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在路過正廳的時候,看到數(shù)個飛魚服錦衣衛(wèi)煞有其事地守在門口。
他在偏廳等到家丁走后,又折回正廳的位置。
秦川剛想進(jìn)去,就被錦衣衛(wèi)的人拉出繡春刀,攔在了門口。
“錦衣衛(wèi)辦案,閑雜人等,不得入內(nèi)?!?p> “盧廉山我岳丈大人,這是我的地盤,你敢攔我?!?p> 秦川在錦衣衛(wèi)猶豫的時候,闖了進(jìn)去。
跟外面劍拔弩張的氣氛相比,里面是云淡風(fēng)輕,甚至好像在閑話家常一樣。
盧廉山正在跟一個看上去忠厚老實(shí),五大三粗的錦衣衛(wèi)品茗談笑。
盧廉山看到冒失的秦川也不以為意,不按常理出牌似乎成了他貼在秦川身上的新標(biāo)簽。
“既然來了,就坐下陪宋忠大人聊聊天吧。”
盧廉山面無表情地讓秦川坐下,他不能趕秦川走,因?yàn)樗矒?dān)心引起錦衣衛(wèi)的誤會。
而宋忠很是好奇打量著秦川,這個在他資料里是盧廉山關(guān)系網(wǎng)中特殊又邊緣的存在。
“草民見過宋忠大人?!?p> 秦川巴不得加入其中,順著盧廉山的話就走上前來,只是這錦衣衛(wèi)的名字讓他有些想笑。
簡直就是天生為錦衣衛(wèi)量身定做,專門給官員送終一樣。
“免禮,免禮,秦師爺大名我是早有耳聞,今日一見,真不愧是少年英才啊?!?p> 宋忠憨憨大笑,聲如洪鐘,一股豪邁氣息撲面而來,讓秦川也難免心生好感。
于是三人就著秦川的加入,從昆山縣大小事務(wù)開始聊起。
盧廉山博學(xué)多識,宋忠直言不諱,秦川插科打諢,大不相同的三人非常和諧地相處許久。
直到宋忠估摸大概的時辰后,才起身告辭,臨行前還約定了下次的見面。
“你找老夫何事?”
宋忠走了,盧廉山自然就不打官腔了,因?yàn)樗睬宄@對秦川沒什么作用。
“晚輩前來下聘禮的?!?p> 秦川邊從懷里掏出一萬兩寶鈔,一邊正經(jīng)地跟盧廉山說話。
“哐~?!?p> 廳后突然傳來了什么響動,像是什么東西被人碰倒了。
“這是何意,你不是已經(jīng)退婚了嗎,你想玩弄老夫?”
盧廉山?jīng)]有管那響動,手中撥茶的動作停下來了,炯炯放光的眼睛盯著秦川,卻依舊用溫和的語氣質(zhì)問秦川。
“我這小膽哪敢啊,買賣不成仁義在,這算是給完成我爹娘的承諾,也算是我的一份歉意?!?p> 秦川感受到了一絲盧廉山因久居高位而帶來的威壓,好在他臉皮厚,對他影響不大。
不過在他解釋后,盧廉山移開了眼神,又喝起了茶。
“說吧,到底找老夫什么事。”
盧廉山在聽到秦川不是來求恢復(fù)婚約的,自然沒什么好生氣的,反倒有些奇怪秦川此行的目的。
“那晚輩就開門見山了,我想伯父你舉薦自榮當(dāng)知府。”
“消息還挺靈通?!?p> 盧廉山并不表態(tài),他在等秦川放出自己的條件。
“作為交換,我保你當(dāng)應(yīng)天府府尹?!?p> “好大口氣?!?p> 盧廉山都樂了,連他自己都無法把握的事情,他小小秦川憑什么能做到。
“我秦川還沒有做不成的事?!?p> “這么說老夫還小瞧你了?!?p> “有志者事竟成,這筆買賣我可能不賺,但伯父你肯定不吃虧?!?p> “成交,但老夫還要你以后無條件幫我做一件事?!?p> 盧廉山看秦川淡定自若的樣子,心里有了個主意。
“只要不違背良心,晚輩答應(yīng)伯父?!?p> 目標(biāo)達(dá)成,秦川滿意地出了盧府,盧廉山看著秦川的背影如有所思。
“出來吧,還要偷聽多久了!”
