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絲毫的曖昧與溫情,兩人也沒有半分的忐忑與羞澀。
這只是一場公事公辦的婚姻。
“那往后給王爺解毒就方便了。只是每月初一十五仍需王爺來這清梵寺,有味草藥需得新鮮入藥才能發(fā)揮最好的藥效。”
“那就有勞了。”
“這碗藥喝完了?!?p> 賀蘭楓聞言再一次從床榻上爬起來給楚昌端藥,無意中撇見了他左手腕上的紅痣。將藥碗放進(jìn)他手中,賀蘭楓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問道:“王爺不想問問雙生蠱的事嗎?”
楚昌喝藥的動作明顯頓了頓,卻裝作漠然說道:“還要多謝姑娘愿以性命擔(dān)保為本王解毒?!?p> 賀蘭楓亦是淡然:“無妨,畢竟要證明我玲瓏閣的清白。”
“玲瓏閣當(dāng)真清白?”
賀蘭楓一邊無聊得擺弄著自己的頭發(fā),一邊說道:“王爺若是中了真正的玲瓏煞,絕對活不到今天?!毖哉Z中是足足的自信。
“或許是你減輕了玲瓏煞的毒性,再以解毒為目的接近本王?!?p> 這個解釋當(dāng)真是合情合理,賀蘭楓也確實想接近楚昌,但是這毒也當(dāng)真不是她下的。
賀蘭楓不怕被人誤會懷疑,畢竟有些懷疑是合理的。但是在她已經(jīng)顯示出自己的誠意的情況下依然被懷疑,那就很令人惱火了。
“那王爺以為,我這么大費(fèi)周章接近王爺是為了什么呢?”還不等楚昌回答,她又接著說:“我要是真想利用王爺做什么,那我當(dāng)日給王爺種下的就不是雙生蠱了。”
楚昌從她的言語中聽出了一絲威脅的意味。
楚昌的神色已然沉冷,賀蘭楓卻沒有懼意:“王爺應(yīng)該不知道,我還養(yǎng)著一種傀儡蠱,我可以讓中蠱之人做任何事,生死都捏在我手中?!?p> 楚昌渾身散發(fā)出冷意。這些年來,還是頭一次有人這般挑戰(zhàn)他的威嚴(yán)。
“所以,王爺應(yīng)當(dāng)明白我的誠意?!?p> 楚昌冷哼一聲:“即便不是玲瓏閣,那必然也同你們脫不了干系?!?p> 賀蘭楓冷笑道:“我確實曾送藥王谷一枚玲瓏煞。王爺中的毒,便可能是藥王谷中人仿制的。”
楚昌心中駭然,他竟不曾想到會與藥王谷有關(guān)。畢竟藥王谷在江湖上以“仁義”聞名,且不曾聽聞有過殺生害命的傳聞出現(xiàn)。
賀蘭楓見楚昌蹙起了眉頭,繼續(xù)說道:“想來王爺如今也未曾查到任何線索。這幕后之人的手段不可小覷呢。我知道昌王府的人這半月來時常打探我玲瓏閣,我在此只想告訴王爺,你們這般做不會有任何結(jié)果不說,還耗費(fèi)你我雙方的精力。”
楚昌此時已經(jīng)聽出了她的話外之音。
“姑娘是想與本王聯(lián)手調(diào)查嗎?”
“不錯。這幕后之人的意圖很清楚,他們想殺了王爺嫁禍我玲瓏閣,一箭雙雕。我玲瓏閣不想無辜蒙冤,我想王爺也不想白白受這中毒之苦吧?”
楚昌不說話了,自顧自喝著藥,似乎在思考斟酌。
賀蘭楓不著急,安靜等著他的答復(fù)。
“有個條件。”
“王爺請說?!?p> “玲瓏閣的各類解毒療傷丹藥,每月三千份。”
賀蘭楓想了想,道:“可以做好了給你們,不過藥材和制作經(jīng)費(fèi)你們自己付?!?p> “可以?!?p> “那我也想提個條件?!?p> “說。”
賀蘭楓瞥見楚昌碗中的藥又即將喝完,便起身盛藥,一邊說道:“王爺也知道,官府的人查玲瓏閣查得緊,為此我們也折了許多人進(jìn)去。所以還請王爺暗中斡旋?!?p> “可以?!背龖?yīng)得很干脆。
賀蘭楓將新的湯藥送到他手上,又拿走已喝完的空碗。
“那就多謝王爺了?!?p> 正經(jīng)事說完了,賀蘭楓還有一件事十分想問一問。
“敢問王爺,為何要坐輪椅?”明明他只是失去五感,運(yùn)動神經(jīng)都還好好的,應(yīng)該是可以正常走路的。
楚昌認(rèn)真喝藥,沒有搭理她。
賀蘭楓撇撇嘴,便不再說話。
窗外又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小雨滴被風(fēng)吹進(jìn)窗內(nèi),在窗欞上留下印跡。
楚昌陸續(xù)將八碗藥都喝完。賀蘭楓已經(jīng)吩咐人把斗南叫來了。
今日的治療算是告一段落。斗南推著輪椅向賀蘭楓道謝,而楚昌卻是擺著一張冷臉不說一個字。
賀蘭楓忽然一股惡念涌上心頭:“王爺連著喝了這么多湯水,想來這會兒該尿急了。只是這寺里的茅房簡陋,王爺就算是不習(xí)慣也不能憋著。憋尿傷身哦?!彼€怕楚昌聽不見,特意大聲了點(diǎn)。
斗南尷尬得不知將目光投向何處為好。
楚昌幾乎是咬著牙道:“走?!?p> 賀蘭楓忍住笑又道:“王爺慢走!”
斗南嘆了口氣,也不再與賀蘭楓道別便推著楚昌走了。他也并沒有直接推著楚昌出寺,而是推著楚昌去了茅房。畢竟師妹說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