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城里,九龍繞山。樓闕高聳堪比仙境,在城外有個可愛的女生在追一只兔子,她笑顏如花,身著粉衣宛如一朵蓮花,在皚皚冬日,當真是一道風景......
她追著那只野兔,一副可愛的樣子,卻在一次又一次的撲空中,失去了耐心......
“我玩夠了,你該死了......”女孩即刻變了一副樣子,變得兇戾無比,若初見她,絕對聯(lián)想不到,她和兇戾二字有關聯(lián)......
指尖的紅色游絲瞬間朝那兔子刺去,那兔子宛如被大卸八塊一般,變成了雪地上的一個紅點......很快便被大雪掩蓋。
“這么多年了,脾氣一點沒變,不知收斂......”軒轅憐向女孩走來,女孩見他又一副笑顏如花的樣子,她朝軒轅憐撲上去,給了他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一別六百年,哥哥終于回來了!”
“辛苦你獨守蜿蜒城了?!?p> 女孩跳下來,挽住他的胳膊說:“辛苦倒是不辛苦,就是無聊的要命?!眱扇颂ど翔F索橋,如履平地走入蜿蜒城,石龍蜿蜒為門,山石借勢為殿,以骨為燈,以皮為簾......
些許昏暗的宮殿里,女孩興奮的指著她在人皮上畫的花木鳥獸向軒轅憐討賞道:“哥哥快看!這些都是我和哥哥在天下所見奇景,我都畫下來了?!?p> 她期待著軒轅憐的夸贊,可是,軒轅憐只是冷靜的坐在殿中椅子上,不言不語。
軒轅和的興致落了下來,很不開心,如果他不是她的哥哥,也許她早就動手殺人了:“六百年沒回來,一回來就愁眉苦臉的。”她耍著脾氣坐在了軒轅憐對面。
“我復活重掌陽界,可是妖魔侵入陽界,大殺四方,將無數(shù)陰魂送至陰界,現(xiàn)在釋神山已毀,花火不知所蹤,魂不渡,便會悉數(shù)做了那龍乙非的兵......”軒轅憐憂心說。
“原來是哥哥擔憂自己大權不保啊?!焙筒灰詾槿弧?p> “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人與我爭陽界大權,我,不過孤家寡人了......”
“死人不是正對哥哥胃口嗎?”和瞥了憐一眼道。
“妖魔蠶食后的尸身,根本沒有戰(zhàn)斗力......”
“如此啊......那就把妖魔變成哥哥的戰(zhàn)斗力咯?”
“什么?”憐驚異與她的狂妄。
“懷岐山雪落城那位魔君圣尊手下可是妖魔萬千呢......殺了他,操縱他,整個妖魔界不都是哥哥的了嗎?”和盤起胳膊傲慢的說。
“說的輕巧,談何容易?”憐微微皺眉道。
“交給我吧,等哥哥高枕無憂,就好好的陪我呆在蜿蜒城?!焙托赜谐芍竦恼酒鹕韥硐蝌暄殉峭庾呷ィ瑧z攔道:“勿要沖動!回來!”
和轉身驕傲一笑:“六百年了,哥哥以為我還和原來一樣嗎?”她說完便消失了。
憐站在原地,他依舊一身金甲,面具未曾摘......
“妖魔似是送了我一個大禮......”龍乙非站在槐蔭坡前,見大火荼毒東涼城......
“好像有人幫王解決一個麻煩......”魘月道。
此時,夜風將黑羽翻飛龍乙非面前,冰流將黑羽擊碎......
“他是在贖罪嗎,可我不領情?!?p> 魘月轉頭看著龍乙非道:“王是說神翊?”
“我與他必有一戰(zhàn),他做什么都不可能阻止?!?p> “神族萬年前沒落后,便無人再提了......世上遺神過的艱難?!?p> “那是他們自找的?!饼堃曳抢淠恼f,“一味埋骨香逆了天下,這是他的報應......”
這是有陣陣涼風吹來,風聲如一聲聲深海的嘆息......魘月驚異:“是龍兵!”
“龍兵......”龍乙非疑惑著轉過身去,見一水藍衣袍翩翩公子向自己走來,他眼含淚光,緩緩走近龍乙非,跪地行禮:“卑職來晚了?!?p> “至云......”龍乙非此時宛如夢境般難以置信......他看著眼前這個淡淡影子,那個與他一起長大的宛如手足的手下......他以為他死了,以命換命,死了......
龍乙非緩緩向至云伸出手去,直到至云將手搭在他的手上,他才猛然相信......至云還活著......
萬年......他在愧疚中過了萬年......在失去陰界大權之后,他的愧疚在屈辱之上更甚。
“王,久等了......”
“天星已落,陰陽逆轉,現(xiàn)在陰界是王的,也是萬年之間最強大的時候?!敝猎普酒鹕韥恚χ鴮堃曳钦f。
“好......好......”龍乙非淡淡笑著,他忽然發(fā)現(xiàn),他壓在心里的話沒什么可說的了,故人出現(xiàn),久別重逢,卻像昨日剛剛見過......
