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飛難以置信地看著班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都這種時候了,就不要再逞強了吧,當(dāng)然,這句話他也就在心里想了想,沒敢說出口。
班鈴卻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道:“果林村已離此地不遠(yuǎn),快馬加鞭,不消一個時辰,那里安排的接應(yīng)小隊是暗哨,都身著便衣潛伏,人多口雜,反而不便。再說修靈者相爭,并不以人多取勝,黑羽軍小隊還是留著保衛(wèi)鄉(xiāng)間吧?!?p> 林鋒聞言,也不再堅持,只道:“我去了,二位多保重!”
言畢,便翻身上馬,回到方才的土坡上,著旗手把金鷹旗一招,那上百名黑羽軍陣列便分成八九支小隊,朝向不同的方位飛奔而去,風(fēng)沙四起,黃土彌漫,轉(zhuǎn)瞬間便消失在茫茫丘陵之間。
整個過程中所有人都依旗語而行,除了噠噠的馬蹄聲,都保持著絕對的靜默,當(dāng)真是令行禁止,絲毫不亂。
班鈴看在眼里,不禁沖著林飛道:“鷹主訓(xùn)得一手好騎兵,可他的兒子連馬都不會騎,說出去誰能相信!”
語氣間滿是感慨,林飛也聽不出來她到底是不是在揶揄自己,但就算真有此意,也沒得反駁,誰讓自己不會騎馬呢。
一念至此,林飛忽又想起了在山上練習(xí)武器時的情景,和槍法棍法相比,馬術(shù)應(yīng)該簡單得多吧,且不提今天看到的班鈴和黑羽軍的馬術(shù),就是以前看電視劇里騎馬的鏡頭也不少啊。
今日只因事出突然,完全來不及思考,只是靠著本能在騎馬,一身看過就會的本事完全沒發(fā)揮出來,現(xiàn)在得了空,何不試試看。
便笑著對班鈴道:“趕路要緊,不用擔(dān)心我,你自管在前面走,我不會歸不會,總不至于跟不上。”
“你確定?”班鈴看著林飛,就像是一位業(yè)余九段的圍棋手在看一個剛弄懂行棋規(guī)則的新手,語氣輕快地道,“那我可先走了啊?!?p> “沒問題,你在前,我在后?!绷诛w語氣堅定,反而讓班鈴感覺有些狐疑起來,她跳上馬背,催馬趲行,不時回頭看一眼。
出乎她的意料,林飛這次并沒有再摟著馬脖子上馬,而是輕巧地在馬蹬上一踩,便躍上馬背,動作熟練得就像是一位久經(jīng)沙場的老兵。
班鈴暗自感到心驚,再不回頭,一手扯著韁繩,一鞭重重地在馬屁股上一抽,雙腿一較勁,馬兒便如離弦之箭,騰地躥了出去。
她有心把林飛甩在后面,沒留一點余力,只顧催馬向前,直至跨下馬口噴白沫,身上大汗淋漓,方才扯著韁繩,讓馬慢慢溜達(dá)著休息。
又一次回過頭來,滿以為林飛已消失在視野之外,卻只見他緊緊跟在身后,輕輕把韁繩一勒,大紅馬便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停了下來,竟然毫無疲態(tài),似乎只要稍一催力,就能立刻再發(fā)起沖鋒。
“這不公平!”班鈴不服氣地道,“你騎的是一匹寶馬,我騎的只是普通戰(zhàn)馬!”
“說得沒錯,”林飛并沒有反駁,只是呵呵笑道,“我確實占了便宜。”
班鈴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本以為林飛還會同她爭執(zhí)一番,豈料他似乎對此完全不以為意,只顧騎著馬做著各種見所未見的雜耍動作,這顯然是勝者才有的姿態(tài)。
林飛卻完全沒有故意氣她的心思,他還沉浸在剛學(xué)會騎馬的喜悅中不能自拔,那些華而不實的花哨操作,完全是從奧運會的馬術(shù)比賽中看來的。
班鈴生了一陣子悶氣,見林飛也不主動理她,便縱馬趕到林飛身旁,試探著問道:“林飛,我知道你不是裝的,剛才你還不會騎馬,怎么突然間就學(xué)會了?”
“呃……”林飛有些支支吾吾起來,“這沒什么難的啊,我看著你們騎,一下就學(xué)會了?!?p> “胡說!”班鈴不依不饒,“就算是從小訓(xùn)練,也要兩三年的時間,你剛剛明明一點都不會?!?p> “也許我失憶之前就騎的好,只是一時忘記了,這回一接觸,就全都想起來了……”
“我不信!”班鈴一口打斷了林飛的狡辯,“別以為我不知道?!?p> “知道什么?”林飛這次可是真被班鈴搞懵了,心想她該不會真知道自己是穿越者了吧。
“在你震碎那支箭,顯露靈氣修為的時候我就在懷疑了,”班鈴盯著林飛逼問道,“聽說金鷹寨每隔兩代就會出現(xiàn)一位不世出的高手,是不是真的?”
“沒錯兒,”林飛松了口氣,“我也聽鷹主說過?!?p> “可是……”班鈴的語氣變得遲疑起來,“據(jù)我所知,金鷹寨除了黑木林和金鷹蛋,并沒有其他特別的資源,而單靠這兩項,并不足以支撐成為那么高級別的修靈者?!?p> “高級別的修靈者?”林飛登時來了興趣,“有多高,能達(dá)到無色的境界嗎?”
“別打岔,”班鈴打斷了林飛,“你還沒告訴我是靠什么做到的?!?p> 頓了一頓,又補充道:“我也只是聽說,金鷹寨修靈者的下限至少達(dá)到了深綠級,至于上限,就沒人知道了?!?p> “哦,”林飛失望的地道,“才到深綠級???那也不怎么值得一提吧?”
“你以為那么簡單的???”班鈴白了林飛一眼,“你知道深綠級意味著什么嗎?”
“不知道?!绷诛w只得老實承認(rèn),再不敢開口亂講。
“這么跟你說吧,”班鈴已經(jīng)忘記剛才的不爽,又變得好為人師起來,“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shù)的修靈者,再怎么努力,一生所能達(dá)到的上限也不過是中綠級?!?p> “那再往上呢?”林飛忍不住又繼續(xù)問道,“青色藍(lán)色紫色級別的修靈者,都是些什么樣的人物?”
“據(jù)我所知,只靠個人修行,從來都還沒有達(dá)到青色級別的,起碼也得是一方豪強,又機緣巧合,能獲得七彩石輔助修行,才有可能突破綠色,達(dá)到青色級別,至于藍(lán)色,那都是開宗立派的大佬,只存在于傳說之中,反正我是沒見過?!?p> “那紫色呢?”
“林飛你還有完沒完!”班鈴變得不耐煩起來,“紫色已經(jīng)超出我的認(rèn)知了,我怎么知道,對了,差點忘記了,都怪你一直打岔,你還沒告訴我金鷹寨的高級修靈者是怎么做到的!”
“我也不知道,”林飛遲疑了一下,見班鈴皺起了眉頭,便又補充道,“可能也是有什么機緣巧合吧?!?p> 這話說得很含糊,幾乎等同于什么都沒說,但是沒辦法,穿越的事必須得保密,要不是看在班鈴告訴自己這么多信息的份上,連這句話都不能透露。
班鈴嗤了一聲,滿臉不屑地催馬向前:“不說拉倒,誰稀得知道似的!”
林飛趕上來,還想再解釋一下,卻被班鈴一擺手,噓道:“下了這條坡,就到果林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