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靜的眼睛閃出兩道寒光,緊盯著慢慢移動過來的蜻蜓。十米、五米,蜻蜓越跑越近,昂著頭喝水并沒有留心周遭的變化,這加強了秦靜的信心,她將褲兜里玻璃珠掏出,悄悄握在手心里,隨手輕輕一揚,七八個珠子像是得到釋放的兔子,活蹦亂跳的在跑道上四處溜達。
“??!”一聲驚呼過后,蜻蜓重重的摔在跑道上,手中握住的水瓶被甩往另一邊,她用手按住滾燙的地面希望站起來,能繼續(xù)完成余下的路程,可腳下傳來的鉆心的痛楚提示著她,傷勢并沒有想的那樣簡單。
秦靜在蜻蜓摔倒的那一刻,嘴角不可抑制的上揚,隱藏在眼鏡底下的眼眸透著愉悅的笑意。她將自己的身影埋沒在慌亂的人群之中,靜悄悄的離開了案發(fā)現(xiàn)場。
“黃馬褂”們一涌而上,將蜻蜓團團圍住,急切的詢問著她。
“怎么了同學?”
“能走不?”
“我扶你過去那邊休息一下吧!”一個高大的學長蹲下身子,把手伸向坐在地上的蜻蜓。
蜻蜓朝學長露出感激的目光,剛要準備把手遞過去,就聽見人群里發(fā)出一陣騷亂,并讓出一條道,一個身披金光圣衣,腳踏Nike運動鞋的黑臉“巨靈神”背著陽光,疾步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
看到靳鈞的一刻,蜻蜓有說不出的委屈,她像是個受了欺負的小媳婦似的,扁著嘴,欲哭不哭的樣子,靜靜的看著越走越進她的某位帥哥。
靳鈞面無表情的繞過蜻蜓身邊的學長,一手伸到蜻蜓的膝蓋下,一手扶著她的后背,來了個讓她意想不到的公主抱。
“哪里疼?”靳鈞抱著她,大踏步向著某個方向走去。他的這一舉動,無疑成為了全場的焦點。
騰空而起的感覺很奇妙,被人圍觀的感覺很尷尬,蜻蜓羞得無地自容的把頭抵在靳鈞的胸前,掩耳盜鈴般的任靳鈞完成這一波操作。
“腳,扭了?!彬唑演p聲說著,也不敢抬頭看靳鈞,只因此時場上已經(jīng)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口哨聲和歡呼聲。
靳鈞目視前方?jīng)]有再說話,更沒有理會四周調(diào)侃的聲音,抱著她邁著堅定有力的步伐前進。
周晨風和嬈哥都看見了,焦急又緊張的要沖向跑道,但維持秩序的志愿者不允許他們離開觀眾席,只能眼巴巴的看到一個“黃馬褂”背影抱著蜻蜓走向醫(yī)務室。
而同一時間躲在暗角看熱鬧的秦靜,沒想到事情會脫離她預計的軌跡,她氣得不停地咬著自己的指甲,鏡片下的眼睛露出瘆人的寒意。
靳鈞將蜻蜓抱到校醫(yī)室門口,一腳踢開了半開半掩的小門,一個穿著白褂子的中年女醫(yī)生正坐在桌子前悠閑的看著手機,這突如其來的巨響無疑給了她一個大大的“驚喜”。
“哎呦!嚇死我了!這是咋了?”女醫(yī)生一邊按住受到驚嚇的心臟,一邊站了起來問到。
靳鈞把蜻蜓輕放在那張獨一無二的小床上,麻利的為蜻蜓脫去鞋子,說到,“摔倒了,好像扭了一下,您看看。”
蜻蜓很想阻止靳鈞為自個脫鞋子這個動作,可話還沒說出口,人家都已經(jīng)脫完了,還是省點力氣吧!她朝女醫(yī)生訕訕的笑了笑。
女醫(yī)生意味深長地看了靳鈞一眼,然后用手請按了蜻蜓紅腫的腳腕。
