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紅酒見底,黃朝生才不情不愿的松開手,顧云卿這才得以喘息,肺里被嗆進了不少紅酒,咳起來感覺五臟六腑都在顫動,喉頭甚至泛起絲絲甜味。
“嘔——”
胃里猛地一抽,一股腥甜涌了上來。
顧云卿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嘗到了嘴里的濃濃的鐵銹味。
看向地板,面前已是一灘刺眼的紅。
血……
顧云卿自己也震驚了,但是腦袋陣陣眩暈感傳來,她昏昏沉沉,意識又開始不清。
黃朝生看到顧云卿吐血的瞬間,整個人都慌亂起來。
害怕自己真的玩出了認命,著急的想要將顧云卿放下來。
可是越忙越亂,狹小的鑰匙孔怎么都插不進鑰匙。
他急得頭上的禿頂都已經(jīng)布滿了汗珠。
在他就要解開手銬的時候,房門“砰”的發(fā)出一聲巨響。
黃朝生嚇了一跳,手一抖,鑰匙從手里掉落。
他回頭,當(dāng)看到門外高大的身影時,臉上露出了絕望的神情。
“薛、薛總……”
他張了張嘴,只能吐出這幾個字,再也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薛庭煒帶著滿身冷厲的氣息走了進來,在看到顧云卿被拷著雙手吊在刑具架上時,他腦海里那根神經(jīng)驟然崩斷,眼里涌上如狂風(fēng)驟雨般的暴戾。
他走過去,一腳將黃朝生踹飛。
“誰給你的膽子動她?”
“薛總,饒命啊,你聽我解釋,薛總……”
黃朝生生生挨了一腳,直接跪倒在地,膝上傳來一陣劇痛??伤麩o暇顧及,滿心的驚慌害怕,不敢再惹到薛庭煒。
薛庭煒氣憤,聽不進黃朝生這種毫無誠意的廢話,提起他的衣領(lǐng)又猛揍幾拳。
黃朝生這瘦小的身子怎么能承受得住薛庭煒接二連三的出手呢!
幾拳過后直接趴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
薛庭煒看他趴在地上滿臉是血的狼狽模樣,一想到他將顧云卿這么成這個樣子,心中的怒火就燃燒得更旺。
顧云卿……
薛庭煒猛地意識到自己進門以后只顧著宣泄?jié)M心怒火,顧云卿還被吊在那個地方。
急忙趕過去,將顧云卿從刑具架上放下來,看了眼四周,先把她安置在床上。
因為長時間的懸掛,手臂猛地得到放松,痛得顧云卿皺起眉頭,可昏沉的頭腦讓她就是醒不過來,漸漸蜷縮起自己的身子。
好像這樣能夠減少疼痛一般。
看到顧云卿手上還有手銬,薛庭煒眼里涌起寒冷殺意。
轉(zhuǎn)身過去將黃朝生一把提了起來:“手銬鑰匙呢?”
“掉、掉了……”黃朝生嘴臉早被打腫,說話都說不利索。
薛庭煒卻是不信,手臂用力,直接將黃朝生給拎了起來。
黃朝生拼命踮腳可怎么都夠不到地面,越發(fā)收緊的衣領(lǐng)也讓他難受得喘不過來氣。
“真的、真的掉了!”
他不斷讓薛庭煒相信自己。
看他到了這個地步依舊沒有改口,薛庭煒只能勉強相信他。
轉(zhuǎn)身,在看到顧云卿身上破爛不堪的衣物下烏青發(fā)紫的皮鞭印子時,心口一滯,不敢去想在他來之前她都經(jīng)歷了什么。
眼里流露出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心疼和自責(zé)。
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女人身上,薛庭煒動作輕柔的將她抱起。
正要離開,在外邊幫他攔住御天保安的徐龍趕了過來,他氣喘吁吁,神情有些凝重,“總裁,御天的老板過來了?!?p> “嗯?!毖ν樚幾儾惑@,只是抱著顧云卿的手緊了緊。
徐龍低頭看了眼薛庭煒懷中的女人,薛庭煒的外套雖然已經(jīng)將顧云卿身上大部分的傷痕給遮蓋住了,但是手臂上、腿上這些地方的傷痕還是清晰可見的。
尤其還有她嘴角上,那抹刺眼的血跡。
“要不要叫救護車?”看顧云卿的樣子,情況不對。
“不用,這件事情不要鬧大?!?p> 也不知道他是出于自己的私心,還是出于對顧云卿的保護,這件事情他不想傳播出去,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徐龍了解他的意思,點點頭。
薛庭煒抱著顧云卿離開,腳步忽然頓住,他側(cè)頭看了眼還趴在里邊的黃朝生,對徐龍說了一句:“把人也給我?guī)Щ厝?,先關(guān)起來?!?p> “好?!毙忑堈酒穑ダ镞厡ⅫS朝生也給帶走。
黃朝生知道自己要是落到薛庭煒手里只會死得很慘,奮力掙開徐龍想要逃跑。
徐龍跟在薛庭煒身邊這么些年,對付這種軟腳蝦角色的人還是綽綽有余的,三兩下就把人給制服,擔(dān)心他還會逃跑,在房間里看了看,直接用刑具架上的皮鞭將他捆了起來,順手找了個東西堵住他的嘴以免亂叫。
薛庭煒帶著顧云卿離開,在大廳里和聽到有人砸場特意趕來的御天老板肖洛恒在大廳里迎面遇上。
媽媽桑站在肖洛恒身邊,指著薛庭煒將他鬧場的事情說了一遍。
肖洛恒聽完,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生氣,嘴角甚至掛著淡淡的笑容。
他朝薛庭煒走去,兩個氣場強大不弱對方一分的男人面對面站定,中間還夾著一個昏迷不醒的顧云卿。
“薛總,好久不見就送我這么大一份見面禮嗎?”
他斜了一眼大廳里被砸的桌椅陳設(shè),還暗指了那些被嚇得鳥獸做散的客人。
“形勢所迫,我想肖總能夠理解?!毖ν樢膊晦q解,事實就是這樣。
肖洛恒卻是看了一眼薛庭煒抱在懷中的女人。
顧云卿。
他一眼便認出。
“沖冠一怒為紅顏嗎?”他調(diào)侃,眼里閃過一絲戲謔。
他這么一問,倒是把薛庭煒給問住了。
沖冠一怒為紅顏,是這樣嗎?
離開的時候,薛庭煒腦子里依舊回蕩著肖洛恒的那句話。
他細細的回想著,是的,懷中的這個女人是他的老婆,沖冠一怒為紅顏并沒有錯。
低頭看到顧云卿一身狼狽的靠在自己懷里,心里好像有個什么地方被觸動。
抬手,替顧云卿輕輕拭去嘴角的血跡。
薛庭煒催促著司機盡快趕往醫(yī)院。
看著顧云卿被送進手術(shù)室以后他才離開醫(yī)院。
陽城的海灣港口。
薛庭煒的車子才剛停穩(wěn),立即就有人迎了上來,將薛庭煒引到一艘巨大出海漁船上。
“人呢?”
陰厲的眸子在漁船上掃了一眼。
黑夜里的他著著一身白色襯衫,在這沉冷的夜幕中尤為顯眼。
“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