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常青眾人到達小城已經(jīng)三天，明夷逃出來的267人中，167人因為身體狀況等原因與攻打這座城市受傷的靈魂機器人一同被送往大本營“療養(yǎng)”。
早晨八點，一個看起來干練的傳令官給他傳達安排：明夷剩下的人組成隊伍，他被認命為這支隊伍的百夫長。
他很高興，倒不是因為自己成了百夫長，而是有更大的力量為靈魂機器人的自由而戰(zhàn)。
靈魂機器人的戰(zhàn)斗編制目前是很亂的，名義上是統(tǒng)一的，實際戰(zhàn)斗中卻是零零散散：全體靈魂機器人的指揮中心在北美，問題是通訊的中斷導(dǎo)致全球靈魂機器人失去統(tǒng)一領(lǐng)導(dǎo)，變成各自為戰(zhàn)。因為起初戰(zhàn)場的失利，靈魂機器人普遍開始“抱團取暖”，然而，這僅僅是合作，隊伍之間并沒有隸屬關(guān)系。實力弱小的隊伍可以依附于實力強大的隊伍，好處是可以得到更多的支援，包括武器等，壞處是自由受限。也可以與其并列，好處是自由，壞處是……
常青的想法很簡單——為靈魂機器人的自由貢獻自己的力量。其它什么權(quán)利、自由都沒有想過。
“事情就是這樣，關(guān)于我們的隊伍大家有什么建議嗎？”
一破爛大樓中，常青和眾人開了個會議。
剛剛經(jīng)歷了戰(zhàn)斗的小城，有這樣一個還可以聚集百人的大樓真是不錯了，這還是上級給他們的優(yōu)待。
眾人盤膝而坐，特意為常青找了一張木椅，木椅四只腳中的三只都有些焦狀，只有一只顏色挺新。常青坐在最前面正對其它99人。
靈魂機器人開會有優(yōu)勢，不用找專人記錄會議記錄，絕大多數(shù)都是過目不忘的！
“?！俜蜷L，我們應(yīng)該組成九個十人小隊！”
有心的人通過這段時間了解了不少東西。
這話一出，全場不安靜了。明明100人怎么是九個十人小隊？
常青也不明白。這些日子，他去了解的戰(zhàn)況、形勢之類，還有就是幫助傷員等工作，其它什么都沒干。
那人微微一笑，慢慢解釋。
“不好意思，剛才說得不夠全面，應(yīng)該是九加一才對，九個戰(zhàn)斗小隊，一個百夫長親衛(wèi)隊?！?p> “不用，不用，我不用親衛(wèi)隊！”常青連連擺手，聽起來感覺自己享受了特權(quán)。
“這個是隊伍的編制，不是特別為你設(shè)置的，它是有道理的：戰(zhàn)斗小隊接受任務(wù)進行作戰(zhàn)，作為最高指揮的百夫長身邊如果沒有人，怎么傳達命令？”
還有些話他沒有說，雖然很重要卻不說為好。
常青沒有再糾結(jié)這個問題，因為無需糾結(jié)。
“那好，現(xiàn)在我們就先選出九個小隊的隊長！”
“應(yīng)該叫作什長！”
“哦，對，什長，有沒有誰自愿擔(dān)當(dāng)?shù)模俊?p> 下面又開始議論紛紛，好一段時間，沒有一個人主動站起來。
常青感覺有些尷尬，他是第一次主持這樣的集會，沒有人配合該怎么辦？
終于，有心人還是挺多的，體會到常青的尷尬，一個人（靈魂機器人男女之分大多僅僅是外表不同，所以并不特意區(qū)分男女）站了起來。
這人體型瘦小，穿著一身藍色長袍，一頭黑色短發(fā)，臉上有許多痕跡：左邊臉上有幾個綠豆大小印跡，排列整齊，呈多邊形，據(jù)說是人類模仿以前的金印留下的；右邊則有一公分的刀疤；鼻梁有些扭曲，中間部分稍微往右邊傾斜。即便如此，他并不會讓人感覺難看，因為他有種令人親切的感覺。
常青欣喜異常，趕緊叫出那個人的編號。
“N00……”
“不好意思，請叫我燕一！”
大多靈魂機器人是沒有名字的，因為人類沒有興趣為他們每個人取名字。
“燕一？”常青明白，這是他自己為自己取的名字，“你愿意當(dāng)什長？”
“不？”沒等常青發(fā)問，燕一繼續(xù)道：“我能力不足，我想推薦一個人！”
“誰？”
“常燕！”
“常燕？常燕是誰？”下面一片轟然，靈魂機器人的記憶力很好，可是也沒法記住根本沒有印象的人。
