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破解謎題
眾人看著紙條上的詩文，料想此次顧子楓出走定是從詩文中瞧出什么端倪。遍讀全詩不過訴說了一下程雍錦的生平，好像也無什么特別之處。
張凱君畢竟是參機院的人，其他人有意的將她隔離在外，一時瞧不見詩文，只得在桌子一角坐下看那空錦囊，觀摩半晌，忽然發(fā)現(xiàn)異樣，
“你們快看，這錦囊上的這根紅線是不是被拆過？”
曾言輕拿過錦囊，果然發(fā)現(xiàn)錦囊左右兩側(cè)紅線好像被拆動過，想來由于顧子楓出走一時慌了神，竟看走了眼。此時直接拆掉紅線，錦囊一分為二，內(nèi)里竟然還有兩行小字——“虛假實真，反極必正！”
蕭三少默念了兩邊，忽然有了眉目，說道：
“虛假實真，莫非指的是詩中有誤，找到這些寫錯的地方，或許便是線索?！?p> 聽此一言，眾人立馬又開始研究詩文，果然發(fā)現(xiàn)有幾處寫的有問題。葉無名率先說道：
“十一年前，九州所在位置，衢國應(yīng)該為正南，詩中第一句東出為誤，而且程雍錦列游九州一直無佳麗在側(cè)，不應(yīng)出現(xiàn)紅顏一詞。”
蕭三少點點頭，接著說道：
“三十四載呈風(fēng)流，應(yīng)該指程雍錦享年三十四，可據(jù)我所知，程雍錦在十一年前不止三十四歲，何況也未白頭?！?p> 張凱君擠到幾人中間，也開始幫忙：
“戰(zhàn)云灘也不對，十一年前九州最后大戰(zhàn)主要集中在靈江附近，而且虎衛(wèi)軍與鐵騎軍交戰(zhàn)，怎么會血染長衫，應(yīng)該是鎧甲才對?！?p> 蕭三少看了一眼張凱君，見她是真心幫忙，也不再在意她的身份，低頭思索這幾個詞的意思。
“東出、紅顏、三十四、白頭、云灘、長衫，到底暗藏什么玄機呢？”
張凱君呵呵一笑道：
“我也算是和你們同生共死過，不用這么提防我吧，雖然我稟報顧子楓身份不假，但我如今絕無害他的心思。你們?nèi)羰钱?dāng)我是朋友，我便幫你們破了這個謎題?！?p> 眾人瞧張凱君這神情似乎已經(jīng)有了答案，不過一時也不敢全然相信她。倒是葉無名站了出來，笑著說：
“怎么會只當(dāng)你朋友呢，搞不好以后還得稱呼嫂夫人呢，你趕緊說吧，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
蕭三少白了葉無名一眼，此時心急顧子楓的行蹤，也不好直接發(fā)作！
“你要說便說，賣什么關(guān)子？”
張凱君聽葉無名提起嫂夫人時就臉羞的發(fā)紅，此時蕭三少又催促，也不故弄玄虛了，直接說出自己的猜測。
“以我猜測，顧掌印應(yīng)該去了西州。早年我曾奉君上密旨去西州辦差恰巧經(jīng)過一地，依稀記得那地方有座清難寺。”
蕭公子才思敏捷，略一思忖便明白了張凱君的意思。
“反極必正，意思是要反過來看，東出其實指的是西州，紅顏指的是青色。云灘的灘字去水，添在青字旁，正是清難二字，而長衫其實就是指寺中的僧袍?！?p> 葉無名搖搖頭道：
“這也太牽強了，做不得數(shù)吧?！?p> 張凱君笑笑，解釋道：
“的確從字面上看太過牽強附會，但是統(tǒng)觀全詩，一三句指明地點，二四句應(yīng)該是指明去的目的?！?p> 曾言輕在旁邊聽的糊里糊涂，問道：
