!?p> 花滿山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刺傷圣狗使的不是金鷹寨的人,”石勇直視著小王爺?shù)难劬?,絲毫沒有退縮,“是他親自帶上山的隨從,鎮(zhèn)南王府的一劍公子南宮羽。”
“哦,是嗎,”小王爺冷冷地道,“旁人只知道他是在金鷹寨受的傷,說出去,那也是金鷹寨保護不力,一點兒都不給鎮(zhèn)西王府面子!”
“那是他咎由自取,”林飛咬著牙道,“要不是他先動手,也不至于傷成那樣?!?p> “可是我聽說是有人拿蜂巢冒充金蛋,先發(fā)起攻擊的,你說是不是,石峰主?”小王爺嘲弄地看著石勇。
石勇也閉了嘴巴,不再說話。
“說穿到底,都是一場誤會,”圣龍使又趕忙笑著打圓場,“小王爺,事情都過去了,就別揪著不放了,誰先誰后,都沒差嘛,別傷了兩家的和氣?!?p> 林飛看在眼里,心頭詫異不已,圣龍使明明是小王爺?shù)氖窒?,卻處處向著金鷹寨說話,而小王爺似乎也完全不以為意,只不知二人是商量好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還是別有所圖。
小王爺卻是不依不饒,沖著林飛道:“少鷹主,你今天必須給個解釋,否則我教你吃不了兜著走?!?p> 神色之凌厲,語氣之激烈,倒好像是和林飛之間有什么個人恩怨似的。
林飛也是氣血翻滾,只覺一股怒氣直沖腦門,連他自己都沒察覺,不知何時變得這般沒了定性,深深吸了口氣,凝聚起靈氣,強行靜下心來,這才感覺周遭靜悄悄的,大家都站著一動不動,什么聲音都沒有。
他坐在椅子上,又想起了和圣狗使攤牌時的情景,便把手悄悄摸在了藏在袖子里的黑木棒上,蓄勢待發(fā),生怕再被人搶了先手,落了后風。
眼睛盯著小王爺,卻在不經意間瞟了石勇一眼,只見他悄悄向自己使了個眼色,又搖了搖頭。
就在舉棋不定之間,小王爺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踱步到林飛面前,笑道:“怎么,沒話說了?還想動手啊?”
林飛緊緊握著黑木棒,感覺坐立不安,怒道:“你到底想怎么樣?”聲音卻有些顫抖,已然落了下風。
“我只想知道事實,”小王爺步步緊逼,“我還是勸你不要高估自己,動了手,可就由不得你了?!?p> 花滿山傲然道:“小王爺,鷹主不在山上,你明知小飛失憶,還這么咄咄逼人,可有點仗勢欺人了,金鷹寨雖然不大,可也不是任人欺負的主兒?!?p> 南北翼主也騰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滿臉橫肉,一言不發(fā),氣勢逼人。
圣龍使忙走到小王爺身旁,勸道:“小王爺,都是自己人,沒必要啊?!?p> 小王爺哼了一聲,一只素手伸向前去,掏向林飛的袖子,林飛一擺手,翻出黑木棒,想都沒想,便沖著小王爺?shù)氖衷伊诉^去。
圣龍使一聲驚呼,將手掌憑空一揮,便飄過來一股勁風,如同一把利刃,切在林飛手腕上,想要逼迫他撤手。
林飛又沒學過拳腳功夫,只有一股蠻勁兒,一運氣,手腕上登時光芒大盛,他這是要以靈氣來硬接這一刀,要是行家里手看了,定要笑他暴殄天物,浪費靈氣。
只見小王爺把手腕一旋,躲開林飛一棒,又順勢往下一拍,拍在黑木棒上,便連帶林飛的手一起拍了下去,堪堪躲開圣龍使切過來的風刀。
卻又被小王爺搶進身來,輕輕一撞,便坐回到鷹主位置上。
只覺手中一滑,黑木棒已到了小王爺手上,這一切都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石勇,花滿山,南北翼主還站在原地,一步都沒來得及向前走。
小王爺把黑木棒抓在手中,看著圣龍使,怒道:“誰讓你出手的?”
圣龍使擦了把汗,顫聲道:“小王爺,我擔心你受傷,想不到...”
小王爺嗆聲道:“不用你操心,坐那兒休息去,安靜呆著,別多嘴!”
圣龍使果然不敢再說話,坐回到了位置上,臉色如初,似乎對小王爺?shù)臒o端訓斥完全不以為忤。
林飛也看出來了,這小王爺之前的所作所為,倒也不是故意咄咄逼人,只是頤指氣使慣了,容不得別人反駁她。
況且黑木棒也被她搶過去了,看來這一屋子里的人全都白給,加起來也不是她的對手,不如來點軟的試試看,便道:“小王爺,是我的不對,給你賠不是了?!?p> 小王爺?shù)美聿火埲?,笑道:“哈哈,打不過我,就服軟了啊,你倒是說說看,哪里不對了?”
林飛苦著臉道:“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跟小王爺你作對,不該丟了金蛋,更不該傷了圣狗使?!?p> 他摸準了這小王爺是個順毛驢,又沒有什么惡意,便順著她的話頭來說。
眼見石勇又悄悄沖自己眨了眨眼,又微微點了點頭,以示贊許,心想原來這個老滑頭早就清楚了,怪不得剛剛一直在阻止自己動手。
小王爺哼了一聲:“你知道就好,這棒子倒是挺不錯的,送給我吧?!?p> “不行!”林飛趕緊道,“這是我的武器,剛用得順手…”
“誰稀罕!”小王爺輕哼了一聲,卻并沒有松手,仍拿在手里把玩,“這棒子還真不錯,又韌又剛,是黑木做得吧?”
“是的,”林飛小心翼翼地道,“黑木林里到處都是,一點都不稀罕?!?p> 他生怕小王爺見棒起意,真的不還了。
不料小王爺一撒手,將黑木棍丟還了林飛,正色道:“是時候談一談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