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那天，學(xué)校里舉行“慶元旦文藝匯演”，以班為單位準(zhǔn)備了豐富的文藝節(jié)目進(jìn)行演出，演出的現(xiàn)場就在學(xué)校的禮堂。
那一時刻，禮堂里金碧輝煌，燈火通明。舞臺左側(cè)前方坐著從省城各大專院校請來的知名人士組成的評委；舞臺前方第一排，坐著學(xué)校平時友好單位里的領(lǐng)導(dǎo)組成的貴賓團(tuán)。整個禮堂里不時掌聲雷動，絲竹陣陣，歌聲悠揚，鸞回鳳翥。
當(dāng)玲玲帶領(lǐng)的班集體舞蹈隊登上舞臺的時候，隊伍中的康素貞一眼就看見了舞臺前第一排貴賓席中間位置上，坐著的鋁業(yè)公司的那個最吃得開的科長。聽玲玲說過，他是省里某個領(lǐng)導(dǎo)的孩子，是有意接替公司副總的種子選手。平時康素貞和玲玲一塊兒去鋁業(yè)公司玩耍的時候，在公司辦公室的區(qū)域里見過他，有時她站在那溝邊的“土嘴兒”上觀望蘇老二干活的時候，在撿石頭的現(xiàn)場也望見過他?？邓刎懩軌蛳胂蟮玫?，今天玲玲的哥哥一定是有事脫不開身，讓這個科長來代替了。
更吸引康素貞眼球的是，她看見那科長的身上穿著那天他給蘇老二買的一樣顏色，一樣款式的毛衣。那一時刻，康素貞一下子不再自卑了，她對自己十分的滿意起來了，自己終于在人的某一個素質(zhì)上又提高了一個檔次，她認(rèn)為自己的“眼物頭兒”和那個見多識廣的科長一般齊了。
那一個叫蘇老二的人停止了撿鋁石的活兒，只要粗略地洗一下臉面，穿上她買的那一件毛衣，走上溝頂，來到任何一條大街上，他的神韻和風(fēng)采一定和這個科長會有很多相似之處的·····。
康素貞心里的欲望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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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音樂聲的響起，康素貞的身子是那樣的輕盈，腳步節(jié)點是那樣的準(zhǔn)確，眉眼間的神情是那樣的嫵媚燦爛，她面龐紅潤，目光所到之處波光粼粼；腰肢伸張充分，越發(fā)的凹凸有致，臺下一陣陣的掌聲伴隨著人們的陣陣騷動····。
在會演結(jié)束以后的發(fā)獎儀式上，康素貞得到了“最佳演員”的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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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康素貞接過三嬸兒遞給她的那張條子，說是冬天來了，讓她到“黃金山”百貨大樓的毛衣專柜里取一件自己喜歡的毛衣穿，并且讓他一個人早點兒去早點兒回來，恐怕去的晚了，那里的毛衣都被人挑撿的差不多了。
那天，她獨自一個人來到“黃金山”百貨大樓的毛衣專柜，她是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的。以前總是聽同學(xué)們說過省城里有這樣一個聞名中外的百貨大樓，但她從沒有機(jī)會來過。當(dāng)時，康素貞一下子眼花繚亂了，看見各式各樣，各種品牌，各種顏色的毛衣琳瑯滿目，最低的是100多塊的，還有200多塊的，400多塊的······，最高還有1000多塊的。
立刻，康素貞的身上微微地出汗了，她意識到是自己走錯了地方，這個地方原本不是自己選毛衣的場所。她正要轉(zhuǎn)身離開，突然柜臺后面那個女售貨員笑吟吟地和她打招呼：“小妹妹，你是來取毛衣的吧，讓我看看你的‘條子’”。
