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農(nóng)山上,與時靜遠他們相隔不遠的一處密林里。
樹木尤為茂盛,遮天蔽日,僅有的一點月光,也被樹葉爭搶而去。
能夠落在地上的月輝少得可憐。
腳下路尚且分不清楚,又如何能看清遠方?
一行五人腳步蹣跚地走在密林里,三人在前方不時商量,后面還有一人吃力的跟著,微光輕撫,才發(fā)現(xiàn)他背上還背著一人。
五人的腳步并不快,都是累的。
自從云層跳下的那一刻起,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三四天了。
原本十幾人的團隊,驟然僅僅只剩下五人。
可見情況的慘烈,云層太高,山區(qū)氣流又非常的混亂,總之各種意外。
“大家休息一會兒,根據(jù)來之前的分析報道。飛機事故地點,大概就在前方五公里?!币粋€人拿著地圖,非??隙ǖ貙Υ蠹艺f。
他手中的地圖也是神異,明明看著就像再普通不過的世界地圖,但在黑夜里卻散發(fā)著微光。
更加特殊的是,很普通的紙質材質,卻隨著那人的大拇指食指不斷波動,竟然可以把一個地方放大縮小。
而此時被不斷放大的地方,赫然有一個小小湖泊。
“我說老圖,你說的到底準不準?”
“一路上我都聽你說多少次前方五公里了,可結果還沒有到!”
老圖是拿著地圖之人的外號,他們幾人分別是以代號相稱。
說話的赫然是落后幾步的老機,他此時已經(jīng)氣喘吁吁。
“老機,別把我的地圖和你的破手機相比,你那也叫影分身?”老圖握著他的地圖,尤為寶貴,不屑于和老機爭辯。
“那能怨我!我這邊手機完全正常,這原始密林里都是信號滿格,但那邊的電話關機了,你讓我怎么辦?”
老機也有點惱怒,他的影分身是一個老年機,看著破破爛爛,但卻防水防電,一年四季不用充電,在任何地方都有信號,而且打電話不收費,營業(yè)公司完全差不到他的電話號碼。
諸多好處,唯有一點不好,一個星期只能撥打一個號碼。
這次他被選中時,就被上面交代,綁定了一個特殊號碼,但到現(xiàn)在為止,那個電話卻不開機。
他都以為是不是他自己綁定出錯了。
“但愿你說的是準的,那個,老針來幫我把小鳥扶下去,我真背不動了?!?p> 老機招呼一個手拿指南針的家伙,前來幫忙。
拿著指南針的中年人,沒好氣的說著:“多少遍了,不要喊老針,喊我南哥。”
“南哥,你和老機計較能會贏嗎?我都已經(jīng)死心了!”
被南哥和老機一起放下來的“小鳥”出言相勸。
“你……”南哥瞧一眼躺在地上,喘著粗氣,嘴唇干裂,正用手撫摸著一只翠鳥的年輕人。
“能一樣嗎?你的影分身是翠鳥,喊你小翠和小鳥不都一樣?。 ?p> “南哥………你你你……”
幾人坐在地上,不顧形象,四仰八叉的躺著,用頭靠著樹干,隔一會調(diào)侃一句,算是筋疲力盡時的自我抗壓了。
水壺已經(jīng)干枯,準備的干糧又不在幾人身上,憑幾人身上帶的那點東西又能支撐幾何。
一路上的充饑手段,也是原汁原味,有草吃草,有果吃果,茹毛飲血也不為過。
或許這邊聲音太吵了,驚動了那個手拿書本的女子。
帶著一個深綠色的軍用帽子,出于習慣,壓低幾分帽檐,只露出眼睛一下的臉蛋。
“好了,你們不要吵了!快點休息,咱們爭取早點達到哪里!”
言語中有幾分清冷,又帶著急切。
這位女子一開口,其他人都不再言語。
過了一會兒,老圖不知怎么就從樹根邊挖出一根蚯蚓,隨手扔到嘴里,砸吧這嘴問。
“火鳳,一塊任務這么長時間了,還不知道你為什么來呢?”
幾人從在運輸機上就已經(jīng)好奇,堂堂上滬火鳳小隊的隊長,怎么可能親自參與這樣的任務。
至于一腔熱血,從報名這個任務時誰都有,至于深層原因大家或多或少也有。
但參與救援的十幾名空降,無一不是低層分影者,像火鳳這樣的精英小隊長,那是鐵定沒有。
按照以往,她不會回答這樣的問題,只是今天莫名其妙的回復了。
“找人!”
