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也是人,老師也有情緒?,F(xiàn)在的李欣有了家庭瑣事,也難免上課帶有情緒,今天李欣上課就有火氣,不自覺的因為點小事說了幾個孩子。雖然李欣沒有動手,說的話也不臟,但是這些話放在以前李欣也是不會說的。
中午時李欣接到了安宇的電話,她以為倆個人會冷戰(zhàn)幾天,所以看到安宇聯(lián)系自己,第一反應就是有事?!澳闶謾C怎么一直關機。”安宇的語氣不好,夾著著濃烈的質(zhì)問。李欣本來也沒完全消氣,聽到安宇的質(zhì)問情緒就有上來了,“早上忘充電了,你干嘛?”李欣也質(zhì)問安宇?!拔衣?lián)系你一上午,你來一趟派出所有事?!崩钚劳蝗挥X得不對了,安宇這個時候不去上班在派出所干嘛,“你干嘛?不去上班去派出所干嘛?”“來了就知道了。”
李欣去派出所的路上琢磨著,莫不是安宇學校的學生打架了吧,但是又覺得不可能,他學生打架,找自己干嘛。
李欣見到安宇時才知道出事的是安于自己,原來安宇昨晚的酒氣沒散,今早開車去單位的路上被交警抓個正著。安宇灰頭土臉的坐在交警大隊,與這些日子的神采飛揚判若兩人。
李欣聽交警說,安宇的酒測已經(jīng)達到醉駕的標準,不僅僅要罰款更要行政拘留。李欣知道事態(tài)的嚴重性,安宇事事業(yè)編老師,也是黨員,被罰款都能解決但是如果要行政拘留的話可能工作都不保了。李欣著急了,“交警同志,他不是早上喝的酒,是昨晚喝的怎么可能醉駕呢。”“我們以驗血為標準,確實是醉駕,這有化驗單。”李欣看了化驗單,也不知道說啥好,安宇更是垂頭喪氣,“那,那,那咋辦?!薄案鶕?jù)交通法,對于當事人安宇應該拘留10天,并處罰款5000元?!薄熬焱?,錢我們認拿,但是能不能看在初犯不拘留啊。”交警搖搖頭。
李欣知道自己說了也白說,她四處看看沒有一個認識的人,憑自己看來是沒有辦法帶走安宇了,“那我去取錢吧?!崩钚揽戳艘谎郯灿?,轉身走出交警大隊。
李欣站在街對面撥通了安爸的電話,“爸?!崩钚涝挍]說完就哭了?!袄钚滥阏α耍瑒e著急說話啊?!卑舶致犚娎钚揽抟布绷??!鞍郑灿畛鍪铝??!薄笆裁??出啥事了?”安爸立即警覺了?!鞍郑F(xiàn)在被交警隊扣下了,要拘留還要罰款?!薄八踩肆耍克軅麤]?”“不是,他醉駕,人沒事就是要拘留和罰款。”“那就好,嚇死我了。”安爸聽到安宇人沒事就放心了,“李欣你別急,我和你媽這就過去?!?p> 20分鐘后安爸和婆婆見到了李欣,李欣很無助恨不得撲倒婆婆身上大聲哭。“李欣你別哭了,快去取錢啊。”婆婆說李欣?!皨?,錢好說問題要拘留啊,安宇工作可就沒了?!薄斑@么嚴重?”李欣點點頭。“那你多取點給警察,讓他們別拘留。”李欣覺得婆婆說話根本就不在點子上,轉而和安爸說:“爸,你說咋辦啊?”“你別哭,肯定不能讓安宇拘留否則真的會被開除,我給我哥打個電話?!?p> “李欣你先去取錢?!逼牌旁俅味酱倮钚?,李欣看著安爸走到角落打電話。
安爸的電話打了5分鐘,李欣感覺像一個世紀,在等待著宣判一般。“你大伯說了,他先打電話給交警大隊領導問問情況,等他回話?!崩钚澜棺频目粗舶?。“哎,這孩子怎么就這么糊涂呢,喝酒怎么能開車啊?!薄白蛲砗鹊?,回家都快1點了,估計酒氣沒散?!薄袄钚溃院竽愕脭r著點?!逼牌耪f。