“啊!好疼!”蜻蜓痛得叫了出來,眼眶中還隱隱有著點點的淚光。女醫(yī)生再次檢查了她的另外一條腿,以及手臂,除了一些輕微的擦傷,倒是沒啥大問題。
“你盡快帶她去人民醫(yī)院吧!我這里沒有藥物治療,去醫(yī)院掛個骨科吧!”女醫(yī)生對蜻蜓的傷進行了簡單的消毒后說道。
“嚴重嗎?”靳鈞皺著眉,語氣也不太好。
“你去醫(yī)院檢查一下才知道,我不好說?!迸t(yī)生把手消毒了一遍,像個耍著太極的老太太似的說著不痛不癢的話。
靳鈞的心里窩著火,但是這個時候,發(fā)火也不是解決事情的好辦法,他掏出手機約了一輛滴滴車,抱著蜻蜓大步走出了校醫(yī)室的門口。
靳鈞帶著蜻蜓一路去到醫(yī)院,掛號、排隊、交費全程由靳鈞一手包辦,而蜻蜓只是負責通知嬈哥幫她收拾一下書包和拿回屬于她的衣服鞋子。
接完電話,嬈哥急匆匆的收拾著蜻蜓落下的東西,正準備向著校門口外走,周晨風忽然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是方青穎的電話嗎?”
嬈哥知道不可能說謊,她微微點著頭,簡單的說著蜻蜓的情況,“她現(xiàn)在去了人民醫(yī)院,說是扭傷了,正在檢查呢!”
周晨風也毫不含糊的說到,“你現(xiàn)在去看她嗎?我和你一起去吧!”
嬈哥能和周晨風單獨在一起是高興的,可是一起去看蜻蜓,這個倒是有點尷尬了!可總不能說不行呀!她只好干笑著點點頭默認了他的提議。
倆人趕到醫(yī)院的時候,正巧輪到蜻蜓就診,靳鈞像個守護神似的楞在一旁。那位一頭花白頭發(fā)的老醫(yī)生,在蜻蜓的腿上這里摸摸那里捏捏,倒像是在研究這塊肉用來清燉好還是爆炒好的感覺,不時問上一句“這里怎樣?”。
一番折騰之后,老醫(yī)生回頭一看,診室的又多了倆人,他有些嫌棄的說到,“留下一個人就可以了,無關的人都出去等等吧!”
嬈哥作為蜻蜓的好閨蜜,她將身體往前一挺,站到了靳鈞的前面,與蜻蜓緊挨著,無疑就是要把靳鈞給擠出去的節(jié)奏。
靳鈞看了一眼蜻蜓,她也沒有反對,反而撒嬌般的拉著男人婆的手臂不撒手。他都無法看下去了,大步的走出診室。
靳鈞走后,周晨風也不好意思留下來,跟在他的后面一起出了診室的門口,并貼心的為醫(yī)生關上門。
診室內(nèi),只剩下倆位女生,蜻蜓迫不及待的責問嬈哥,“你帶周晨風過來干嘛呀?”
嬈哥正想著要怎么跟蜻蜓解釋,就見到老醫(yī)生用一副黑不溜秋的膏藥貼在蜻蜓扭傷的地方,她彷似尋到解救的方法般,指著老醫(yī)生手里的動作說到,“別吵,醫(yī)生在工作!專心點!”
蜻蜓無語的看看專心致志的老醫(yī)生,又看看不茍言笑的嬈哥,好像她再多說一句話都有“恐驚天上人”的嚴重后果。
蜻蜓閉上嘴,默默的注視著她的腳從一只“豬蹄”變成一只“大粽子”的全過程,老醫(yī)生完工之后,還甚是欣慰的輕拍了蜻蜓的“大粽子”,“好了,過幾天再來換藥吧!”
嬈哥看著蜻蜓的“大粽子”,不客氣的擠兌著她,“你說你呀,跑就跑唄,咋跑進醫(yī)院來了?好了,現(xiàn)在蜻蜓變成了鐵拐李了!”
蜻蜓對嬈哥翻著白眼,這貨的嘴巴就不能不損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