“指明去的目的？難道這你也看出來了?！?p> 張凱君指著詩文布條說道：
“三十四載呈風(fēng)流，一朝回首發(fā)白頭；此句所說之人其實并非程雍錦，我想應(yīng)該另有其人，我之所以猜測西州清難寺，也是與此句相關(guān)，當(dāng)年我去清難寺時，曾在寺中見過一人，那人年紀(jì)約莫四十左右正值壯年，但偏偏一頭銀發(fā)，你們不覺得正是此句所描寫之人。”
蕭三少低頭沉思了片刻道：
“你所說倒是也解釋的通，但是如果當(dāng)真如此，顧兄怎么會勘破玄機，你之所以能如此快的解釋詩文，無非是因為你去過清難寺，顧兄身中忘憂蠱，連九州地名都未必識得，他就算再怎么聰明，也無法知曉西州清難寺有一白頭人?！?p> “蕭大哥你別忘了，顧子楓回京多久了，足足半月有余了，期間誰也不見，但是數(shù)日前你父...嗯...蕭將軍曾帶兵阻攔參機院捉拿顧子楓，當(dāng)時我也在場，顧子楓可是把蕭將軍請進屋中一敘，當(dāng)時我以為只是表達謝意，如今細細一想，或許就是向蕭將軍求教這詩文中的一些問題?！?p> 曾言輕聽到這里，立馬附和道：
“的確，我當(dāng)時也在稽刑司內(nèi)，蕭將軍進去后足足待了一個多時辰。”
蕭三少微微頷首，如此說來可能張凱君所推斷的應(yīng)該屬實，但是程雍錦為什么要顧子楓在明白身世以后前往西州，那白頭之人到底是何人呢？
“張姑娘，既然你說我們已是朋友，我想斗膽一問，君上在幾年前密令你去那清難寺有何差事？”
張凱君呵呵一笑。
“既然是密令，我怎能隨意透露？”
“也罷，那可否告知為何你區(qū)區(qū)一個參機院副指揮使能接到君上密令？”
“實不相瞞，我本就是君上的人，你們的顧兄不也是君上安插在稽刑司的密探嗎？只是如今當(dāng)上了掌印，不必再遮遮掩掩罷了。”
“多謝張姑娘如實相告，此事我們自當(dāng)為你保守秘密。如今既然你與我們算是朋友，蕭某有個請求，不知張姑娘可否答應(yīng)？”
張凱君本就對蕭三少頗有好感，此時聽到蕭三少有事相求，莞爾一笑。
“蕭大哥有話直說便是，如若想小女子陪你們共赴西州，我回參機院告假便是?！?p> 蕭三少愣了一下，連忙擺手道：
“張姑娘誤會了，西州之行有我們兄弟去便可，只是顧兄此去算是擅離職守，這段時間君上應(yīng)該還對稽刑司有所顧忌，我想請張姑娘暫時留守稽刑司，以防萬一?！?p> 此話一出，張凱君剛剛的笑意瞬間消失，但也沒有拒絕，點頭答應(yīng)了。
蕭三少回身又對葉無名和曾言輕叮囑道：
“我們分頭出城以免太過張揚，葉兄與我先行，曾兄弟速速去尋冷月心，等到入夜再出城，我們會一路留好記號?！?p> 兩人點頭稱是，葉無名便立馬下樓張羅了幾匹快馬，這就與蕭公子出發(fā)追趕顧子楓。
衢國位于中原正南方，一條靈江隔開南北，若要從衢國出發(fā)去往西州則靈江渡口便是必經(jīng)之地。此時的渡口等待過江之人倒不是很多，渡口旁邊有個小小的茶攤，供來往商客歇腳。此時顧子楓便悠哉的坐在茶攤上，帶一個小小斗笠遮住大半臉龐，獨自把玩著空茶杯，時不時還會自言自語：
“專門留信‘虛假實真，反極必正’還這么慢，我是不是高估蕭三少的才智了?！?p> 正說著，只聽到背后“咳咳”兩聲，蕭公子與葉無名正好趕到，蕭三少一臉鄙夷。
