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離
古德爾城堡。
密林深處,古德爾城堡聳入天際,灰青色外表,莊嚴(yán)肅穆,鎏金裝飾,流光溢彩。暗黑色花紋浮在明凈的窗戶上,色彩強烈,陰暗詭異。
狂風(fēng)大作,樹枝搖搖欲墜,風(fēng)卷著沙土漫天飛揚,本就昏暗的天,越發(fā)沉悶陰暗。
頂樓。
房間里的厚重窗簾緊緊拉起,遮掩住窗外的風(fēng)景。吊燈發(fā)出慘淡的光,照的中間座椅上的人越發(fā)陰森。
門外里三層外三層的圍著穿著黑西裝的精壯保鏢。
走廊盡頭出現(xiàn)了個黑影,身形消瘦,整個人薄的像是一片樹葉,走的近了才能看清面容。
面無表情,臉色蒼白,嘴唇也發(fā)白,眉目間帶著收斂的冷氣,仔細(xì)觀察還能看出憔悴和疲憊。
悶雷透過走廊里的小窗戶傳開,一聲一聲,像沉悶的鼓點。
黑影出現(xiàn)的時候,保鏢警覺的眼神畢現(xiàn),肢體卻沒有出現(xiàn)動作,一看就是有所猶豫和顧忌。
宋芷指尖捏著幾張紙,因著力道,被捏的已經(jīng)皺巴巴了。
保鏢看她一臉冷漠的站在門口,提醒:“小姐,稍等,需要我去請……”
后面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彭”一聲,門收到巨大的沖擊里,晃動幾下。
可質(zhì)量好,沒有被打開。
保鏢立馬反應(yīng),欲上前抓緊。
門里傳來一句低沉的,不帶情緒的聲音:“埃里,讓她進來。”
得到指示后的埃里沒在攔,拿出房卡解鎖,恭敬的打開門,做了個請的姿勢。
宋芷在進房間的那一刻,情緒就控制不住了。她很少動氣,就算有也會很快的調(diào)整過來。
不只是壓抑還是真的處于一中暴躁的情緒,她像一只脫韁的野馬,腳步勉強能維持冷靜,走到那人面前的時候,手不經(jīng)大腦的控制,紙張甩在了對面人的臉上。
力道之大,南空辰冷峻的臉上立馬浮現(xiàn)出一片紅印。
南空辰伸出大拇指摸了一下右側(cè)臉,再收手指尖有一抹紅。
那是被紙張刮上的傷口,滲出的細(xì)密的血。
被這樣對待,他也沒有惱怒,眼神反而緊緊的盯著她,看不出什么情緒,他開口,聲音猶如小提琴般低沉,勾著唇笑:“寶貝兒,玩完了嗎?”
像是縱容自己養(yǎng)的小貓耀武揚威的呲牙咧嘴。
宋芷聽不得他這樣叫,她皺著眉,厭惡的樣子顯露無疑。
“你這樣真令我惡心?!?p> “哦……”他抬起頭,雙手呈交叉的姿態(tài),小臂懶散的搭在桌面,明明他是坐著俯視的姿態(tài),可他周身氣場強大,反倒他是掌握大權(quán),全在掌控中的穩(wěn)贏姿態(tài)。
南宮辰與她的眼神對上,閃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那應(yīng)該叫什么?叫芷芷,還是妹妹…或者未婚妻?”
這三個字像是徹底將宋芷惹怒,語速都變得急而緊,“叫你媽?!?p> “我對媽這個詞沒興趣,不過,你喜歡這種角色的話,我并不在乎?!?p> 宋芷不想在這種事情上與他逞口舌之快,她指了指飄在桌面上的紙張,“這是怎么回事?”