坐在角落的常燕正在細細觀察地上幾只小蟲，她在感悟生命。對這場集會她并不感興趣，聽到自己的名字還以為聽錯了，本不去理會，卻感受到幾只眼睛看著自己，然后是更多的眼睛。
“我？合適嗎？”不得已，她站起來，表情顯得很吃驚（表情對于靈魂機器人來說僅僅是發(fā)出的一種表達信號，和真實感受完全不同）。
“合適，非常合適，我們支持你！”
一下子又有八個人站起來，聽他們介紹，他們名字叫燕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這不是燕家小隊麼，大家都這么想。
“額，好吧！”常燕沒有推辭，并不是她真的愿意作什長，只是她能夠看透別人的情緒，燕一到燕九各個情緒激動，她若推辭，他們肯定不依不饒地勸說，她討厭麻煩。
燕一、燕二、燕三、燕四是當(dāng)時在明夷地下被常燕救下的人，那以后他們對她很關(guān)注（雖然基本沒怎么和她交流），慢慢從感激變成崇拜，以她的名為自己的姓，一二三四則是抽簽決定的，其他五人是剛才他們四個臨時吸納的，名字也是剛剛?cè)〉模?p> “我宣布，第一小隊成立，什長是常燕，隊員是燕一、燕二、燕三、燕四、燕五、燕六、燕七、燕八、燕九！”
常青鄭重宣布，又讓常燕帶領(lǐng)隊員坐在他最右邊的一列。
萬事開頭難，一旦開了頭，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許多。有些人自薦，有些人推薦，剩下的八個什長很快就確定下來，隊員分配倒是復(fù)雜許多，常青盡量均衡地分配給各個小隊。
“咚，咚?！?p> 一陣敲門聲打斷常青眾人的喜悅。
之前的那個傳令官又來了。
“請進，請問有什么事嗎？”
“長官讓我將這封信件交給你！”傳令兵跨了幾步到達常青面前，將信件遞給常青后轉(zhuǎn)身離開。
信件是密封的，沒有讓傳令官口述，看樣子事情很是鄭重。
有什么事？常青不安地慢慢拆開信件，看罷喜由心生。
“弟兄們，戰(zhàn)友們，喜事，喜事！”由于太激動，說話都有些模糊，他定了定神，深深吸了口氣，繼續(xù)說道，“我們有任務(wù)了！”
隨后，他將信件內(nèi)容宣讀給大家！
……
常青眾人剛到這里就聽說了一件令靈魂機器人憤慨的事情。
在某處，人類聚集了大量兵力進攻當(dāng)?shù)氐撵`魂機器人，面對數(shù)十倍于己的人類大軍，勇敢的靈魂機器人并沒有退縮，他們用他們那不屈的意志勉強抵擋住人類的攻擊。
可是，在戰(zhàn)斗激烈的關(guān)鍵時刻，勇士們背后，本來負責(zé)后翼防衛(wèi)的靈魂機器人突然倒戈，他們將自己手中的利刃插進同胞們的胸膛。
勇士們身體、心理同時受到巨大打擊，不得已下退走。
那群叛徒不知廉恥，竟然和人類一起在譽蹇居住下來，并且常常對附近靈魂機器人發(fā)起進攻。
人類很可惡，叛徒更可恨。
一時之間，討伐叛徒的聲音四起。常青眾人都是遭受過人類折磨的，對于背叛同胞幫助人類的靈魂機器人他們更是深痛惡絕（只有常燕，并沒有太多想法，這些于她沒有關(guān)系，她只關(guān)心一人）。
……
“終于要清理叛徒了！”
“叛徒們不可饒??！”
“這是我們第一個任務(wù)，一定要消滅叛徒！”
……
接到任務(wù)，常青隊伍各個氣勢高昂。
依然只有常燕，不知道從哪里又抓到兩只飛蛾，放在手中，目不轉(zhuǎn)睛盯著它們。
它們在想什么呢？為什么不能感受到他們的情緒呢？她暗自思考著。
“喂，走啦！”常青輕輕敲了她一下，才將她從思緒中拉出來。
“去哪里？”
“不是說了，領(lǐng)裝備嗎？”
“哦，”她這才發(fā)現(xiàn)，其他什長們已經(jīng)站在門口。
……
“她真的行嗎？”
背后傳來疑問，不過就只有這么一句，沒有下文，估計是被人制止。
無所謂的，常燕心中冷笑，她并不在意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