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笑初到這臨風城,除了金蓮之外,根本不認識其他女人。
身后跟著牛二夫婦的沈一笑到了前堂,仔細看了看那女的,實在是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而牛二夫婦也都搖了搖頭,不認識。
這女子看上去約莫二十六七,做婦人打扮,粉白相間的長裙之外披著一條深藍色的披風,白皙的臉盤略施粉黛,一頭濃密烏黑的秀發(fā)用一根桃木釵子挽在腦后,安靜的坐在一張椅子上,讓人看了有種不自覺親近又不敢靠近的感覺,除了看起來有些疲倦之外,真是一個少見的氣質(zhì)美女。
這感覺,讓沈一笑覺得有點像看到他的太子妃母親,也是那樣的淡然恬雅,氣質(zhì)不凡,想不到在這個大宋的邊城還能看到這樣的麗人。
“奴家袁珊兒,見過沈相公?!迸邮┦┬辛艘欢Y,微笑著說道,那聲音沁人心神,特別是對于男人,有著無盡的誘惑力。
沈一笑回禮:“在下好像是初次見夫人,不知夫人如何識的在下?!?p> 袁珊兒微微一笑:“沈相公要是有空,可否陪奴家在外面大街走走,說說話?!?p> 既然美人相邀,而且這意思明顯是不想讓牛二他們聽接下來的話,沈一笑也就欣然同意了。
要說袁珊兒是什么人,可能臨風城的大多數(shù)人都沒聽說過,但要是說白玫瑰是誰,臨風城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白玫瑰,黑龍幫幫主石天的妻子,與石天生死相隨的紅粉知己。
據(jù)說石天早年間是個秀才,科考不利的他差點投河自盡,幸得白玫瑰的相救。
二人一見鐘情,成為了夫妻。
后來石天棄筆習武,想不到卻是個武學奇才,雖然錯過了打熬身體最好的年紀,卻在短短幾年間就超過了原本就練武的白玫瑰。
夫妻二人在這臨風城創(chuàng)立了黑龍幫,黑龍幫成立后,石天主外,白玫瑰主內(nèi),雖說這臨風城大多數(shù)人都沒見過白玫瑰,但是卻都聽過她的大名。
不到兩年,黑龍幫成了臨風城最大的幫派,其余的大小幫派都奉黑龍幫為首,年年進貢。
若不是石天莫名其妙的被城衛(wèi)司給下了獄,恐怕借那些人幾個膽子,也不敢造次,更是敢弄出個什么屠龍會,背后定然是有什么人使絆子。
袁珊兒開門見山的說了他找沈一笑的原因。
原來近來黑龍幫和屠龍會的紛爭鬧得越來越大,已經(jīng)從幾個人的小打小鬧變成大規(guī)模的械斗,雙方人員從小傷到重傷,再到現(xiàn)在開始有人命出現(xiàn)。
屠龍會的那些大小頭目們,約了白玫瑰袁珊兒三天后在南城聽雨樓談判。
城南現(xiàn)在是屠龍會的地盤,如果對方是真的談判那還好,如果是以談判之名出手刺殺的話,那對黑龍幫來說就不占主場的優(yōu)勢了。
黑龍幫這城北十道的大哥們?nèi)疾煌獯笊┤ッ斑@個險,對于他們來說,大哥石天已經(jīng)被人陷害入了獄,要是大嫂出了點什么事,他們可就沒臉去見石天了。
白玫瑰面上答應(yīng)了不去,可她知道,得去,因為現(xiàn)在黑龍幫的處境很糟糕。
石天入獄,城衛(wèi)司時不時的來找麻煩,東、南、西三面的大小幫派組成的屠龍會雖說都各有各的小算盤,但是加起來卻人數(shù)眾多,這方面黑龍幫根本不占優(yōu)勢。
而且最近弟兄損傷眾多,再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黑龍幫就會被逐步的打壓吞并。
石天被抓時,只跟白玫瑰說了一句話:撐住一個月。
所以無論如何,白玫瑰要保證,在自己丈夫出獄之前,要保住黑龍幫,保住這些弟兄。
但是她也不能什么準備都不做就去,昨晚的事,她聽沙皮狗提起過,所以,一個人臨風城基本上沒人認識,修為又還不錯的人陪同保護,是個不錯的選擇。
屠龍會雖然人多勢重,但是那些頭目的修為卻并沒有很高,北城十道的每一個大哥拉出來,單打獨斗不會輸于對方。
雖說她不知道沈一笑修為到底是什么程度,但是沙皮狗說他不是筑基巔峰就是守元境,這就足夠了,有這樣一個高手陪同,她相信就算出了什么事情,想要全身而退不是什么難事,畢竟她自己也不是什么弱者。
聽完袁珊兒說的話,沈一笑疑惑的看著她說道:“夫人憑什么認為我會幫你?畢竟對我來說,這沒有半點好處?!?p> “嘻嘻,沈相公這話說的,昨晚沈相公能為牛二那樣的弱小之人出頭,想來我這弱女子來求你幫忙,你沒有推脫的道理吧?!?p> “哈哈”沈一笑大笑道,“昨晚是不得已出手,再說了,夫人可不是什么弱女子,怕是幾個大漢也不一定是你的對手?!?p> “那這樣吧,沈相公若愿意陪我前去,當是黑龍幫欠你一個人情可好?”