盧廉山佯裝生氣,略帶責(zé)怪的語氣在屋內(nèi)說道。
“爹,我碰巧路過,想問問你要不要吃茶點(diǎn)?!?p> 盧葭裝作路過,蹦蹦跳跳進(jìn)來,拉著盧廉山的袖子撒嬌。
“茶點(diǎn)呢?爹餓了?!?p> 盧廉山捏了下盧葭的鼻子,知女莫若父,他一眼就看穿了盧葭的小心思。
“我,我忘拿了?!?p> 盧葭直接笑得像朵花一樣。
“你啊你啊?!?p> 盧廉山板著的臉,忍不住露出笑容,他實(shí)在拿這個女兒辦法。
“爹,秦川他真有辦法嗎?”
“這事你就不要管了,秦川以后你少接觸?!?p> “哦?!?p> 盧葭嘴上這么說,心里卻有了自己的想法。
而在天香樓內(nèi),紅姑認(rèn)真地聽著稍壯黑衣人說著盧府內(nèi)發(fā)生的事情。
“秦川真的跟盧廉山關(guān)系融洽嗎?”
紅姑還沒開口,另一個消瘦蒙面黑衣人冰冷地問道。
“沒錯,我現(xiàn)在懷疑秦川退婚是不是盧廉山在故布疑陣,好讓秦川私底下幫他行事?!?p> 稍壯黑衣人見那個消瘦蒙面黑衣人似乎有些擔(dān)憂,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不管如何,秦川必須除掉,這人威脅太大?!?p> 消瘦黑衣人略微思索后就下達(dá)了命令。
“不行。”
紅姑跟另一黑衣人異口同聲。
“現(xiàn)在動秦川,那是牽一發(fā)而動全身,風(fēng)險(xiǎn)太大,會暴露我們的?!?p> 稍壯黑衣人給出了自己的理由。
“我已經(jīng)快控制住楊自榮了,只要讓他們內(nèi)訌,眾叛親離的秦川自然亂了陣腳,就沒了威脅,沒必要親自動手?!?p> 紅姑也出言勸道。
“這是命令,不是商量?!?p> 消瘦黑衣人略帶怒氣,擱下這句話就拂袖而去。
“圣子這是怎么了?”
紅姑從未見過他情緒如此波動。
“想必跟秦川脫不了干系,不過,秦川這小子還挺有意思的?!?p> “你打算怎么做?”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現(xiàn)在頭等大事就是不能讓盧廉山上任,秦川又算得了什么?!?p> 這黑衣人定下了基調(diào),他的一席話讓紅姑心里也打起了自己的算盤。
雖說她們都是出自同門,可現(xiàn)在門中群龍無首,派系林立,她不可能不替自己考慮。
秦川還不知道自己又躲過一劫,他正躺在馬車內(nèi),悠閑地吃著葡萄。
“這葡萄可真甜,沒想到我在明朝也能吃到這么甜的?!?p> 他還沒感慨完,又是一道刺骨冰涼封住了他的頸動脈。
“大俠,你可真是神出鬼沒?!?p> “少廢話,跟我走?!?p> “去哪???”
“云鶴樓?!?p> 秦川聽到玄妙平靜的聲音里似乎有一絲怒氣,生怕自己遭殃,趕緊想辦法討好他。
“坐車不好嗎,來嘗嘗這葡萄,吃在嘴里,能甜到心里?!?p> 秦川抓起一把葡萄,還用袖子擦干了上面的水滴,遞給玄妙。
哪知腦袋上挨了玄妙一個爆栗,疼得他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