兩個字簡單干脆,又善意地點點頭,大抵是一種真尋不到,就要讓幾位幫忙的意味。
對于一向不求人的她來說,真的難為她了。
‘也不知道那家伙怎么樣了?還真以為自己有多大本事!’
‘但愿這次能夠平安……’
幾人相視一眼,他們都很好奇,能讓火鳳親自出馬要找的人,到底是誰?
壓著這份好奇,眾人休息十幾分鐘后,老機再次背上‘小鳥’走在后面。
老圖、老針和火鳳三人繼續(xù)在前面帶路。
晚上的森林里,不時伴有蟲鳴鳥叫,他們?yōu)榱私?,一路走得都是密林?p> 地上無影,天上無光,幾人走的不是很快。
這個時候,才有了老機的用武之地,一個老年機,帶著超強手電筒,堪比軍用,加上是影分身不用充電,所以幾人一直照著。
斜照的影子無限拉長,不時驚擾幾只飛鳥。
“我說,幾位,要不咱們再歇會,我實在走不動了!”背上背著“小鳥”老機,用手上的手電筒晃晃幾人。
“這……”
老針有些猶豫,他也已經(jīng)渾身無力,每一步似乎都是極限。
“這樣把,小鳥我來背,老針和老機你們兩個攙扶著走,咱們離湖邊最多還有一千米,一鼓作氣,到了地方抓魚吃?!?p> 老圖說完,從老機背上把“小鳥”接到自己身上,回頭抽空看一眼火鳳,徑直向前走去。
因為是去救人,幾人不僅沒有搞什么隱蔽,反而聲勢浩大,燈光照的明亮,到希望能嚇跑一些毒蟲野獸。
殊不知,這一切都被躲在遠處的時靜遠看在眼里。
“他們到這里干什么,難道是救援人員?怎么這么少”
“竟然都是分影者,就連葛以蕾也是!!”
葛以蕾是分影者的事實,讓時靜遠有點五味紛雜,自己最親近的人之一,自己竟然對此一無所知。
從大興山回來之后,一直忙著‘星火’的事情,但忙里偷閑,他和葛以蕾也見過幾次。
或許是沒有往這方面想,連一點點的痕跡都沒有。
面對這突入起來的變故,時靜遠有點亂。
該如何相處?是裝著不知道,還是……
一時間,沒有了頭緒。
時靜遠決定沒有弄清他們的來意之前,他是不打算出現(xiàn)的,也可以說如果沒有弄清葛以蕾的來意之前,他是不打算見得。
兩人不見,到下次再見時,依然溫暖如湖,四季如春。
這是葛以蕾長久以來給他的感覺,他不想打破。
但他知道如果不弄清楚,心里那片溫暖的湖,已經(jīng)在劇烈蕩漾。
一路尾隨而至,直到能透過樹林看到幸存者的篝火。
老圖幾人,蹣跚著雙腿,喜極而泣。
他們本來是救人的,此刻卻有著回家被救的感覺。
望著幾十米外的兩處篝火,老機趕快熄滅燈光,幾人下意識排成一字型,找個算是背光的方向,向著篝火堆走去。
“是誰?出來?。 鼻采磉叺氖窒?,率先發(fā)現(xiàn)了幾人的身影。
“大家別慌,我們是救援人員,跳傘下來的……”
老圖開口解釋。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猛然沖出來的火鳳搶了先。
“靜遠……靜遠……”
“靜遠……你在不在!”火鳳環(huán)顧一圈,掃視過篝火邊的眾人,沒有發(fā)現(xiàn)時靜遠的身影,忍不住聲嘶力竭。
突然,
直接走到一個離她最近的一位男子身邊,眼神冰冷的盯著他。
“說,還有沒有其他幸存者?!?p> 哪位幸存者何時見過這樣冰冷的眼神,下意識的回答。
“姑娘,沒有了,我們就是最后的幸存者,其他人都遇難了??!”
說完還有些感傷。
“遇難了?遇難了……遇難了……”葛以蕾放下那人的衣領,環(huán)顧四周,在這片斜坡上轉了一圈,不停低語。
想到她和時靜遠的種種,悲從心來,又加上連日的疲憊,身子竟然暈倒在地。
眾人一陣慌亂,這大概是一個千里尋夫的女子吧,就是不知她的夫君又是誰?何等模樣?
“都愣著干嘛,快來幫忙!”老圖率先走出。
就在這時,山林里傳出一陣急切的腳步聲。
眾人回望不是時靜遠還能有誰?
大家這才想起,大力哥不知什么時候竟然又偷溜出去了。
蘇里書外
感謝大大“歸得黃柑紫蔗秋”的推薦票 沒更的這些日子,竟然不離不棄, 實在騰不出手,過了十月份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