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上門

　　張氏在屋子里聽了外面的動靜，忙走了出來，剛到門口，就聽到王二栓如此說，她便說道：

　　就知道是鳳兒那個丫頭饞嘴，這才過去沒兩日，就惦記起咱們家的雞了，

　　正說著，見王二栓一手提著一只雞就要走，張氏忙上前來攔道：

　　咱家也總不過才養(yǎng)了五只雞，你咋的就抓兩只去了，金柱不吃雞蛋了，你不吃雞蛋了。你還都是抓著年輕的雞，這日子以后可怎么的過？

　　張氏拉住王二栓道：

　　不行，我不能讓你抓走。

　　王二栓見張氏拉住了她，便伸手推去，道：

　　你不要攔著我，娘說要呢

　　娘要也不行，哪里是娘要，是鳳兒那個丫頭黑了心，只顧自己享受的要，這么多年了，娘也沒有說要咱們家的雞，咋現(xiàn)在就要了？

　　反正娘說要，我不能不給娘抓去，娘說了

　　王二栓說著，見張氏仍舊拉著他的胳膊，不要他走，便接著說道：

　　娘說了，這些年咱們漏給娘送去的米面她都給記著呢，娘體諒咱們，又怕大嫂知道了要鬧，所以才沒有說，如今要咱們兩只雞，也算應當。

　　張氏聽了這個話，便道：

　　你娘倒是腦子好使，這些年也不過少送個幾回，她都記著？

　　記著了，記著了。

　　王二栓說著，便往前面走。

　　張氏又攔住了王二栓，道：你先不要走，你抓的這兩只雞是年紀輕的雞，剛下蛋沒多久，你放下，去換兩只老的來。

　　娘說要年紀輕的雞呢？

　　王二栓有些猶豫不覺。

　　張氏聽了，便道：我不管，這兩只雞剛長起來，就給抓走了，剩下那老母雞，能干什么，我家金柱沒有雞蛋吃了，金柱可是你的兒子，我的命根子，虧了誰，也不能虧金柱。

　　張氏說著，對王平兒道：

　　去，抓兩只老母雞來。

　　王平兒聽了，轉身去雞窩抓雞

　　王二栓聽了，便說道：還是換下一只來吧，一只年紀輕的，一只老的，給娘送去，若是送兩只老的，怕被娘罵的。

　　有什么好怕的，你的臉皮不是厚的很，誰人說什么都不在意嗎，咋現(xiàn)在又怕上了，張氏說著，將王二栓手中的兩只雞拿下來，然后又對王二栓道：

　　你就說咱們家中沒有年紀輕的雞了，只有老母雞了。

　　這可是你說的，若是娘惱了，我就說是你說的。

　　王二栓聽了應下，接過王平兒手中的雞，對張氏道。

　　張氏見王二栓這般說，也有些氣弱了，道：

　　你說去就說去，反正我是為了金柱好，我不怕什么。

　　王二栓點頭，抓著手中的雞，邁開步子，往王老太太家走去。

　　來到王老太太家，進了門，王二栓將手中的雞往王太太面前一擺，道：

　　娘，你看，我給你抓來雞了-

　　王老太太拿眼一瞇，道：

　　這兩只雞可都老的不行了，還能下什么蛋，就算是能下蛋，也下的不旺盛，我不是說了嗎，要兩只年紀輕的雞。

　　娘，我，我-

　　王二栓聽了，嘴巴里一陣結巴，然后便說道：

　　孩子她娘說的，讓我拿這兩只雞來。

　　咋，你娘說的話不管用了，你媳婦說的管用

　　王老太太朝著王二栓看去，道：平日里你在我這里吃了那些東西，都是喂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成，如今一到事上了，就不聽我的話了。

　　王二栓見王老太太有些生氣了，便忙回道：

　　娘，不是我，我想著給你拿兩只年紀輕的雞來著，只是孩子她娘不要我拿，非要我拿兩只老的來，不怪我，不然，你就去找孩子她娘問去。

　　沒出息

　　王老太太聽了這個話，眼皮也不翻一下，對王鳳兒道：

　　鳳兒，你和我去，我們一起聽聽你娘怎么說。

　　王鳳兒聽了，便放下手中的針線，下了炕，扶住王老太太，兩人一同往外面走去。

　　王二栓見狀，也只好跟了上去。

　　王鳳兒扶著王老太太出了門，王彩兒在外面站著，見王老太太和王鳳兒一同出來了，便忙轉身跑了開來

　　王鳳兒看了，喊道：

　　你跑什么，回來

　　王老太太擺手道：

　　準是你娘讓彩兒在外面看著的，等著通風報信呢

　　王鳳兒聽了，便也不在說話，王二栓低著頭，更是一句話也不敢說。

　　一行三人邁進張氏的家門，果然見張氏懷中抱著王金柱，身邊帶著王平兒，王彩兒，站在院子里。

　　王老太太見張氏，先是哼了一聲，道：

　　如今是反了天了，你一個媳婦子，竟然敢不聽婆婆的話了。

　　張氏臉上僵了僵，忙陪著笑道：

　　娘，你看你說的什么話，我哪里敢不聽你的話

　　王老太太又是哼了一聲，然后開口說道：那這雞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說過了嗎，要年紀輕的雞，不要老母雞，你咋不聽說

　　張氏見王老太太神色嚴肅，便有些慌了神，忙說道：

　　娘，不是這樣的，是平兒那個丫頭給抓的，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王平兒聽了，面色很平靜。

　　王老太太面帶疑惑，看了一眼王平兒，道：

　　是大丫頭抓的？

　　王平兒聽了，應道：奶，是我抓的。

　　王老太太接著又要問，張氏見了，忙說道：平兒，還愣著干什么，給娘抓兩只年紀輕的雞來。

　　王平兒依言，去雞籠中去抓。

　　王鳳兒數了數家中的雞，一共五只母雞，一只公雞，王鳳兒便拉了拉王老太太的胳膊。

　　王老太太便問道：

　　鳳兒，你咋說

　　王鳳兒開口說道：

　　奶，算了吧，娘這里的雞也不多，家中還有大姐三妹小弟，人也多

　　哎哎，是這個話-

　　張氏聽了王鳳兒的話，忙說道：我不是個貪嘴的，娘你是知道的，只是金柱他還小呢，不管咋樣，也不能委屈了他，還有孩子他爹，也沒有多大的力氣，一日也要吃兩雞蛋也行。

　　王老太太聽了，心下也有了計量，她本來也沒有在意二兒子家中養(yǎng)了多少雞，不過是隨口這樣的說了，要年輕的雞也是為了好多生雞蛋，來和老二家的評理，也是因為老二一副軟骨頭，氣不過才來的，她也并不是那種事多挑理的人，想到這里，便對王鳳兒說道：

　　鳳兒，你說咋辦

　　王鳳兒聽了，心中琢磨了一會，道：

　　算了，留給娘她們年輕的雞，咱們就要老母雞，爹娘這里有五張嘴等著吃飯呢

　　張氏聽了這個話，臉上一喜。

　　王鳳兒接著又說道：

　　但是娘找時間多孵些小雞仔子，到時候給我和奶送三只去。我和奶也不是白要你們的，這也是之前爹娘你們少給奶送去的米面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