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處,顧名思義,就是教育學生,處理平日里一些違章違紀情況的地方。
學校里大大小小幾個處分基本都是由這里開出來的,那些無視校規(guī),惡意違紀的學生被送到這里來,立馬就會被制的服服帖帖的,人送外號“專治不服”。
一來到教育處的門口,陸源已經(jīng)可以從門外感受到里面不詳?shù)臍夥眨驹陂T邊,里面的聲音尤為響亮。
“這是我校建校史上,有史以來,一次駭人聽聞的學生惡意傷人事件!這起事件直接導致了學生宋婁被打住院?!闭驹跁h桌前,穿灰色西裝,打著領帶,頭發(fā)梳得油亮的正是宋婁的叔叔,教育處主任——宋義。
此人平日里,處事風格素來以嚴肅著稱,每天幾乎都是板著張臉行走在校園的大街小巷上,有的學生甚至害怕他這張嚴肅得看起來像是時刻都保持著氣憤狀態(tài)的臉,一見到他都要避之不及。
“而現(xiàn)在肇事學生目前還處于潛逃當中,這是一種極不負責,逃避現(xiàn)實的行為,教育處已派人去找,今天下午以前,人我一定親手找到?!彼瘟x咬了咬牙,一拳狠狠地砸在桌面上,誓要堵上自己的威嚴,把陸源活捉生擒了一般。
“報到。”
不料,話音剛落,陸源就出現(xiàn)在了門口。
宋義回過頭去,剛要說這里在開會,有什么事等會兒再說,這話在他看到陸源以后硬生生的被吞了回去,隨后他陰陽怪氣地補充了一句:“你看,我說什么來著?這不,說曹操曹操就到?!?p> 這句話是對會議桌上其他人說的,這句說完,旋即他就態(tài)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zhuǎn)彎,話鋒一轉(zhuǎn),沒好氣地對門口的陸源大聲喊道:“你,給我進來!”
“站那兒墻角站好?!?p> “像什么樣子!站直!”
“站直了你不會?你到底會不會站?。俊?p> 連著幾句話劈頭蓋臉,矛頭直指陸源,很顯然是有意而為之,也很顯然是替宋婁而為之。
陸源在心里冷笑,呵,不虧是一家子人,真是一副德行。
“我讓你站好,沒聽見嗎???”宋義看著陸源一副吊兒郎當?shù)貥幼又苯雍鸬馈?p> 就在這時,另外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宋主任,你的聲音太大了?!彼瘟x回頭一看,剛才氣勢洶洶的樣子瞬間消下去了一般。
進來的人是校長,陸源明白,如果這次會議校長也來的話,那么多半事情已經(jīng)被捅到校董會去了,顯然宋婁這次下了狠手,喊上他叔叔,明顯是想把他置于死地。
見校長進來,宋義很快便讓出了自己會議桌上的主位,并坐到了會議桌的偏位上去。
不料校長并沒有坐到他讓出來的主位,而是一樣坐到了他對過的偏位上去。
“還有人要來?”宋義問道。
“一會兒就來,我們先開會吧?!毙iL淡淡的說道。
隨后,會議便在陸源站著,教育處主任宋義、校長,以及其他幾名與會者坐著的情況下展開了。
出乎意料,會議的過程并沒有像陸源想象中的那樣展開激烈的討論。
整個會議都是宋義在數(shù)落他的不是,將傷人事件的嚴重程度鼓吹到了極點。
而校長和其他幾名與會者全程并沒有發(fā)言,他們的行為似乎是直接默許了教育處主任宋義關于這次傷人事件分析的觀點。
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幫陸源說話。
他們都站到了宋義的那一邊,好像整個學校都幫著宋婁在,這次他恐怕是真的在劫難逃了。
不過,奇怪的是,一直到會議結(jié)束,那個本該坐在宋義讓出來的主位上,這場會議最有發(fā)言權的人,卻遲遲沒有出現(xiàn)。
這無疑是讓陸源的希望全部撲了個空。
想不到這宋義在這學校有這么大的話語權,就連校長都要禮讓三分,不敢當面指責他。
其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宋義羅列出來的幾條觀點很明顯與實際不符,就是在為難陸源,好把事態(tài)的嚴重程度再提升一兩個等級,把下達的處分也再往上提一提。
“那么,既然如此,會議的結(jié)果就這么定了?!彼瘟x拿起了桌上的茶杯,心滿意足地斟了一口道。
“那么,宋主任,把你下達的最終處分結(jié)果念出來吧?!毙iL不為所動,緩緩道來。
“處分結(jié)果:由于陸源傷人事件極度惡劣,嚴重影響到我校聲譽,特此予以開除學籍處分,并對被害學生宋婁賠償一萬元醫(yī)藥費?!?p> 宋義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極其嚴肅,但他內(nèi)心卻是笑著把這段處分結(jié)果給說完的。
校長聽完直接沉默了,其他幾名與會者也都一言未發(fā)。
似乎大家早就已經(jīng)預料到了這樣的結(jié)局,因此眾人臉上也未曾掀起過一絲波瀾。
如果把這比作一座處刑場,那么可以想見,場的正中央,宋義正站在那里單方面地抽打著陸源,而與會的眾人則是對此情形見怪不怪了,他們都躲得遠遠的,恐避之不及,挨上兩下宋義手里的鞭子。
會議室里,唯獨站在墻角的陸源對這個消息表現(xiàn)得略為震撼。
開除學籍外加高額的醫(yī)藥費賠償?
說實話,這可能是他從小到大,聽到過的最狠,并且也是最嚴厲的一次處分,處分內(nèi)容簡直前所未聞。
不僅如此,他在這整場會議中,甚至都沒有絲毫的發(fā)言權,人說開除就開除,錢說賠就賠,自己的命運幾乎都被別人牢牢地掌控在手中。
準確來說,應該是自己的命運都被宋義牢牢地掌握在手中。
若不是如此,他真的很想問問,到底是多重的傷,不僅得要學校把他開除了,還得賠付一萬元這樣高額的醫(yī)藥費?
“校長,既然處分結(jié)果已經(jīng)出來了,那么現(xiàn)在可以散會了把?”宋義急忙征求意見的問道。
顯然,他已經(jīng)達到了自己乃至是宋婁都非常想看到的預期效果,那么既然如此,這場會議也就沒有再開下去的必要了,應該盡快結(jié)束為好。
校長聽完,先是笑了笑,隨后不慌不忙說道:“著什么急呢,這會議桌上還有個人沒來?!?p> “可是會議不是已經(jīng)出結(jié)果,處分結(jié)果都已經(jīng)下達下去了嗎?既然這會議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那為什么還要......”
“你是想說為什么還要等我是嗎?是誰告訴你會議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洪亮的聲音恰如其分地出現(xiàn)在門外,吸引來了屋內(nèi)眾人紛紛投擲而來的目光。
就連陸源聽到這道聲音也是為之嚇了一跳。
好熟悉的聲線。
然而,當他看清站在門口的人之后,他整個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