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霸突然陷入了沉思。
虎子的說法并非沒有可能。畢竟,事到如今,霸稻的生母到底是誰,就連霸霸都不知道。
這起浪漫又撲朔迷離的事情要從遙遠的兩年前說起。
兩年前的一個美麗的傍晚,西邊的天空被火燒云映得燦紅。
在別墅庭院里洗著雞蛋的霸霸突然聽到大門的門鈴聲,等出去后,他發(fā)現(xiàn)門口放著一個精致的竹籃子,竹籃子里有個幾個月大小的漂亮嬰兒在襁褓中啼哭。
霸霸吃了一驚,在周圍沒有看到可疑的人。他在報警之際,看到籃子里還有張A4紙,上面機打著文字:
去年與醉君混沌一宿,今春得一子,望其能健康成長。生日陽歷6月6日晨6點6分6秒,請謹存此信。
當時霸霸就愣住了,在原地像個希臘雕塑一樣佇立了十分鐘零十八秒,直到被沒眼力勁兒的嬰兒的哭聲驚醒過來。
他隱隱地記憶起,是有那么浪漫美妙的一回事。
前一年的某夜,他因思念無故失蹤的妻子虎一菲而郁郁寡歡,經(jīng)常在東區(qū)蓬萊東路燈紅酒綠的酒吧一條街散心。在一家裝飾豪華的酒吧“綠磨坊”里,趴在銀質吧臺上的他飲光了十八杯半黑啤,像個喝醉的熊一樣趴在吧臺上喊著妻子的名字。
在他最虛弱的時刻,一個短發(fā)美女走了過來,陪醉醺醺的他飲完了第十九杯酒,然后低語說要教他學外語,然后扶著他搖搖晃晃地離開了酒吧。
次日晌午,霸霸在酒店的雙人床上醒來,恍惚地記得昨晚有個知書達理、溫柔大方的女子來過,但完全記不清她的模樣、她的聲音、她衣著的顏色了。
就是這么簡單的事。
令他沒想到的是,時隔一年,竟然有個嬰兒被放在了自己門口。
事后,他抱著嬰兒去醫(yī)院做了鑒定,殘酷的結果顯示,這個橫空出現(xiàn)的大腦門兒男嬰,的的確確就是他的親生兒子。
如假包換??!
都是學外語惹的禍。
鑒于孩子他生母期望孩子能茁壯地成長,于是霸霸給他取名為霸稻——要像根茁壯的稻谷一樣在風雨中健康長大。
霸稻從小有一點兒到時很能佐證當晚的事情——每逢在他旁邊喝啤酒或茅臺時,聞到酒味的他就會敞開懷抱通快地撒尿,甚至撒到茅臺酒里??磥?,那晚,霸霸喝得有點兒多了。
霸霸回憶著曾經(jīng)尷尬而浪漫的過往,不禁輕輕地嘆了口氣。
會不會是那個神秘的酒吧女郎把萌萌的霸稻給偷走了呢?
“不排除這個糟糕的可能。”衛(wèi)全民警官說道。
“那她也太壞了!”抱著奈奈的虎子軒憤憤不平地說,“生下孩子就讓我善良又氣概的姐夫給無微不至地養(yǎng)著,現(xiàn)在孩子都能去打醬油了,就一聲不吭地把孩子抱走了,這不就跟鳩占鵲巢的烏鴉一樣無恥嗎?”
“寄養(yǎng)幼鳥的,應該是杜鵑吧?”奈奈抬頭頭,猶豫地問。
“自然界的事情根本說不清?!被⒆榆幱檬职涯文伟椿剡M懷抱里。
這時,不知剛才去了哪里的霸美人跑了過來,拽了拽爸爸的衣袖,伸出右手,遞給他一個東西。
“爸爸,這是我剛才在那個墩凳旁邊發(fā)現(xiàn)的。你用睿智的頭腦分析下有沒有什么破案價值?!?p> 霸霸接過那個物件,發(fā)現(xiàn)是個綠色四孔的小紐扣。
“這個,會不會是偷盜霸稻的人遺落在這里的?”虎子軒懷里的奈奈問。
霸霸仔細觀察了這塊翠綠的紐扣一眼,上面有個微小不顯眼的A字樣。他緩緩地搖了搖頭,說道:“據(jù)我所知,我家的人的所有衣服上都沒有這種型號的紐扣?!?p> 衛(wèi)全民點了點頭,沉思道:“這么說,這枚可疑的紐扣具有很重要的價值了。我需要把它帶回去存檔,以備后用?!?p> 霸霸點了點頭。
虎子軒推開懷中的奈奈,湊上前來,拿出了手機。
“稍微等一下,容我給它拍個高清細膩的照片?!?p> 等拍完照后,衛(wèi)全民將紐扣小心翼翼地放進檔案袋里,轉身欲前往街區(qū)會見同事,不料同事們突然打來訊息:
那個失蹤的小男孩,找到了!
別墅里的人沸騰起來。紛紛鉆進各自的車內(nèi),向找到小孩兒的目的地奔發(fā)。
經(jīng)過漫長的堵車,兩分鐘后,眾多車輛停在了距離別墅一公里的一間小賣部前。
兩歲的霸稻哭喪著小臉,鼻涕都從鼻子里漫了出來。旁邊的美女警花在安慰著他。
霸霸、霸美人、虎子軒和奈奈從金色勞斯萊斯上奔下來,像四道西伯利亞的風一樣跑到受驚訝的霸稻面前。
霸稻哭喊了聲“爸比”,緊緊地抱住了霸霸的脖子。
霸稻的右手里,還握著一個小小的玻璃瓶,里面晃蕩著神秘的黑色液體。
虎子軒眼疾手快地從他的手中奪下玻璃瓶,狂跑十來米,跑到綠化帶里,沖眾人大喊道:
“快臥倒!”
眾人嚇了一跳,盡管很疑惑,但仍下意識地紛紛趴在潔凈的地上。
“美麗又迷人的奈奈!”虎子軒大聲喊道。
趴在地上不明就里的奈奈疑惑地看著他,輕聲應了一聲。
“答應英勇的我!要好好活下去!”虎子軒舉起手中的玻璃瓶,大聲喊道。
“哦?好……好的?!蹦文文康煽诖舻攸c了點頭。
“姐夫!美美!稻稻!”虎子軒再次大喊道。
“你在發(fā)什么神經(jīng)?!”霸霸抱著霸稻,站起身來,沖澎湃激昂的虎子軒吼道。
“答應我,你們幾個也要好好生活!”虎子軒閉上眼睛,高舉著右手,像一個戰(zhàn)斗中的豐碑!
三米遠外的小賣部里,一個八十來歲的白發(fā)老太太拄著拐杖走了出來,沖虎子軒唾了口口水:“你這虎頭巴腦的小伙子是弄啥來?吵吵鬧鬧的,沒有良好的公民素養(yǎng)!”
虎子軒沖她大喊道:“熱心的老太太!您快躲起來啊!要炸了!”
老太太又唾了一口,說道:“什么炸來?你舉著一瓶醬油干嘛來?我這兒還有,一塊錢一瓶賣給你?!?p> 頓時,全場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