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二,一百零三,一百零四……”
黃大虎渾身是汗,雙手舉起一個石鎖。
石鎖有40斤重,好重啊,黃大虎想起給商行搬運(yùn)貨物那些腳夫。
一石重的大米袋,人家腳夫一次能搬兩袋,扔在背上走路帶風(fēng),跟玩似的。
我在外面的時候,在商行的鋪子里干的是接待客人,走廳跑堂幫當(dāng)手和掌柜清點(diǎn)貨物的雜活,哪像現(xiàn)在這樣使過力氣啊。
這破課程,不學(xué)也罷,得找個機(jī)會從這個鬼地方溜走……
“一百零五……”
手臂發(fā)麻,兩腳打顫快站不穩(wěn)了,我不行了。
“不成了,我不行了?!?p> 黃大虎咚一聲把石鎖放在地上。
“哎呀呀,今天總算及格了,還超出規(guī)定的一百次,多舉了五下?!?p> 渾身腱子肉的陳述站的筆直,臉上英氣勃發(fā)。
“師傅,我已盡力了呀?!?p> 黃大虎覺得自己沒撒謊。
“你以前在外面是干什么的?知道嗎,我以前教過幾個女徒兒,她們舉石鎖的樣子都比你有陽剛氣質(zhì)?!?p> 陳述單手扶額,臉上表情郁悶。
“你看看自己舉石鎖的姿勢,歪脖子擰腿兒的,太他媽難看了。以后你出去,拜托你千萬別跟人提起是我陳述的徒弟,我要臉,丟不起那個人。”
不帶這樣說自己徒弟的吧。
四歲左右的時候家鄉(xiāng)鬧大饑荒,父母不幸餓死,自己被不知道哪蹦出來的一個舅舅帶到京城,打小缺乏照料,沒吃過什么好東西。
后來幸虧沐記商行收留自己,從小吃糠咽菜的,能長大活到今天就算不錯了。
“師傅,問您個事兒呢。
您以前在外面,可也是門派掌門?”
我們沐記商行是做買賣的,又不是鏢局武館,怎么會有他這樣武糾糾的頭領(lǐng)。
何況商行頭領(lǐng)被稱為總舵主,從沒聽過誰叫他掌門人啊。
“那當(dāng)然,現(xiàn)在淵玄中你的五個師傅,曾經(jīng)都是天女門的掌門?!?p> 陳述劍眉一挑,挺胸抬頭看了黃大虎一眼。
“天女門……你們說,沐記商行就是天女門改建的是吧,為什么一個好端端的門派,會變成一個做買賣的商行呢?!?p> 黃大虎還是不明白,為什么會有他們這種完全不像生意人的頭領(lǐng),這不合道理啊。
“自從通天女王登基起,招收信徒發(fā)展教會的做法,朝廷就下旨禁絕了。我們天女門當(dāng)年雖是阜天京都第一名門正派,也不得不遵從圣意。”
陳述慨然說道。
通天女王,那可是一百多年前的皇帝了,也是亙王朝立國以來,麒麟王座上唯一的女皇帝。
這個通天女王在位的時候可是叱咤風(fēng)云,很有一番作為。
黃大虎從商行的老人那聽過許多關(guān)于通天女王的傳聞,坊間傳得最厲害的,就是傳說女王是一個精通古代秘法的玄秘師。
她利用玄術(shù)駕馭群臣,消滅反對自己的敵人。
依靠玄術(shù)讓自己容顏不老,直到死時,年齡六十多歲的老太婆,看起來還是三十來歲的模樣。
身為玄秘師的通天女王,下旨禁絕民間成立教派,這事兒極可能是真的啊。
陳述可沒理會黃大虎的心思,他仰頭繼續(xù)道。
“當(dāng)年天女門里幾個尊師,也就是管事兒頭面人物的人決議,把天女門變?yōu)殂逵浬绦?,除了商行里邊極少部分的人,對普通人眾都得保守這個秘密,以免被朝廷發(fā)覺,引起麻煩?!?p> “原來是這樣啊,難怪據(jù)老一輩的人說,我們總舵的位置,就是什么天女廟的舊址?!?p> 黃大虎接過話,他想明白了一些事。
“我門派保守的秘密,由商行掌門,也就是你說的總舵主代代相傳。以保證天女門幾百年來堅守的使命能夠被繼承下來。”
陳述點(diǎn)點(diǎn)頭。
“什么使命?”
