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王鳳清和沈溫一走,底下是炸開了鍋,皇后也從太監(jiān)宮女哪里了解了情況。
皇上既然將人單獨帶下去,就是要顧全沈家的顏面,如今皇帝不在,這里自然由她來主持大局。
“各位大人都坐回去吧,咱們繼續(xù)欣賞歌舞!”
皇后都發(fā)話了眾人豈有不從之理,按捺住八卦的心坐回了座位。
鎮(zhèn)住了場面,皇后小聲吩咐身邊的嬤嬤:“去查查怎么回事。”
“是娘娘,老奴這就去?!?p> 無風(fēng)不起浪,好好一個寧城有名的才女,若說沒有人從中使壞斷不可能發(fā)生這種事的。
再說沈言這邊,清理干凈身子后是一言不發(fā),一雙眼睛瞪到發(fā)紅,把柳氏給嚇壞了。
“言言沒事的!你祖母和你爹肯定會解決好的,乖,你說句話,不要嚇娘好不好?”
沈言聽后終于有了些反應(yīng)。
她冷冷一笑,質(zhì)問道:“當(dāng)時那么多人都看見了,解決?怎么解決!把他們都?xì)⒘藛??呵呵?!备甙寥缟蜓裕蝗搜鲆晳T了如今跌落泥潭接受不了是肯定的。
其實柳氏自己手心都出了一層汗,仍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鎮(zhèn)定自若,“沒事的會壓下去的,你爹和祖母不會讓沈家蒙羞的!咱們不能自亂陣腳,越是這種時候越要冷靜!”
“就算這事兒壓下去了又能怎么樣?背后的流言蜚語能就此消失嗎?哈,以后我就是這寧城最大的笑柄!”
沈言突然狠狠掐住柳氏的臂膀,泛紅的眼睛看上去相當(dāng)可怖,失控的大吼,“我完了!我徹底完了!”
柳氏第一次見沈言這般模樣,完全被嚇住,臂膀被掐的生疼可又掙脫不開。
沈言猛的松開柳氏的臂膀,柳氏毫無防備跌坐在地。
沈言掀翻了桌上所有的東西,心里的憤怒仍得不到釋放,她攥緊拳頭氣的身體都在發(fā)抖。
忍著疼痛盡力從地上爬起來,“啪”一巴掌甩沈言臉上?!澳闳糇约憾挤艞壸约海挝艺f再多都是徒勞!”
沈言被打懵了,捂著臉呆呆地望著柳氏。
“這種時候有空在這里自怨自艾,不如好好想想今日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柳氏轉(zhuǎn)過臉,有些心疼,又有些恨鐵不成鋼。
沈言顫巍巍抬起眸子,有些不敢看柳氏,“今日這藥......本是用在沈醋身上的......不知、不知怎么在我身上生效了。”
“你說什么?!”柳氏瞪大了雙眼,瞧了眼門外壓低了聲線“你給沈醋下藥了?”
“是......代柔說了都安排好了的!對!代柔,她肯定是收了沈醋的好處!”
柳氏闔上雙眼,狠狠吸了幾口氣。
“你個蠢貨!”沈言的額頭頓時被戳紅了“皇宴上你都敢......!你還能更蠢嗎?啊?你這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如今落得這般田地是你咎由自取!”柳氏也是氣壞了,她沒想到的是沈言竟如此蠢。
今日之事倒是給了她警醒!
看來是真小看了沈醋,今日之事八成和她脫不了關(guān)系,敢情以前都是在扮豬吃虎!
哼!心機(jī)夠深的,竟陰她柳熏兒女兒頭上來了!看來得好好整治整治那小蹄子,叫她知道什么人該惹什么人不該惹。
沈醋——且走著瞧。
皇帝和沈?qū)④娚蚶戏蛉嗽谄畲袅撕荛L時間才出來。
沈言的事也借皇帝之口做出了澄清:膳房有一打雜的太監(jiān)不小心弄了些不干凈的東西到菜里,怕責(zé)罰瞞了下來,而沈言則是剛好吃到了那盤不干凈的菜,才導(dǎo)致出了虛恭。
該大事化小的也化了,卻未完全摘干凈,但當(dāng)時也并未有人看見什么污穢的東西,說是虛恭名聲也好聽些。
底下眾人面色各異,很多事情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該閉嘴還得閉嘴。
——
今夜發(fā)生了不少事,有人歡喜有人愁。
沈言今晚是注定不適合再露面的,抱著柳熏兒哭的差不多,說是身體不適便在柳氏陪同下先行回府。
而沈醋這邊就有些尷尬了。
輕薄完人家后酒勁兒上頭,趴人家身上竟是睡著了,還打起鼾來。
可見睡得有多么香甜!
