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間半個月過去了,江陰城的上空再也沒有了漫天的濃煙,城中的街道上也逐漸回復(fù)了生機。
賀蘭楓也被允許下床走動了,不過斗南依舊再三叮囑她不可操勞。是以楚昌將她盯得很緊。
這半個月里,楚昌與賀蘭楓幾乎形影不離。善解人意的竹桃在逐漸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主子身邊已經(jīng)沒有存在的意義之后,便再也不踏入主子的院子半步。
賀蘭楓也很無奈,她尚且沒有適應(yīng)與楚昌之間的微妙變化,每每面臨與他之間突然的安靜,每每不小心與他四目相對,她的心緒都忙亂得不可救藥。
可偏偏楚昌就是喜歡盯著她看,那雙冰涼的眼眸里仿佛能溶出雪水來。
實在沒有想到,他竟是個黏人的冰塊。
這半個月里,賀蘭楓曾忍不住問他:“江陰城百廢待興,應(yīng)該有許多事要忙碌,可王爺怎得這樣悠閑?”
楚昌便答:“手下辦事得力,本王無需費心?!?p> 賀蘭楓又問:“總會有必須要王爺商榷定奪的事情,但這段時間怎么沒見王爺辦公務(wù)?”
楚昌卻不答,冷颼颼得,含一抹淡淡的笑意反問:“楓兒希望本王去辦公務(wù)?”
賀蘭楓仿佛沒有聽懂他言語中的深意,很是誠懇得點了點頭:“那是自然。王爺若事事親力親為,會更得百姓的愛戴。王爺此番涉陷不正是為了得民心嗎?”
“本王不止為了得民心……”楚昌看著她,卻沒有把話說完。
賀蘭楓又一次在他的目光中敗下陣來。
其實楚昌并不是個膩歪的人,畢竟他一副冷冰冰的性子,也做不出什么過分熱情的舉動。
兩個人雖說幾乎形影不離,但大多時候都是端端正正得坐著下棋、看書,或者在院中散散步,偶爾說些什么斗斗嘴。
賀蘭楓雖然不太能承受楚昌的深情凝視,但她很喜歡這半個月的溫馨時光。
今日她收到了華年的書信,信中滿是擔(dān)憂關(guān)切之余還不忘探問好友的八卦。賀蘭楓看著信上的“從了他”三個大字,仿佛能看到華年那亮晶晶的眸子,禁不住輕聲一笑。
對面坐著的楚昌在棋盤上落下一子,抬眸看著她的笑顏問:“在笑什么?”
賀蘭楓自顧勾著嘴角,搖頭:“沒什么?!闭f著她站起身,朝著窗邊的桌案走去:“我要回個信,王爺自己下棋吧。”
楚昌沒有異議,一邊與自己對弈一邊問:“是何人的來信?”
“華年?!?p> “信中所寫不便與我說嗎?”
賀蘭楓果斷點頭:“嗯?!?p> 楚昌沒有再問,只是盯著她伏案寫信的身影,看著她側(cè)臉上浮現(xiàn)起的帶著羞澀的笑意。如此便大致猜到了她筆下所寫應(yīng)該與他有關(guān)。
楚昌也不由得會心一笑。
不知何時,他臉上的笑容越發(fā)多了起來。
院門外傳來了腳步聲,楚昌斂了斂神色,收回了看向賀蘭楓的目光。
是竹桃小跑著進來了。
她帶了一個好消息。
月影帶人在江陰城各處水井邊蹲守下毒之人,今日終于等到了。
只是那些替人做事的死士力戰(zhàn)不敵后紛紛服毒尋死,現(xiàn)下月影已經(jīng)將兩個還沒死透的帶了回來,斗南與白芷正在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