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7 你知道的太多了
目前張波濤已經(jīng)對流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打開保險箱——取出金條——去金店——檢測完畢后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一部分轉(zhuǎn)賬，一部分是RMB現(xiàn)金——將RMB現(xiàn)金帶回別墅放進保險箱。
對于這個流程，張波濤閉上眼睛都不會出錯，絕不會需要有人查缺補漏什么的。
既然如此，張波濤自然不需要羅藝留在BMK坐鎮(zhèn)。
不過說起來，羅藝還是誤會張波濤了。
羅藝在場時戴娜會表現(xiàn)得很拘謹。而戴娜與張波濤獨處時，也確實笑得像燦爛的夏花——甚至另外三個圖阿雷格人在場，戴娜也照樣毫無拘束。但，這并不是張波濤希望羅藝回國的理由。
真正的理由是：張波濤抵達ML后才僅僅一周，羅藝就以“張波濤在黃金交易過程中表現(xiàn)優(yōu)秀”為由，將他的工資漲到了每個月五萬。而且羅藝還有意無意地暗示：年底會封個大大的紅包，保證張波濤一年的收入不會低于百萬。
君以國士待我，我必國士報之！
張波濤的能力值百萬年薪嗎？顯然不值！這么簡單的事只要是個人都能做好。
那么羅藝為什么要給張波濤開出百萬年薪呢？顯然，羅藝正在踐行“茍富貴勿相忘”。
張波濤毫不矯情地接受了羅藝的好意。
人之相識，貴在相知，人之相知，貴在知心。
張波濤和羅藝是發(fā)小，理解羅藝的想法。羅藝富貴了，所以提攜他，他也就坦然接受這份好意。
現(xiàn)在，張波濤已經(jīng)年薪百萬。這份收入，是既無文憑又無技術(shù)的張波濤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按張波濤之前在小縣城起早摸黑送快遞的收入計算，需要十四五年不吃不喝不進行任何消費才能攢夠。
羅藝事先叮囑過張波濤不要和當?shù)毓蛦T交流收入，卻沒叮囑過彭都等人。所以張波濤后來知道：當?shù)毓蛦T中薪水最高的彭都，每個月的收入折合RMB也才一千元左右。換句話說，圖阿雷格人的最高收入，也不過是張波濤的百分之一多點。
在張波濤的心目中，他和戴娜是相互之間一見鐘情，然后情投意合，容不得半點玷污。但同時張波濤也必須承認，去彭都部落之前，他“揮金如土”地買了價值將近三千RMB的禮物后，戴娜滿眼星星的崇拜眼神也著實令他飄飄然。
羅藝提攜他，讓他感覺自己走上了人生巔峰，而他的回報呢？
暫時還沒有！
雖然黃金交易的事情已經(jīng)完全由張波濤負責了，但羅藝還留在BMK。
張波濤口里不說心里卻明白，：羅藝讓他來BMK幫忙，肯定是希望他能夠獨當一面，幫羅藝分憂。
所以，張波濤心里希望羅藝早點回國，把BMK的一攤子事交給他，而他則“不負重托”地交出完美的答卷。
……
雖然被張波濤的眼神傷害，產(chǎn)生了類似于被遺棄的感覺，不過該交待的事情還是要交待清楚。
所以羅藝悄悄告訴張波濤：存進保險箱里的RMB現(xiàn)金會有人處理，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羅藝本以為張波濤會好奇，會詢問。然而張波濤僅僅只是點頭表示知道了，什么也沒問，就好像一個已經(jīng)對任何事情都失去了好奇心的耄耋老人。
張波濤如此木訥，是因為他知道的太多。
那天一起宵夜時，羅藝說起過系統(tǒng)和金條。這事本身沒問題，甚至告訴孫素嫻說要去ML淘金都沒問題——絕大多數(shù)人都不會將這兩件事聯(lián)系起來。
但是張波濤在深度參與了黃金交易后，感覺巧合未免太多。
疑點一，羅藝小說設(shè)定希望系統(tǒng)能夠合乎邏輯。
疑點二，系統(tǒng)獎勵主角每天一條大黃魚，結(jié)果羅藝現(xiàn)在就是在進行黃金交易，而且還不是普通的金條，而是標準的大黃魚。
疑點三，張波濤去彭都部落時，部落民眾得知張波濤與羅藝關(guān)系親密時，態(tài)度變得異常恭敬。然后張波濤又聽到一個傳說：羅藝曾在彭都部落展現(xiàn)過刀槍不入的神跡！
疑點四，看不到供貨方的身影，但金條每天都會出現(xiàn)。
金店老板黃昌和其他有心人會猜測：彭都之所以每天在部落與BMK之間來回往返，是為了捎帶黃金。
彭都等人雖然與羅藝接觸密切，但是他們對羅藝都有一種迷之崇拜?；蛟S彭都等人根本沒思考過黃金的來源問題?；蛟S他們思考過，卻將之視為又一個神跡。
而身處其中的張波濤卻知道真相，黃金和圖阿雷格人沒有任何關(guān)系。
疑點五，每天黃金交易完畢，張波濤都會將二三十萬RMB現(xiàn)金帶回別墅。且不說羅藝要求對方提供RMB現(xiàn)金很難理解，更奇怪的是羅藝從來不去銀行把現(xiàn)金存進去。
疑點六，現(xiàn)在羅藝準備離開ML?？墒撬嬖V張波濤，供貨并不會中斷。張波濤每天按時去打開保險箱就可以。然后，羅藝還給張波濤打預防針，告訴他放進保險箱的現(xiàn)金會離奇消失，讓張波濤不要慌。
……
張波濤確實不慌。
如果說每一個疑點都只是蛛絲馬跡，那么這么多蛛絲馬跡堆積在一起，只要不是瞎子，誰都能看出其中的蹊蹺。
所以盡管沒有直接證據(jù)，張波濤卻深信：羅藝的身上確實存在“系統(tǒng)”。
至于說張波濤為什么從來沒向羅藝求證過，則是發(fā)小之間的默契——能夠說的事情，羅藝根本不會瞞著張波濤。而不能說的事情，相互理解不好么，何必逼問？
張波濤只是羅藝的發(fā)小，又不是他的女友——按張波濤的理解，只有女朋友才有權(quán)追問羅藝不愿意說的事情。
而且張波濤將心比心，也非常認可羅藝保守這個秘密。
很多時候看破不說破才是最好的選擇。
比方說，假如有一天羅藝慌慌張張來找張波濤，而張波濤通過蛛絲馬跡分析，懷疑羅藝恐怕是犯了事。
這時候，什么都沒想，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選擇。正常地給朋友提供食宿，正常地借給朋友錢，都沒問題。如果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而羅藝向張波濤坦承了真相，那時張波濤又該如何自處？
是告發(fā)，還是毅然承擔窩藏的罪名？
何況，羅藝現(xiàn)在遇到的事情顯然更嚴重。
設(shè)身處地地想，如果是張波濤本人與外星文明發(fā)生交集，這種事，真的不能對任何人說……至少在擁有一定自保能力前不能說！
事關(guān)外星文明，一旦泄露能有好果子吃？不說把他抽血切片，最起碼也會將他嚴密“保護”起來，那種結(jié)局張波濤絕對接受不了。而作為知情者，恐怕在世人皆知之前也會享受嚴格的“保護”。
……如果毫不知情，反倒能保證自身安全。
所以，張波濤揣著明白裝糊涂，故作什么都沒想，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