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看柯南!柯…南!”
“我要看小櫻!小…櫻!”
二樓客廳,兩個小家伙站在電視機旁爭執(zhí)不休,誰都不肯退步。
“那就老規(guī)矩,三局兩勝!”
僵持數息,見相互討不到便宜,又怕被大人發(fā)現后,來一句:誰都別想看。
于是,兩人選擇公平競爭,很默契地亮出小手:“石頭、剪子,布!”
迅速比劃三次,劉紋暢面露失望,將遙控器拱手相送,一臉生無可戀。
旋即,陽臺角落傳來窸窣的聲響,他頓時提起精神,滿臉欣喜地跑了去。
“嘿嘿,電視機就留給你一人慢慢看吧!我找我可愛的紅豆糕玩兒咯!”
“呸,臭不要臉!它明明是我的紅豆糕,我不許你欺負它!”
慌忙扔下遙控器,舒茗慧緊隨其后,也不知調到了哪個頻道。
紅豆糕,一只小野貓,是劉紋暢、舒茗慧他倆兒回家避難時救回來的。
一年前,正值零八年春末,西部發(fā)生了一場千百年來罕見的大地震。
綠湖小學高層當機立斷,下達廣播,通知、遣散所有學生回家避難。
回家路上,舒茗慧率先發(fā)現,一堆斷裂的水泥板縫隙中傳來貓叫聲……
因而,小貓的歸屬權是她的,“舒紅豆糕”這個名字也是她取的。
再說地震,花椒鎮(zhèn)距離震源地數百公里,但仍能察覺震感。
事后遠觀寰宇,通訊信號塔都近乎傾倒,可見那場天災之恐怖。
好在天災無情人有情,一方有難八方援,不僅國家高度重視、救死扶傷,社會各階層也積極參與賑災。
還記得當時,有一家民營企業(yè)捐贈了一個億,引起社會各界巨大轟動。
……
“喵、喵~……!”
陽臺外,天幕垂落萬束余暉,一道毛茸茸的身影,孤零零地望著落霞呼喚。
紅豆糕長得圓滾滾的,毛色黑白相間,尾巴末端呈紅色,搖起來分外可愛。
“紅豆糕,你怎么又挑食呢?這可不像你姐姐,她可是個小吃貨呢!”
逗弄小貓靈巧的爪子,劉紋暢瞥了一旁正撕開火腿腸、充當貓糧的女孩。
“哼!能吃是福,你懂個屁!”
當紅豆糕的姐姐,舒茗慧很樂意,她也一直那么自居??杀蝗水斆娼叶蹋D時不惜吐露臟話,奮起反駁。
盡管,舒茗慧曾多次解釋:
是因為小貓剛開始除了紅豆糕,啥都不吃,所以才取了這個名字。
但劉紋暢始終不信,認定了就是她自己喜歡吃,誰讓她烙著吃貨標簽呢!
“紋暢,你說它是不是想家了?”
“嗯…家?應該是吧!我也好想家!”
陽臺外,夕陽映照出三道小小身影,左側蹲一男孩,右側蹲一女孩。
二者共同將中間那只小貓緊緊守護,誰還關心熱鬧電視機里放的啥!
……
樓道口,沈佳怡女士暗暗瞥過、抿嘴輕笑,拿著圍裙,折身下了樓。
不多時,樓下鍋碗瓢盆像是開演唱會,溢出蔥姜蒜的香氣,令人食欲大動。
也不用誰傳喚,兩個孩子早已養(yǎng)成習慣,洗過手,爭先恐后地自覺跑下樓。
飯桌上,盛滿三大碗酸菜肉絲面,幾盤小炒,以及三個水煮蛋。
“紋暢,你就養(yǎng)在沈姨家不回去了,做茗慧的哥哥怎么樣?”
見男孩女孩用筷子挑破雞蛋,互相往對方碗里扔過去,沈佳怡嘴角微揚。
從小,舒茗慧就只喜歡吃蛋黃,而劉紋暢卻只喜歡吃蛋清。
“好啊,沈姨!”聞言,劉紋暢認真點頭,隨后,雙手捧著大瓷碗,喝了兩口鮮美湯汁,囫圇吞棗地唆起面條。
小時候,鄰家大人就愛跟小孩子開這種玩笑話。剛開始,配合其父母,還有可能將小孩唬得又哭又鬧,權當笑料看了去。
可時間一久,小孩子個個都變皮了,劉紋暢自然也不例外!
“那可說定了喲?要拉勾勾的!”
沈姨笑魘如花,伸出小拇指晃了晃,劉紋暢也伸出小拇指,卻有些猶豫。
那個時候,拉勾勾對于小孩子來說,就相當于發(fā)毒誓,絕不容反悔!
“不好!”就當劉紋暢難予取舍,一旁悶悶不樂的女孩終于情緒爆發(fā)。
“……”
“嗚嗚……一點兒都不好!”舒茗慧重重扔掉筷子,趴在桌子前哭了起來。
“……”
訕訕收回小拇指。
望著哭笑不得的沈姨,對女孩百般安慰,劉紋暢在尷尬之余,感覺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