“蕭某怎敢與堂堂第一神捕比拼才智?！?p> 顧子楓知道蕭三少不會怪罪，哈哈笑道：
“早知你們會一路跟來，我不想泄露行蹤所以才獨自上路，還望兩位仁兄莫要怪罪?！?p> 葉無名拴好馬匹，過來入座埋怨道：
“那也不用留謎題吧，如若我們猜不出來，豈不是更糟糕?！?p> 顧子楓一臉詫異：
“莫非蕭將軍沒和你們提起？”
蕭、葉二人頓時無語，本身蕭三少與他父親素來不和，此事怎會去問他父親，蕭三少故意轉(zhuǎn)移話題。
“我們此行去往西州，所找之人到底是誰？”
顧子楓回望四周，低頭輕聲道：
“此人可不簡單，依我推斷應(yīng)該是八居士之一，天下第一劍客，南陵劍神韓竹！”
葉無名一時驚訝的差點打翻手中的茶杯。
“什么？不是據(jù)說八居士都已亡故嗎？”
顧子楓用手指蘸了蘸茶水，在桌上寫到“八英豪杰俊才墓，只留殘竹清明顧?！苯又f道：
“八英應(yīng)該指的就是八居士，只留殘竹想必韓竹未死，而且我問過蕭將軍，十一年前程雍錦罹難之時，韓竹正好三十四歲，當(dāng)時由于兄弟各個慘死，韓竹一夜白頭。只是這么多年過去，韓竹一直躲藏在清難寺，而且還有殘竹的殘字，只怕一代劍神不復(fù)當(dāng)年神勇了?！?p> 葉無名一陣唏噓，當(dāng)年八居士何等威風(fēng)，如今竟是物盡人非。
“據(jù)說當(dāng)年中原九州，北州一直無力爭雄，全因當(dāng)年韓竹憑一己之力屠殺大半王室?！?p> 蕭三少點點頭，此事他在兒時曾聽父親提過。
“確有此事，當(dāng)年豐州劍神之名天下無人不知，可是北州竟然趁韓竹夫人臨盆之際大舉進犯，韓竹照顧夫人無暇顧及國難，最后夫人還是難產(chǎn)而亡，韓竹一怒之下，一人一劍殺入北州王城，竟無一人可擋，那一戰(zhàn)，北州人才凋零就此沒落，當(dāng)真駭人聽聞?！?p> 顧子楓聽兩人所言，只覺這韓竹竟然恐怖如斯，至今所見顧長空當(dāng)屬絕頂高手，但若要單槍匹馬殺入衢國都城，無非以卵擊石，難道這韓竹真是天上的神仙。
三人就這樣談?wù)摦?dāng)年八居士風(fēng)采之時，冷月心和曾言輕也已趕到。蕭公子有點兒不悅道：
“曾兄弟，不是讓你們?nèi)胍挂院笤俪龀菃?？?p> 曾言輕面露委屈之色，手指了指冷月心，看來是冷月心等不到入夜強行拉著曾言輕出了城。冷月心也不隱瞞，直接對著顧子楓喝道：
“我發(fā)現(xiàn)你現(xiàn)在越來越不得了了，是不是學(xué)了幾手功夫，覺得自己無敵天下可以隨意闖蕩江湖了，要不要和本姑娘切磋一下？”
顧子楓不知道為何一見冷月心就頭疼的不行，此時見她正在氣頭上，也不敢放肆，吐了吐舌頭，賠笑道：
“這不是在這兒候著您冷大小姐了嗎？既然大家到齊了也好，我早已買下了一艘木船，我們直接出發(fā)吧。”
葉無名感覺像是自己聽錯了一般，問道：
“你買下了一艘木船？什么時候我們顧掌印如此闊綽了？”
顧子楓尷尬的笑了笑。
“我的確買下了一艘木船，不過還沒付賬，那船夫還在那兒等著收錢，你們看誰身上帶著銀兩呢，趕緊去付一下，我們也好早點出發(fā)?！?p> 眾人齊刷刷地指了指蕭公子，便一起登上木船，只留下蕭三少一人呆立在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