谷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不清楚對方什么身份也不敢妄動,行了一個一般的禮,想把沈醋從顧岑身上扒拉下來,奈何沈醋醉的像一團(tuán)爛泥似的拉都拉不動。
懷里的柔軟令他著迷,但不得不配合著谷秋,小心翼翼摟著趴在他懷里酣睡的小人兒坐起來。
谷秋接過沈醋靠在自己身上,顧岑被沈醋扒開的衣服還來不及攏上。谷秋就這樣不經(jīng)意的瞥見顧岑鎖骨上的牙印,想是她家小姐咬上去的,當(dāng)即羞憤得直想挖個坑,把沈醋同自己一道埋了。
以后萬不能再讓小姐沾酒!
索性今日沒人瞧見,不然小姐的名節(jié)就不保了。
谷秋一向心細(xì),頂著猴子屁股一樣的臉,也不敢去看顧岑的表情。
她道:“今日之事還望公子莫要傳揚(yáng)出去,我替我家小姐給您陪個不是。想必公子也知曉我家小姐方才醉的人事不省,無意之下有所冒犯,看您樣子也是心胸豁達(dá)之人,應(yīng)該不會同我們一般見識的吧?”
顧岑攏好衣服,換了個人似的面色清冷,不像在沈醋面前那般柔柔弱弱溫順乖巧。
神色變了,語氣倒也還算溫和,“此事我定不會傳揚(yáng)出去,你們只管放心……好好照顧你們家小姐,莫要像先前一般!”
莫要像先前一般,對別的男子那樣!
“多謝公子,您慢走。”
谷秋下起了逐客令。
不多時送醒酒茶的人就該到了,瞧見了怕是能編造出一堆子虛烏有的事情來。
顧岑也深知不能多呆,撿起地上的披風(fēng)便離開,走前很是不舍得看了沈醋熟睡的臉好幾眼。
沈府的馬車從宮里出來時,醞釀了一天的大雨總算是下下來了。果然是暴風(fēng)雨,馬車的簾子被吹得噗噗作響,沈醋卻全然不知睡睡得香甜,安靜的倚在馬車內(nèi)。
王鳳清攏了攏她身上的披風(fēng)。
“酒量差還飲這么多酒,在外邊兒沒沖撞什么貴人吧?”
谷秋一激靈,想起那排牙印。
如今老夫人和將軍因為四小姐的事正在氣頭上,她哪敢如實回答。
“回老夫人,小姐酒品還是好的并未沖撞了貴人?!?p> “哎!沈言那個不爭氣的東西,沈家的臉都叫她今日給丟光了!”王鳳清憐愛的看著沈醋,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說給沈醋聽。
谷秋不敢接話,一時間車廂內(nèi)靜了下來,只聽得沈醋細(xì)小的鼾聲。
雨打在車頂啪啪作響,格外清晰,清晰到落了幾顆都能聽得真真的。
王鳳清吩咐車夫駛快些,又對谷秋道:“回去時叫兩個婆子幫著把醋醋抱回去,你且仔細(xì)些在一旁撐傘莫讓她淋著雨。回屋里也得好生照顧,明兒個人要是病了,你當(dāng)知道如何罷?”
“老夫人只管放心,奴定會好生照顧小姐的?!?p> “嗯?!蓖貘P清漫不經(jīng)心捻著貼在沈醋額前發(fā)絲,慈愛的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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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這是怎么了?”
谷冬看著兩個婆子將沈醋抬進(jìn)屋里,谷秋正收著傘。
“小姐喝醉了,你先到里頭照顧著,我去打些熱水回來替小姐擦洗身子?!?p> 谷冬來不及多問,谷秋就匆匆消失在走廊。
谷冬不敢耽誤閃身進(jìn)了屋。
拆掉沈醋頭上的珠釵,將頭發(fā)散開,就要去解衣服上的盤扣。手卻被沈醋捉住了,拽的死緊。嘴里還念念有詞,谷冬好奇俯下身去聽,卻只聽到了末尾一句“小漂亮”。
谷冬不以為意,只當(dāng)是她夢見了什么說夢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