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不止一個女修來找李大魚。
不談風月,只是好奇。
“誰信呢?我家少爺這么丑你們都不放過?”
二丫心平氣和把她們都趕走了。
李大魚在屋里準備明日的比賽。
又是直到凌晨,才得知對手是誰。
慶豐國人士,幻武境修士朱子宦。
凝元、靈體、幻武、神兵……
對李大魚來說,這個境界差距不是很大。
神兵境的羅胤都不是對手,自然不懼怕一個幻武境。
他只知道慶豐國是個盛產(chǎn)讀書人的地方,至少在無極宗瞎境內(nèi)的數(shù)十個國度內(nèi),慶豐國是書院最多的,學富五車的才子比比皆是。
李大魚不是很理解,在這樣一個靠拳頭證明一切的世界,用力讀書有什么用?
但他向來尊重讀書人,明天可以考慮,讓他輸?shù)捏w面一點。
在這個草長鶯飛的季節(jié),明亮的清晨總是如約而至。
但是今天下起了大霧。
落劍湖一片迷蒙。
只能看到韋嘯寶那只大螃蟹在湖邊練功,其他景物一概躲藏在濃霧里。
“賢侄啊,今天第一場你要是贏了,我介紹坤門的小姑娘給你認識?!?p> 韋嘯寶飛個眼,賤兮兮的道。
李大魚知道他路子不正,當即表示不屑:“不就是姑娘嘛,我還用你介紹?”
韋嘯寶調(diào)侃道:“不是我說你啊賢侄,你這模樣要是沒個有身份的媒人,誰敢跟你處對象?”
李大魚想著昨晚那一幕:“你都有人要,我怕什么?”
我頂多頭大了點,好歹五肢健全,你下半身整個一大螃蟹,好意思說我。
主仆二人乘坐最早的一趟飛船,來到了比武場。
比賽開始前,大家陸續(xù)到場。
今天比昨天多了不少人,只是云山霧繞的看不清楚。
李大魚一直安安靜靜坐著。
忽聽身后有人說道:“朱兄,你今日打誰?”
“打誰都無所謂,無外乎是個人數(shù)罷了。”
“交流一下嘛,萬一我認識呢,還能幫你出出主意。
“這個人大家都認識,勝之不武李大魚?!?p> 勝之不武?霧氣一蓬一蓬的在棚戶區(qū)游來游去,李大魚一頭霧水,這么快就有新外號了?
“他呀!昨日一戰(zhàn)屬實氣人,朱兄可要給小心應對,讓他知道什么才是贏得光明正大?!?p> “無所謂,對手是誰我都一樣贏,他在我眼里只是個落——索。”
他最后兩個字發(fā)音實在嘚瑟,故意停頓拖出一道尾音,于是李大魚不得不好奇這是什么意思。
找到見多識廣的趙富貴:“落索是什么?”
趙富貴道:“這是慶豐國方言吧?好像是說臟東西,扔了吧,垃圾的意思?!?p> 他嘿嘿一笑:“有人罵你了對不對?”
“沒有?!?p> 李大魚笑瞇瞇若無其事走了,被人罵了再找人求解,實在夠丟人的。
他頭大眼睛也大,本來是一雙笑眼,一笑眼睛就彎,在那副大臉上非常明顯。
“朱子宦,你完了。”二丫每次看見少爺這幅表情,就知道動怒了,心中開始為朱子宦默哀。
李大魚的第二場比武,武臺在東南角,坎門看臺與兌門看臺的中間,其實就是乾門看臺的正中間。
這個位置坤門弟子一扭頭也能看得見。
女孩子不稀罕太血腥的爭王稱霸,更喜歡看那些熱門人物,李大魚一出場,坤門女修的目光齊刷刷轉(zhuǎn)了過來。
“快看吶,慶豐國小詩仙,朱子宦!”
“這次看李大魚還怎么贏。”
“說不定還像昨天那樣撒魚餌呢?”
昨天那一戰(zhàn),李大魚收獲了很多新稱號,勝之不武、大頭娃娃、暴發(fā)戶、撒魚餌之類的,提起其中任何一個,都知道是誰。
因為他祭出法符的動作很像撒魚餌,這個名字也廣為流傳。
而這些名字大多都是坤門女孩們?nèi)〉摹?p> 這是她們看比賽的一大樂趣。
“他要再撒魚餌,我以后就不看他了!”
“哈哈哈,人家在乎你看不看嗎?”
“對啊,那你要他怎么辦?凝元二層怎么打得過幻武境?”
“我不管,反正他失去一個觀眾。”
“都癟嘴巴,要開始了。”
場中,李大魚和朱子宦相對而立。
朱子宦謙謙有禮的拱手點頭。
他身材欣長,氣定神閑站在那里,又如此知書達理,頓時顯得玉樹臨風。
反觀李大魚,也身材欣長,氣定神閑站在那里,只是因為腦袋過于龐大,毫無一點玉樹臨風的氣質(zhì)。
“李兄,多年前去過一次千島灣,那是一個盛產(chǎn)美人魚的地方,猶記得,千島灣百姓舍命抗爭,才讓那些船幫弟子迫不得已改變了法度法規(guī),將人魚族列為保護動物,美人魚才從餐桌上端了下來,此事對我印象深刻,對千島灣民眾肅然起敬?!?p> 李大魚還是頭回聽說千島灣有美人魚,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朱子宦一臉自責:“我想說的是,我吃過?!?p> 李大魚眉頭一皺,這人腦子是不是有?。苛倪@些有的沒的。
他看了一眼裁判。
裁判也不喜歡這種上來羅里吧嗦的人,道:“兩位道友,閑話少敘,拿出真本事,一決高下吧?!?p> 朱子宦仰頭呵呵呵呵笑了起來,開口頌詩:“一夜料峭一夜寒,傲骨風霜始增香。滿山粉雪滿山綻,高潔凌寒永不僵?!?p> “你有完沒完?”
這種破詩在李大魚眼里簡直連土坷垃都算不上,他心里裝著那么多金玉良玉,向誰炫耀過了?非要在這聽你念口水詩?
“來了來了!他作詩了!”
坤門女修卻很激動,恨不得全都站了起來。
也不怪她們喜歡才子,無極宗雖然天才扎堆,但是價值觀也很集中,崇武抑文,幾乎沒有人喜歡看書,更別說吟詩作賦了。
突然來個才子,還是文化大國慶豐國小詩仙美譽的朱子宦,能現(xiàn)場聽他作詩,簡直三生有幸了。
“快把這個場景用幻象保存起來,以后我們天天看!”
女修們激動如此,眼中充滿崇敬。
李大魚正有些不耐煩。
忽然,天色大變。
山谷的云霧成了粉紅色。
李大魚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這變化不是從天而來,而是地上。
滿山谷長出了無數(shù)棵寒梅,開滿梅花,把云霧都映襯成了粉色。
李大魚大開眼界:“還可以這樣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