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戈壁沙土紛揚,一片汪洋蔓延過來,淹了沙丘石壁,打在崖上驚濤拍岸,卷起重重滔天巨浪,神秘叵測,海上大風刮過來,白運他們腳踏黃土,卻沒有一點身著陸地的穩(wěn)當感覺。
無邊無沿大汪洋,海里一葉孤舟正是白運幾人現(xiàn)在的處境,八方海水近了一些,一種無與倫比的靈性感受鋪張過來。
黑馬幾個忍不住啊啊嚎叫,既有神清氣爽的舒適,也有靈源飽脹繃緊的痛苦,也不知這是與死相隨的致命誘惑還是那海本身就蘊有無窮靈性。
“靈氣太盛了!狼哥,?。“。∥腋杏X······靈種要裂開,靈源要充脹擠破啦!呃?。。 ?p> 大黑幾個更不必說,靈源內周天運行輪轉比往??炝藬?shù)十上百倍不止,靈子好似錯開靈感強行進入他們的髓海靈源內,拿捏不住的靈子暴動起來,一次次沖蕩靈源周天,擊打其心神,比那次嘗試強行吞噬大蟒靈種的壞事還要強上許多,不僅是肉身肌體搖搖欲墜,其精神意識也一點點模糊下去。
白運氣海內的元氣擅自噴涌而出,靈源脈根本來不及淬煉浩瀚龐大的靈氣海,整片地帶的靈性壓力猶如天塌地陷,壓制得他也舉步維艱,大黑、首羽獅、四足蛇魚幾個則已經(jīng)被壓得倒地不起,氣都喘不過,很快眼皮落下,意識全都消退,即使如此,他們幾個的靈源依然暴亂活躍不止,真是海納百川。
即使他們無覺,靈子也還在往靈源里灌,早已超出其周天器量上限,脫離周天圈軌,在髓海內四處激蕩,刺激精神,暈死過去的幾個靈殼境兄弟受刺激醒覺過來,再次承受那種靈源膨脹的痛苦和天崩地裂般的靈性壓力,不一會又暈死過去,然后又受刺激醒覺,來回循環(huán)。
“狼哥,猴子他們快不行!我······我也快不行了······”
白運比他更急,可惜氣海內自行涌動出來的元氣竟牽引他往蔓延過來的海里去,他緊緊扒住地表,刨開黃土,狼爪扎進黑土里也還是不行,呲呲呲,像是劃在混鐵上,只可惜白運狼軀還是拖行不止,他只得繼續(xù)向下挖掘,直到紅土露出來,鼓足力氣一爪拍開一條縫,把手插進去些才止住身形,掙扎許久,那些擅自出動的元氣才穩(wěn)定下來,返回其氣海中。
“狼哥,你哪去了!別丟下我們!”
情急之下,馬澤并未察覺到白運挖洞挖到了地表下,以為自己的老大哥撇下他們自己溜了。
“嗷嗚!”
白運聽黑馬說這話一下子暴跳如雷,腳下氣勁爆開自地洞一躍而出,砸在黑馬面前,濺得他一身黃沙,灰頭土臉。
“噗噗!咳!”
白運一向好脾氣也忍不住破口大罵
“丟你大爺?shù)?!?p> “哈哈,哈哈!狼哥你沒走,太好了!哈哈!哈哈,我······兄弟我不行了······”
黑馬終是沒挺住,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老黑!老黑!”
白運朝他吐了一口口水,將黑馬大大長長的馬臉全部打濕。
“醒來!”
黑馬沒什么反應,白運干脆照著他的馬臉給了一巴掌。
“嗯!嗯?,狼哥,我們在冥府重逢了么,呵呵,一會投胎帶著我,下輩子我還跟你做兄弟,嗚嗚嗚······”
“你他娘的!幾十歲的人了,還他娘哭哭啼啼的,幸虧大黑他們暈過去了,不然非叫他們笑掉大牙,你個孬種!睜開你的馬眼,好好瞧瞧這地方兒!”
“什么!誰是孬種?!我不是!我不是!”
黑馬一撂蹶子,撲騰兩下,直立起了身子,以為死里逃生,情緒大起大落,受了白運的激將法,現(xiàn)在正是怒氣填膺,馬首處出現(xiàn)一道道刺目白光,從靈源靈種內刺出,從駿馬靈種化生時銜接各部分的縫隙處照射而出。
“與狼哥你一路走來,走了不少地方,挨過打,打過人,受過傷也斬過不少生靈,失落過,也風光過,我不是什么大勇之人,可我絕不是孬種!我不是!”
