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淡然的說道:“這個我知道,但是現(xiàn)在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雖然它很珍貴,但沒有什么比性命最重要了,如果將它抵押掉,可以救活外面成千上萬的饑民,那么就是值得的。更何況只是抵押,并不是賣掉。等什么時候我們有錢了還可以贖回來。”
聽到夏言這么說,夏嵐也只好收下了。
夏嵐問道:“你要去哪?”
夏言說道:“明日一早,我準備前往夏陽周圍的郡縣,君國借糧?!?p> “借糧?今年姜國大旱,又爆發(fā)了蝗災。不光是我們夏陽一地,就算是鄰國的楊國也有部分地區(qū)受災。我們這里沒有糧食賑濟災民,就算是其他地方恐怕也沒有余力。你又要到哪里去借糧呢?就算是他們肯借,但我們又哪有糧食還給他們呢?”
夏言拍拍姐姐的肩膀說道:“放心這個我自有辦法。一會我就會去找國相辦理的通關(guān)文牒,今天我要早點休息,明日還要起早。夏竹能幫我準備一些干糧嗎?我?guī)г诼飞铣?。?p> 夏竹欣喜的點點頭。
夏言說道:“好了,晚飯你們自己用吧,我這就去夏陽宮?!?p> 說完夏言便離開了,只留下兩女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夏嵐看著手中的玉牒若有所思。只是默默地嘆了口氣。
如果不是他的叔父偷偷變賣了家中的產(chǎn)業(yè),現(xiàn)在的夏家也不至于如此的拮據(jù)。以至于要出賣姑母留下的唯一遺物。
夏嵐說道:“好了,小竹,你去給公子準備干糧吧。明天我去陶朱閣碰碰運氣。記得把家里剩下的那點肉干給他帶上,別苦了他?!?p> 夏言來到了夏陽宮門外,這次自然沒有人再阻攔他,甚至連通報都不必了。守衛(wèi),宮內(nèi)的仆從都對他以禮相待。
夏言被請到了偏殿之內(nèi),夏言對接待他的宮人說道:“本公子有急事要面見國相大人。還望姐姐予以通報?!?p> 宮人答了一聲后便去通稟。
不多時國相黃申前來偏殿。夏言站起身來,兩人敘禮后。
黃申問道:“公子夜間前來定是有什么急事吧?!?p> 夏言說道:“不瞞國相大人,確實是有些急事,明日一早我要出門會朋友,需要一張通關(guān)文牒,所以今天晚上就來叨擾國相了?!?p> 關(guān)文照身制度是二十多年前,玄朝西部強國“云國”在其相國君未央的倡導下率先推行的,為的就是統(tǒng)一戶籍,課稅,人丁信息。所有的百姓必須擁有官府發(fā)放的官憑證明自己的身份,如果無法出具文牒來證明自己的話,那么就會被認定為敵國奸細立即處決掉。
而遠行的話,也需要特別的路引和關(guān)文才行。
而夏陽國內(nèi)的官憑自然是黃申這個國相開具的,不過黃申注意到夏言要的是關(guān)文,普通的官憑路引只能在國內(nèi)使用,比如夏陽國開具的普通官憑只能在夏陽和宗主國姜國,及其其他附庸國的境內(nèi)使用。
而通關(guān)文牒則是最高等級的通行憑證,不光可以在國內(nèi)使用,甚至還可以前往其他國家。而郡縣一級的官吏是沒有權(quán)利開具通關(guān)文牒,夏陽是姜國王室欽定,天下諸侯國承認的附屬君國。黃申不但有權(quán)開具通關(guān)文牒,而他開具的通關(guān)文牒可以自由前往任何與姜國有往來的國家。
而且這種文牒一般只有各國的公卿貴族,還有使節(jié)才能擁有。
夏言歸來的時候,用的就是師傅給他的梁國上將軍玄靖簽發(fā)的官文。如果夏言想要離開姜國的話,根本不必向黃申要什么夏陽國的關(guān)文。
他行囊之中的梁國上將軍開具的文牒可以去任何地方,而且梁國是當世的最強國,即便是玄天子也是忌憚三分,周圍的小國國君甚至對梁王唯命是從。梁王的一句話甚至比玄天子的御令還要好用。
而讓如今的梁國成為諸侯霸主的便是梁國的上將軍。昔年梁侯重用吳子擊敗云國奪取河西,滅亡曹,沛兩國迎奉天子,稱霸諸侯。
而今的梁國在這位上將軍的手里更是達到了頂峰,梁國稱王,挾天子以令諸侯,梁國以中原一隅之地執(zhí)天下牛耳。
出示這個梁國的文牒的話,到任何國家和郡縣都會將他奉為上賓。
這完全不是夏陽國的關(guān)文可以比的,只是他要夏陽這個彈丸之地的關(guān)文另有用處。
黃申問道:“通關(guān)文牒?公子還有朋友在別國嗎?”
夏言不慌不忙的說道:“卻是如此,之前言一直在梁國求學,離家十載,多受友人的恩惠,如今還鄉(xiāng)了,自然要攜禮品前往拜會。酬謝友人多年照拂之恩德?!?p> 夏言給出的理由倒也說得過去,黃申坐到了國君的位置上,他拿出一副竹簡為夏言書寫關(guān)文。黃申拿的是專門用于公文的竹簡,這和平時書寫竹簡有很大不同,公文竹簡是專門定制的,竹簡的開篇之上竹片比其他的要寬很多,細窄的竹片是用來書寫正文的,而寬的竹片是專門加蓋印璽的地方。
書寫好之后,黃申拿出了自己國相印蓋了上去。
朱砂的殷紅很快就烙印到了竹簡的焦黃之上。有了這個玄朝的大部分國家夏言都能暢通無阻,當然極個別的除外,比如一直不愿臣服玄朝,甚至自立為帝的蜀國。
黃申書寫完畢之后,將它交給了夏言。
夏言看過之后拜別而去。
回到上柱國府后,夏言為動身做最后的準備。他在黃申開具的關(guān)文上又加蓋上了夏陽君的印信。
夏言找了一根八尺長的竹竿,他在上面掛上了牦牛的尾毛。
夏嵐將打點好的行裝和干糧交給了夏言,她問道:“你這次要去哪?犯得著這么著急嗎?不等明天天亮再起身?”
夏言回答道:“這次可能去的地方會有些多,人民在水深火熱之中,刻不容緩。最多半個月便回,姐姐,我交代你的事情記得要辦好。別忘了你作為一國公主的責任。”
夏嵐握住了手中的東西,她點點頭。
夏言拿起竹竿,將包袱系掛在身上后,在夏嵐的目送之下快馬加鞭的離開了夏陽城。
夏言這邊暫且不談,單說夏嵐,第二天,天沒亮夏嵐就出了門,她的身上罩著黑色的斗篷,即便是她的臉都藏在了斗篷的帽兜之中。
騎上快馬從北門出了城,當然她是夏陽國的公主,夏陽國的守衛(wèi)們也沒有人阻攔她,而且到城門時,她還嚴令守衛(wèi)們不許將她離開夏陽的事情泄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