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yàn)楹筮呉恍《温否R車上不去,所以只能步行。
謝姝沅倒是無所謂,每天都有鍛煉,走這段路也不算難事。
只是苦了聽雨這小丫頭,開始的時候倒是充滿斗志,走到最后耷拉著腦袋。
饒是這樣陰冷的天氣額頭也出了層薄汗,臉上有層若有若無的紅暈。
聽雨平日里甚少出門,更遑論爬大禪寺所在這座大山了。若不是聽風(fēng)和聽雪不在,聽雨又倔強(qiáng)的要跟來,謝姝沅是不會讓聽雨來“受苦”的。
像聽雨這樣的女孩子,負(fù)責(zé)在家里養(yǎng)養(yǎng)花就好啦。
謝姝沅提議停下來休息一會兒,被聽雨拒絕了,只好無奈地嘆了氣,放慢了腳步。
等到大禪寺時,已經(jīng)接近傍晚時分,夕暉映照在寺廟之上,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整座寺廟神圣而莊嚴(yán)。
遠(yuǎn)處云霧繚繞,更是給寺廟帶來了幾分神秘的色彩。
聽雨這是第一次來大禪寺,不由得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
“哇,小姐這就是大禪寺啊。不愧是天下第一的名寺,這樣的寺廟出來的大師也定然不凡!”
謝姝沅失笑道,“不過是一個神叨叨的老頭罷了,走吧,先進(jìn)去?!?p> 步入寺廟,只有零散的幾個僧人在打掃,偶爾見幾個準(zhǔn)備下山的百姓。
兩人說明來意,又遞了信物,便由著一位小師父引了進(jìn)去。
大禪寺因?yàn)槠涮厥庑?,皇家祭祀時會提供住宿,所以特地隔了片區(qū)域供來往的貴客居住,當(dāng)然是男女分開。
因?yàn)橹x姝沅每年都會來住一段時間,所以后院單獨(dú)有她的住所。
小師父先安排兩人住下,又送來了齋飯說是無禪囑咐的先讓她們休息,明日在去見他也不遲。
謝姝沅剛收拾好東西,直接倒頭就睡,等醒來時屋內(nèi)已經(jīng)點(diǎn)上了燭火。
突然換了個環(huán)境,又剛睡醒,謝姝沅一時間有點(diǎn)懵懵的,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呆呆的盯著桌上的燭火出神。
聽雨看到自家小姐醒了,剛要開口說話就看到小姐睡醒的樣子,眼睛濕漉漉的,是平日里難得的迷糊神情。
怎么辦好可愛,好想捏捏小姐的臉。
這一想法剛出來就把自己嚇了一跳,聽雨搖了搖腦袋,自家小姐最討厭別人說她可愛和捏臉了。
小師父送飯來時,謝姝沅已經(jīng)睡著了,聽雨不忍心叫醒她所以只好留了飯。
她們住的小院子有單獨(dú)的小灶,可以等吃的時候再熱一下。
眼見謝姝沅醒了,聽雨擔(dān)心她餓,所以柔聲問道,“小姐,我給你留了飯,你要現(xiàn)在吃還是再等會?”
這邊謝姝沅終于也恢復(fù)了幾絲清明,點(diǎn)了點(diǎn)頭起身倒了杯水,坐到了桌前。
等聽雨將飯菜熱來,雖然沒什么胃口謝姝沅還是強(qiáng)迫自己吃了一些,否則明天面對無禪可沒力氣應(yīng)付啊。
山間的夜間與清晨都帶有絲絲涼意。
謝姝沅早早就醒了,在院子里又晨練了會兒,這才叫聽雨起床。
等洗漱完,悠揚(yáng)空靈的鐘聲剛好響起。
無禪大師云游至大禪寺廟期間,會在正殿講經(jīng)。
故此經(jīng)常會有追求緣法的人前來碰運(yùn)氣,至于能否遇到大師,卻是看個人機(jī)緣。
用過早膳后,昨天接她們的小師父前來接引她去見無禪。
寺廟的空氣中縈繞著香火的氣味,選處隱隱約約的傳來僧人誦經(jīng)的聲音,洗滌人的心靈。
無禪大師住的地方也比較僻靜,小師父帶到之后進(jìn)去通報(bào),不一會兒就出來迎接,而后出去了。
只見院子中間的屋里一老者胡須斑白,卻比尋常人都精神,正襟危坐,雙目緊閉,口中念佛經(jīng),手中佛珠輕捻。
這正是傳說中的無禪大師。
似是沒有注意到有人來一般,不為所動。
謝姝沅也不打擾,在院中樹下的石桌上坐下。
目光掠過桌上的棋盤,像是找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拿起旁邊的棋子把玩。
過了三炷香后,無禪大師終于睜開了眼,起身徐徐的從這邊走來。
聽到動靜,謝姝沅放下手中的棋子打了個哈欠,“老頭,你這經(jīng)文也太催眠了,我都快聽睡著了?!?p> 這話要是別人聽到定是要指責(zé)謝姝沅暴殄天物的,能聽到無禪大師誦經(jīng)那可是不可多得的榮幸。
只可惜,謝姝沅不信佛,也不信天命。
無禪大師也習(xí)慣了謝姝沅的脾性,絲毫不惱。
相比剛認(rèn)識的時候,謝姝沅直接聽他講經(jīng)直接睡著,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給面子了。
“一年不見,小丫頭你可考慮好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云游四海啊?”