“黑龍幫的人情?”沈一笑玩味的道,“可以我目前所知,黑龍幫自身都難保,賺你這個人情,我何不去賺屠龍會的?”
袁珊兒也不惱,掩嘴輕笑,“既然沈相公不愿意幫忙,那我也不好強求。”
頓了一頓,袁珊兒像是無意的說道:“不知沈相公可曾聽說,三年前,鄭國有位王爺,封號逍遙,可卻發(fā)生了一件大事,這位王爺后來失蹤了?!?p> 沈一笑唰的一下,后背就冒起了冷汗,強自鎮(zhèn)靜的說道:“哦?鄭國的事我又去哪里聽聞,而且我一個鄉(xiāng)下人,對于這些事情向來不過問?!?p> 沈一笑的內(nèi)心已經(jīng)波濤洶涌,自從離開鄭國之后,自己的身份,只對離藥說過,即便是離愁都不知道,眼前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女人,是怎么知道的。
他知道袁珊兒絕不是無端的說這個話,她必然是知道了她的身份,那么她是誰,是敵是友?
“嘻嘻,沈相公不用緊張,我就是忽然想到了而已,聽說這位王爺天縱奇才,不過可惜,有人說他在三年前的事情中已經(jīng)死了,也有人啊,說他是逃到了我大宋,現(xiàn)在就在臨風城哩?!痹簝狠p聲笑著,仿佛真的在閑聊什么無關(guān)緊要的事。
“你,是誰?想干什么?”沈一笑也不想兜圈子,既然人家已經(jīng)明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么在這裝傻充楞沒什么意義,既然人家說出來,那就是條件。
“我是袁珊兒啊,我想干什么,沈相公難道不知道嗎?”袁珊兒一臉無辜的說道。
“我這人吧,平生最不喜歡被人威脅?!鄙蛞恍淅涞恼f道。
“沈相公誤會了,我是真的有求于你,至于什么鄭國王爺?shù)?,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沈相公若是能援手,不但黑龍幫山下欠你一個人情,我黑龍幫也必有重謝。”
來找沈一笑之前,袁珊兒真的沒把握能說服他跟自己同去,但是見到沈一笑之后,她確信自己能夠說動他。因為見到了他,袁珊兒才知道,原來他就是他。
這話說來有些奇怪,或者袁珊兒見到了他才知道,沈一笑就是姬寐生。
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她相信自己足夠了解姬寐生,那個逍遙王爺,因為曾經(jīng)她和石天,研究了他很長時間。
這個暫且后說,且說眼前。
沈一笑問道:“重謝?”
“不錯。”
“你能拿什么來謝我?”
“一個消息,或者說一個人?”
“什么消息?”
“風四”
這是沈一笑第二次震驚了。
風四,逍遙王府右長史,從小看著他長大的風師傅,教他凌煙步的那個老頭,為他擋刀的風長史。
如果說先前袁珊兒的請求、威脅他都可以不在乎,那么風四這個名字,他一定在乎,因為這里面有情義二字。
“怎么證明?”
袁珊兒笑了笑,腳步輕移,衣炔飄飄,凌煙步!
沈一笑信了,就算袁珊兒不知道從哪里知道了他的身份或者是聽到了風四的名字,可凌煙步是作不了假的。
“金系、土系、火系修道者的術(shù)法各一本,今天送來?!鄙蛞恍ι钌畹暮袅艘豢跉猓热蝗思乙燥L四的消息來換,那么無論如何都要跑著一趟了。
袁珊兒知道沈一笑這么說,那就是答應(yīng)了。
“好,三天后,我來接沈相公?!?p> 沈一笑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朝著牛二酒肆走去。
看著沈一笑的背影,袁珊兒喃喃自語:“果然師傅說的沒錯,這是個重情義的人,這樣的人,雖說天縱之資,聰明絕頂,只怕最后也會為情義所累?!?p> 術(shù)法基本上只有修道者使用,而黑龍幫基本上都是武人,高階的術(shù)法搞不來,黃階的還是能弄到的。
兩個時辰后,就有黑龍幫的屬下將三本術(shù)法送到了牛二酒肆。
金系,鐵山盾法
火系,火球烈舞
土系,土牢術(shù)
雖說都是黃階技法,但是對于沈一笑這個缺少這玩意兒的人,又是初次修煉這三系的術(shù)法,是最好不過了。
鐵山盾法,調(diào)集金系靈力形成鐵盾,只要你靈力足夠,甚至可以凝成鐵山,主要是用來防守,但也可以用來砸人對敵。
火球烈舞,可以凝聚出三個火球,算是攻擊技法。
土牢術(shù),以土系靈力形成密密麻麻的土槍,交織成土牢,可以用來困住他人。
看得出來,袁珊兒派人送來的這三份術(shù)法,有攻有守,是用了心的。
接下來三天,除了上廁所,沈一笑就沒出過房門半步,吃飯也是金蓮送進去的。雖然牛二夫婦不知道沈一笑在干什么,但是他們知道,那是恩人,恩人要做什么事情肯定是有道理的。
三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這天傍晚,袁珊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