黃大虎脫口問道。
“進(jìn)來之前,難道總舵主沒有告知你么?”
黃大虎搖搖頭,我就是個送信的而已……
“那你得去問公孫前輩啦,這些事情由她告訴你最合適。”
看來十八九歲的公孫妍如果然是淵玄里的頭領(lǐng),難怪看著外表那么年輕,卻有一股難以形容的沉穩(wěn)氣質(zhì)。
“師傅,這個淵玄,到底在哪個地方?”
黃大虎四望周圍,頭上一片黑黢黢,見不到頂。四周的石壁和一般山洞中的沒什么區(qū)別,只是石壁接近底下的部分,發(fā)出幽幽白光。
這些光芒和黃大虎先前在井底見過的一樣,都透出玄奇不實的感覺。
融合起來的白光足以照亮洞穴大部分位置,即便如此,不見天地日月,還是讓黃大虎感覺很不適應(yīng)。
淵玄里有些地方擺著風(fēng)格和材質(zhì)完全不同的家具物什,讓此地的詭秘氛圍之中又含夾些生活氣息。
他偷偷在淵玄探查了好幾次,發(fā)現(xiàn)整個地方就是連通在一起的幾個洞穴,根本沒發(fā)現(xiàn)有出口。
“淵玄嘛……”陳述雙手抱在胸前,一臉莊重。
“我也不知道淵玄位于何處……”
“哎呀咧,不是吧師傅,那你擺出這個姿勢鬧哪出啊?!?p> “好了,不要站著廢話了,休息時間結(jié)束。過去,繼續(xù)舉石鎖,接下來這一組鍛煉,你要舉石鎖一百五十次?!?p> “哎?”
“哎什么哎,所謂習(xí)武,就是要日益進(jìn)步,一刻也松懈不得,以你現(xiàn)在的水平,外面那些小毛賊三五下就能把你給交代了。要是遇到真的強(qiáng)手,你連一個回合都撐不過,定會被人拿下。”
“師傅,我不是來學(xué)習(xí)做商行舵主的嗎,做個生意人,學(xué)成武林高手真的有必要?”
“有必要,實在太有必要了,在你完成我們五人全部學(xué)業(yè)之前,你就別想從淵玄溜走了。其實啊……”
“能溜走我早就跑了……每天面對幾個老臉,很是無趣啊。”
陳述臉上的沮喪勁兒,看起來不像是在逗自己玩。
“師傅……你……這不好吧?!?p> “有什么不好的,如果哪天你發(fā)現(xiàn)了逃出去的辦法,告訴師傅我,咱兩個一起逃,行吧?!?p> 呃,我只是想套套話呢,你就這么交底了。
如此魯直,是怎么成為做大生意的商行首領(lǐng)的?
黃大虎在心里直搖頭。
“那我完成學(xué)業(yè)之后,又怎么能離開呢?!?p> 如果陳述都不知道離開的辦法,這確實是個問題。
“公孫前輩……找她……她老人家知道,就是打死都不告訴我。”
“打死……不是吧師傅,公孫師傅那種絕世美女,你也能下手?”
陳述清清嗓子,瞥了黃大虎一眼。
“大虎……你搞錯了,我的意思是,她幾次差點(diǎn)打死我,都不肯把離開的辦法告訴我……”
看不出來啊,陳師傅,你劍眉星目膀大腰粗,一副正派高手的樣子。
居然打不過人家年輕姑娘……
我還是好好練武算了,免得丟人啊。
油炸大洋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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