無禪大師親切和藹,平靜的臉上似乎從來沒有過其他任何多余的情緒,得到高僧不過如此。
又是熟悉的開場白,每年來這無禪第一句話都是如此,而謝姝沅的回答——“不考慮,太無聊?!?p> 話音未落,頭上就被敲了一下,謝姝沅捂住腦袋氣鼓鼓的瞪著剛才打她的罪魁禍?zhǔn)住獰o禪大師。
“干嘛又打我!”
只見剛才一臉無欲無求的得道高僧臉上露出了平常人所具有的怒意。
一時間傳說跌落至人間,染上了些許凡塵氣息,更加的平易近人了。
要是無禪大師那些信徒見到此景,肯定是要驚掉下巴的。
只有謝姝沅知道,無禪大師就是這樣的!
這個老頭方面巧合之下救了她一命,就一直纏著叫她做徒弟,陪她云游四海。
她不愿意當(dāng)徒弟,也硬是要傳授她那些亂七八糟的知識,還約定了每年必須要來這山上檢驗(yàn)學(xué)習(xí)成果。
謝姝沅才不稀罕那些東西,至于后來為什么答應(yīng)了……
此時無禪也是別扭的微怒道,“你知道多少人想求個機(jī)緣求不到嗎!我為了你可是操碎了心,你倒好……氣死我了氣死我了?!?p> 多少人一生以能夠得到無禪大師的點(diǎn)化為追求,她倒好追著也不要。
無心回來時就看到這一幕,一老一少在一棵古樹下慪氣。
謝姝沅是第一個看到無心的,眼前一亮,直接拋下了無禪大師去找無心。
“無心無心,你居然也回來了!一年不見又變帥啦!”
聽完這話無禪哼了一聲,無心的臉上在無人看到的地方攀起一絲可疑的紅暈,轉(zhuǎn)瞬即逝。
只見無心眸光清冷,面無表情道,“施主莫要拿貧僧開玩笑?!?p> 無心是無禪目前唯一的徒弟,比起無禪,無心更有著一個得道高僧該有的樣子。
雖是和尚,卻生得眉目清朗,英俊非凡。當(dāng)然前提是,忽略無心是個面癱的情況下。
無心是在無禪在救了謝姝沅兩年后撿的,比她小了整整五歲。
想起來,第一次見無心的時候他還是個糯米團(tuán)子,那時候多可愛呀,不知道無禪怎么培養(yǎng)的培養(yǎng)成了面癱。
想到這謝姝沅又哀怨地看了無禪一眼,無禪則不明所以,很受傷,小丫頭越來越野了,管不住。
“別敘舊了,無心我教給你的醫(yī)術(shù)你也基本學(xué)會了,這次就你給小丫頭把脈吧?!?p> 無禪索性坐了下來,倒杯茶降降火氣。
謝姝沅倒是無所謂,反觀無心倒像是沒聽到似的站在原地不動。
“愣住干什么,快點(diǎn)快點(diǎn),看完我好抽查這丫頭一年來學(xué)的成果如何?!?p> 無心終于走了過來,開始把脈。
謝姝沅的病情他是知道一些的,因?yàn)橥陰煾缚床r都在旁看著,只是為何……?
越來后邊,無心的表情有些不對勁。
無禪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問題,詢問道,“怎么了?”
“她的毒……似乎加重了幾分?!?p> 無禪先是一愣,而語氣平靜地問道,“怎么回事?”
這次是問謝姝沅。
謝姝沅心虛地不敢看無禪,無禪脾氣暴躁,平靜的毫無波瀾的時候說明是非常生氣,所以他現(xiàn)在非常的生氣。
“那個……之前受了點(diǎn)小傷,不礙事不礙事……”說話聲音越來越小,后邊直接沒了底氣。
“出息啊謝姝沅,我看你是命也不想要了?!?p> 完了完了,叫名字了。
她與無禪的淵源,要從幾年前說起,那是謝靜死后的第一年。
謝姝沅在一次調(diào)查過程中被人追殺受了傷,還中了毒,噬心之毒。
碰巧被云游歸來的無禪救下,暫時抑制了噬心之毒的毒性。
噬心之毒如其名,傷人心臟,毒發(fā)時會心痛不止,毒雖不強(qiáng),但找不到解藥的話最后會因?yàn)樾耐赐卵觥?p> 雖然抑制了毒性,每年卻忍需要吃無禪煉制的藥來維持,直到找到解藥為止。
這件事兒只有無心無禪和她知道,也是謝姝沅每年必須來大禪寺的原因之一,無禪必須根據(jù)她的情況來配藥。
在云游時也是在不停的尋找煉制解藥之法。
幾年來,她的身體在無禪的藥物作用下一直維持著微妙的平衡。
直到之前嘉縣那次,差點(diǎn)要了她半條命,心痛的次數(shù)也增加了,說明毒性加重了她知道的。
這些年來,她不敢將希望寄于充滿未知數(shù)的解藥上,所以她必須盡可能的加快步伐找出當(dāng)年的真相,讓那些背后之人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
嘉縣受傷那次,也是她運(yùn)氣不好,大意了。
可是,又能如何呢?
“……我不能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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嶼姝
臨時加的,為啥我要強(qiáng)行往慘了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