南宮辰輕飄飄的看了一下紙張,上面簽字手印紅印加蓋,蓋棺論定,他收回目光,不在意的回答:“不過是一些低等人罷了,能做實驗品也算是他們的一點用處吧?!?p> 他說的輕,藍(lán)色的眼睛甚至沒有與宋芷對視時有波動,仿佛人命在他眼里是可以被使用,被決定命運的物件。
對面的女孩臉色又蒼白了幾分。
“放了他們!”宋芷突然大喊。
房間里隔音效果很好,可外邊對一切突變都敏銳的埃里注意到這一點,只是沒有接到指示,他不敢貿(mào)然。
“放了他們?怎么可能呢寶貝兒?你不知道他們可是費了我好大的功夫,他們可不是一般人……”
話還沒有說完,一把鋒利的尖刀不知道什么時候從衣服里抽出來,對準(zhǔn)南宮辰,尖銳直指咽喉,只要在輕輕的往前一靠,就會將喉嚨刺破,命喪當(dāng)場。
南宮辰眼神暗了一下,臉上有擔(dān)心有戲謔,卻沒有恐慌,“寶貝兒,慢點,別傷到自己的手了,我會心疼的?!?p> 說完他還貼心的問了一句:“怎么不拿槍呢?我給你的拿把你不喜歡嗎?”
瘋子!
“我再說一遍,”聲音仿佛已經(jīng)接近極限,“放了他們!”
門外的埃里已經(jīng)掏槍,準(zhǔn)備伺機而動。
刀刃擦過喉嚨,滲出密密麻麻的血珠,形成一道紅印。
而南宮辰被刺了也沒有任何的動作,反而眼睛深情的看著她,嘴角還帶著笑。
他身體里帶著檢測器,埃里能清楚的明白他的身體是否受到傷害,門被打開。
埃里拿著槍闖了進來,看見女孩拿著刀指著南宮辰,對面的人脖子上的血已經(jīng)開始滴落。氣氛緊張到極點。
“出去!”
一聲怒喝,埃里又退出去。
因為激動和緊張,宋芷的胸口急切的起伏,嘴邊仿佛沒有了空氣,呼吸都成了困難。她像是溺水的人,意識不清,刀尖上已經(jīng)染了血,而對面的人并沒有受到威脅。
血腥氣彌漫,將她刺激的回過神。
下一秒,刀柄在手里一轉(zhuǎn),帶著鮮血的刀尖反指著女孩的脆弱的脖頸。
南宮辰瞳孔地震,猛的從座椅上站起來。
這下輪到宋芷笑了,果然,對付南宮辰這種瘋子,還得用他一生的心血。
對于有些人,命或許不重要,但失敗卻能給他一擊。
對于偏執(zhí)瘋狂的人,不會讓家族幾十年的心血毀于一旦,這代表著某種責(zé)任和信仰。
“放了他們。”聲音還是有些顫。
“好好……我答應(yīng)你,先把刀放下,宋芷?!?p> 于是桌上的文件被撕碎,碎紙張散在桌子上。
“我撕了,稍后我會聯(lián)系史密斯,這點你可以查?!?p> 南宮辰一邊輕聲解釋穩(wěn)住她,一邊身體前傾,手慌亂的想去奪刀。
“最后一個要求,放我走?!?p> 聲音剛落下,南宮辰身子就愣在了原地。
被這句話激怒,以往的冷靜不在,瞳孔都慢慢發(fā)紅,帶著偏執(zhí)的瘋狂,他開口,聲音猶如地獄的撒旦:“為什么?宋芷,為什么連你都要離開我?不是你說的嗎,不是你答應(yīng)我的,以后和我一起完成這個研究!成為世界上第一的領(lǐng)頭人,那些哈薩斯人值得你這樣做!到底為什呢?!”
一句句的話落在心底,仿佛利刃插進心里,血肉模糊,眼睛開始泛紅,手控制不住的顫抖,她嘶吼,聲音泣血:“不要再說了!”
電閃雷鳴之間,還沒有看清動作,刀捅進血肉的聲音響起,南宮辰看見那把尖刀一半都在女孩兒的左腹,血開始大片大片的流出,他大腦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似乎不愿相信這個畫面。
額頭冒出細(xì)密的汗珠,血和汗一起滴下分不清什么是什么,嘴唇開始不正常的發(fā)紫,意識開始消散,她咬著牙,“要么我走,要么我死。”
終于起了作用,南宮辰妥協(xié)似的的閉上眼。睫毛顫抖,“我答應(yīng)你?!?p> 聽到這句話,對面的女孩已經(jīng)握著刀柄,手上染了血,黏稠潮濕,“給我藥箱,還有一架飛機?!?p> “等你好了我放你走!”
“我不信你!現(xiàn)在!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