安爸的電話響了,大伯來電話了。李欣隱約聽到了大伯的話,大概就是這次差酒駕的是本地的交警,他找到交警大隊的隊長還算能說上話,如果要是外地交警來查那就誰說都沒用了,李欣聽出來大伯對安宇的責怪意思,但是估計還是能幫忙。
李欣和安宇及公公婆婆交完錢從交警大隊出來,婆婆就哭了,“兒子,媽要擔心死了,在里邊受委屈沒?!薄鞍灿?,這次的事就是你有問題,你沒醒酒就坐客車上班唄?!卑舶重煿职灿睢!澳銜f話不,孩子受了這么大委屈,你還說他,從早上開始就沒吃飯吧,走吧我?guī)慊丶页燥垺!卑舶珠]了嘴。本來李欣想借著這事,也希望借著安爸能和安宇好好談談,但是看婆婆這個生怕安宇被責怪的樣子,好像安宇是一個英雄,他們是來迎接英雄回家的。李欣覺得她說什么也沒用了,可能還會吵起來,“我先回學校,我還沒留作業(yè)呢?!崩钚廊酉乱痪湓捑妥吡?。
其實李欣可以不用回去,還有半個小時就下班了,作業(yè)也可以群里留,但是她就是不想看安宇和婆婆你儂我儂的樣子。
“切,張心了嗎,安宇都這樣了,她還想著工作,就她有工作?!逼牌趴粗钚赖谋秤罢f。
接連幾天安宇和李欣在家里就像是陌生人,安宇覺得自己犯了錯但是又覺得媽媽說的也對,李欣也有責任,要不是她大早起和自己吵架,鬧得自己心情不好,自己也不會那么早去上班,遇見交警堵酒駕的。他既覺得自己犯錯誤很丟臉又不免怨恨李欣,所以他繃著不主動說話。
李欣這邊覺得對安宇很失望,明明是自己酒駕錯了好像還怨恨著別人,這怎么可能會吸取教訓,下次不犯呢。所以她也不主動說話,倆人就僵持著。
安宇心里想著:等著看我當上副校長,你主動和我說話不。李欣心里想著:等你承認錯誤,再說話。
半個月后,安宇9點了還沒到家。李欣有點擔心,直到10點她也沒有等到安宇回家,卻等來了安爸電話,“李欣沒睡吧?”“恩?!薄案阏f個事吧,剛才安宇回家了?!崩钚烙X得肯定是有事,“爸你說吧?!薄鞍灿钅沁吀毙iL可能是沒當上?!崩钚佬睦锟┼庖宦?,倒不是失望,當不上副校長李欣有準備,甚至覺得未必是壞事。但是她覺得安宇承受不了這個結果,“安宇很失望吧?”“恩,他好像喝酒了,我剛扶他睡下?!卑舶终f的好像是修飾了,安宇幾乎是醉的不省人事。“李欣啊,爸知道你是好孩子,安宇也是好孩子,但是副校長這事太快了?!薄鞍郑夷芟腴_,我從沒想過當個官太太,只要我倆平平安安就好。”“爸知道你是懂事的,但是安宇期望太高了,他估計很難接受,你還要多幫幫他,他的錯我這個當爸的替他跟你道歉?!敝蟀舶钟终f了很多客氣的話,李欣知道安爸的意思,就聽著答應著,“爸你放心吧,只要人好好活著,一切都不重要。爸我能問問安宇為啥沒當上副校長嗎?”“哎,自己作的唄?!卑舶謩傉f一半,就聽電話那邊有人插話,“這怎么能賴安宇,明明就是犯小人?!薄澳阈欣?,還不嫌熱鬧啊?!崩钚乐揽隙ㄊ瞧牌乓恢痹谂赃叡O(jiān)聽倆人說話?!吧洗伟灿罹岂{的事雖然沒有拘留,但是也給了警告,誰能想到這事竟然被捅到教育局了。關鍵時刻就連這事都成了對手攻擊你的弱點,他大伯也保不住他。”
這個理由不在李欣的預期內(nèi),但是她想著也許不是大伯保不住他,而是根本就不想保吧。李欣覺得她能想到的,也許公公也許安宇也能想到,但是大家不愿意承認這個事實。
安宇當不上副校長最失望的就是婆婆,李欣反而覺得解脫,不用每天提心吊膽的。李欣覺得安宇能不能走出來,取決于婆婆對這件事的態(tài)度,與其罵小人不如讓人抓不到小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