“現(xiàn)在龍兵可集結,魘妖也在萬年之中修養(yǎng)完全,我等有絕對的把握顛覆陽界。”至云說道。
“你從哪來?”龍乙非突然問出這樣一個問題,他這個問題將至云與魘月的雄心暫時壓了下來......
“我,我一直在星雪海養(yǎng)傷......”
“星雪海......靈巫族腹地......靈巫族是神族在人間的眼睛和耳朵......他們竟然容忍你在那里養(yǎng)傷?”魘月問到。
至云美好的眼睛里映著遠處投來的火光:“王恕罪,其實......靈巫族在神族滅后,就已經(jīng)滅了......”
“那現(xiàn)在的靈巫族......”
“通天師在靈巫谷,王,可愿見他?”
龍乙非一時語塞,他微微低著頭,目光復雜,手中無向劍緊握,猶豫,掙扎......卻在最后,還是松開了手:“帶我去吧?!?p> 至云輕道:“是?!?p> 魘月微微皺著眉看了至云一眼,至云明白他的意思,卻還是毅然決然的帶路了。
小羽在長生門內(nèi)醒來,身旁只有一個陌生人,長的很兇的陌生人,他躺在小羽身邊,仿佛已經(jīng)睡著了。小羽坐起身來,打量了一眼陌生的環(huán)境,目光落在身邊這個人身上,她小心翼翼的問:“你是誰?”
“你可是睡了很久,占著我的床榻?!睗砷]著眼睛說道。
小羽趕緊從床榻上滑下來,她的目光開始出現(xiàn)一絲絲恐懼......
澤張開眼睛,淡淡的笑著坐起身來看著小羽:“你恐懼?回到這里,你就回家了,為什么會害怕呢......”澤緩緩走向小羽,小羽情急之下祭出白羽刺向澤,澤身前升起一道蜿蜒枯木將所有白羽接下,白羽刺在枯木上,每一片都沒有落在地上......突然枯木碎裂,白羽化雪翩然小羽眼前。澤戲謔似的說:“你很美,就是腦子有點不太靈光。不過,那不重要......”
“你是誰?”小羽幾乎要哭出來。
澤祭出一道枯木將小羽拉到自己身前,他緩緩蹲下身來,抬頭看著毫無反抗能力的她:“我是巫皇。你是靈巫族的孩子?!?p> “我不是,我是在海里長大的,我是非大人的人!”
“非大人......呵......你的非大人記仇的很,他若知道,你利用龍乙氏的血煉血珠......”
小羽忙掙扎道:“不是的!辰鯨氏一直記得龍乙氏奪花火之恨,是他們復仇殺了龍乙氏!”
澤淡淡一笑說道:“你這么緊張干什么?曾經(jīng)的釋神山幫你的惡行打了掩護......肆桀是替你背黑鍋的人......”
“不是的!不是的!”小羽說的越大聲就越像是欲蓋彌彰......
澤起身,勾起小羽的下巴說道:“只要你乖乖聽話,我可以讓龍乙非永遠不知道這件事?!?p> “你......你殺了我吧......沒有永遠,非大人會知道的......”自己一直掩埋的真相被刺裸裸刺破,后果再遲也總有一天會到來,小羽承擔不起那個結果......
“殺你太簡單了,不過你真的舍得死嗎?”澤笑著指了指天上說道,“龍乙非來了,他就在靈巫谷之上......”
小羽的眼睛閃過一絲的期望,她握緊了拳頭,期望慢慢被淚光掩蓋。
“你何必選一條絕路呢......”澤理了理她額前的亂發(fā),笑著說道,“你曾是辰鯨羽的轉生傀儡,你的一切行動都可以推到她身上,幸運的是,辰鯨羽已經(jīng)死了......她茍活靈巫族中,就是為了報復龍乙氏,這點足夠為你開脫......不過,你體內(nèi)藏著的力量卻是掙脫罪名的障礙......”
“我從未隱藏什么?!?p> “以你的能力確實看不到,不過,我能看見,把你的力量給我,你就可以清白的去見你的非大人了......”澤言語慈悲,仿佛真的會幫她一樣。
小羽疑惑的問:“你為何幫我?”
“你忘了嗎?”澤將她抱在懷里,右手輕輕落在了她的后頸,“我是巫皇,你是靈巫族人,我該保護你,對你應心懷慈悲......”澤的右手迸現(xiàn)一道藍色的光,小羽的后頸忽然流出了血,藍色的光與血交融緩緩融入小羽體內(nèi),“很好,就這樣......完全信任我......”
小羽后頸傷口緩緩飄飛一枚黑白相間的飛羽,飛羽化作一顆回蕩著黑色的氣息的晶瑩玉珠,頓時整個靈巫谷閃過一道刺眼白光,讓所有人都閉上了眼睛......
此時的小羽雙目空洞......纏繞著她的枯木緩緩退去,她還是僵直的站在原地......
澤冷冷一笑拍拍她的肩膀說道:“龍乙非在岸上等你,去找他吧。”
頭頂?shù)拈L生門開,小羽飛出長生門,不回頭。
星雪海,雪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