康素貞一聽這話，又覺得自己沒有走錯地方，自己就是來取毛衣的，并且手里就是攥著一張取毛衣的“條子”，但她還是有點半信半疑，康素貞看著那個售貨員一直在盯著自己，就把手中的那張“條子”遞了過去。
那個售貨員接過那張條子看了一下，臉上的笑容更是燦爛了許多，那燦爛里透著一絲的吃驚。
“你跟我來吧，你選購的這種毛衣在這一端”，那售貨員很禮貌的將康素貞引到柜臺一端的一個品種跟前，對她說：“這一組是你要選購的品種，你看中了那一款那一件，我?guī)湍阍囈辉嚒?，說完，她還是瞪眼看著她。
康素貞身上的汗又冒出來了，她分明看見這一組毛衣的標(biāo)簽上，寫的明明顯顯的價錢，都是1000多塊錢一件的。這時，她立刻意識到了她的眼睛是近視了，在標(biāo)簽上“材料”一欄里，無論她怎樣地用力去瞅，都看不清楚那里面寫的是什么字兒。
見狀，那售貨員抬手拉住一件紫紅色的毛衣對她說：“像你這樣年齡最適合穿的是這一款，這是百分之百的XJ駝毛織稱的，在我們這個地區(qū)只要冬天有一件這樣的毛衣，就可以安穩(wěn)地過冬了，小妹妹，如果你穿上了這一件毛衣，便會顯得更加的好看，你還是先試一試吧”，說著，那售貨員就把面前的那件紫紅色的毛衣取了下來。
這時的康素珍貞已經(jīng)稍微平靜了心態(tài)，她已經(jīng)意識到了，這種毛衣和這個場所就是專為三叔三嬸兒這樣的人設(shè)計的，自己沒有走錯地方，自己今天來選的就是這一款式的毛衣。
當(dāng)那售貨員把那件毛衣遞到她的面前，康素貞連忙說：“不要這，我要選一件男式的，你把這件女式放回去吧”。
那售貨員愣了一下，她把那件毛衣又掛了上去，然后對康素貞說：“小妹妹，你還是讓穿毛衣的人自己來試吧，這樣的衣服······”。
康素貞一下子愣住了，讓蘇老二來這個地方試毛衣？連她自己也認(rèn)為那是滑天下之大稽的，他能走到這個地方嗎？恐怕他還沒有到這個地方都被大樓上的管理人員擋住了。
見康素貞不說話，那售貨員好像意識到了一點什么，又說：“啊，原來是這樣，他出差了？”
康素貞嘴不照心的“嗯”了一聲。
“那你給我說說他的身高和腰圍吧，他的皮膚是黑還是白？他是略胖一點的人？還是略瘦一點的人？我可以根據(jù)他的情況為你參謀一下他適合穿什么型號，顏色和款式的。小妹妹，他是干什么工作的？不同工作的環(huán)境要穿不同顏色和款式的衣服，這是很重要的”，說完，那售貨員看著康素貞，好像是在等待著她的回答。
康素貞這個時候也不心慌了，反正給蘇老二取這件毛衣的決定自己早已是鐵了心的，既然這個機(jī)會就這樣來到了，她也就當(dāng)仁不讓了。
事已至此，她也不想再和那售貨員多說什么了，她很自信，她的選擇就是蘇老二最佳的搭配。
康素貞是不知道蘇老二的身高和腰圍具體數(shù)字的，她在男款的毛衣里很快就選定了一件。那個售貨員從柜臺下面取出了一個金光燦燦的，非常講究的盒子，說是那一件相同的毛衣就在這個盒子里面裝著。
那售貨員正要把那個盒子遞給她的時候，康素貞說：“你把那毛衣的盒子留下吧，我只要里面的毛衣都中了”。
“小妹妹，你害怕我騙你？這里邊的毛衣和剛才你看的樣品那一件是一模一樣的”，說著，那售貨員把那盒子打開，把里面的那件毛衣取出來讓康素貞看。
“不是那意思，你用個袋子裝住就行了，這樣的盒子我不好帶”。
那售貨員迅速將那盒子放到一邊，又在柜臺下找了一個袋子，她邊往里面裝毛衣邊對康素貞說：“你家主人問你了，你可得說實話，是你不要這個盒子的”。
康素貞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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