說罷仰脖痛快地嘶叫起來,暫時忘卻了靈源內的痛苦和靈性壓力,一聲聲嘶叫,靈源內的靈子量實在太多,駿馬靈種也無從招架,順著天庭破殼處沖逸出去,很快黑馬周身全都是那些異常的靈子之流,掩蓋了整個馬身,隱隱約約其馬首靈源內有多條縷絡從靈種縫隙中慢慢伸展出來,縱橫交錯,錯綜復雜,宛若星圖璀璨閃耀,靈源脈開始滋生成長,朝周天圈軌延伸,一旦抵達第一周天圈軌就說明其正式踏上了元法修行的第三大境,元乙。
“我知道了,鬼嚎什么,好好瞧瞧這塊地,怎么?你當這里是什么世外桃源?”
黑馬正在興頭上,很是亢奮。
“我不怕!怕個毛線!王圣仙神來了我也照打不誤!”
“去你的!快!把小獅子和小魚拋到我身上來!”
“那大黑呢!”
“都給我!”
黑馬得令,一蹄一個,把首羽獅和四足蛇魚踹到了白運狼背上,至于大猿猴,現(xiàn)在其靈源脈未成,只能激發(fā)靈種,裹帶大量靈性沖擊力,將大黑也推到夜狼王背上,哪怕仰仗靈種之力,馬澤運送大黑碩大的猿軀也很吃力,步履維艱。
大黑一上身,白運明顯狼軀沉了一沉,首羽獅和四足蛇魚被大猿猴突然壓住,痛呼出聲,醒轉過來。
黑馬有點尷尬,將大黑的位置挪了挪。
“失誤!失誤!”
白運雖說進階元乙后體型大了不少,可也沒比大黑大多少,而且大猿不只是體型大而已,一身鋼筋鐵骨要多沉有多沉。
“老黑,走!”
“走哪?”
“先前那處蜃影地帶”
白運一甩狼首,指了一個方向,黑馬朝先前那邊望去,遠遠地看到一株綠葉靈根樹矗立在那里。
“看到了,那是?”
“那應該這極荒絕地的中心地帶,現(xiàn)在只有那里里八方靈氣汪洋最遠,我等現(xiàn)下之計,只能先到那里去······這大黑,平日里食何物長的猿軀,太沉了······老黑!跟上!”
白運氣海內元氣噴涌而出,好似引擎燃料推助,他全力力騰躍起來,爆發(fā)平日里罕見的極速,一躍一兩百丈高,好幾里遠,好似拏風躍云般在空中朝向那株綠葉靈根樹滑行而去。
馬澤也不含糊,蹄下生光,咚咚咚在沙丘上跑著,跑得快時馬蹄好似凌空甩動,奮力一躍也有千丈遠,空中白運在上,馬澤在下,空中滑翔足有幾十息,千丈已逝,馬澤落地,大口大口喘氣,白運還未著陸,在空中元氣不斷噴出一次次次地延長自己滑翔的距離,足有半刻他才落地,不過落地后也明顯地消耗不小,狼腹一鼓一扁頻率很快。
又如此往復數(shù)次,白運在前邊停了下來,等了一會兒,黑馬才追上他,身上裹挾的靈子之流還沒消失,靈源脈還在生長。
離那片海遠了些后,大黑首羽獅和四足蛇魚就感覺好多了,大猿猴從白運背上跳下來,指向前方那株綠葉靈根樹。
“嗚!嗚啊啊?。鑶璋?!”
“不錯,我想也是如此,老黑,你呢?”
“不敢確定,不過至少有一點是一定的,任憑我等再如何竭盡所能往那里趕也只是無用功,我們不可能真正到那株靈根樹下······”
“因為不論我們往前走,還是斜左前,斜右前,亦或是直左直右,那株靈根永遠是那般大小,我們并不曾接近它,甚至向后靠近那片海,我等與那株靈根的距離也不會有變化。”
“正是!不過······”
四足蛇魚和首羽獅在白運背上被大黑壓那一下就蘇醒過了,不過直到現(xiàn)在他們的腦子才真正清醒了一些。
“吼唔,嗷吼?!?p> “嚕嚕噗嚕,咕咕噗嚕?!?p> “對,對,這一切都是真的?!?p> “老黑,你由何斷定這就是實景的?”
”嗯······我等的確離那片海遠了不少,那種宏大磅礴的靈性壓力和駭人量級的靈氣也的確遠去了,加之身后行過的土路沙丘戈壁等都在提醒我們并不是原地打轉亦或是根本沒走,我等并不是中了別人施展的法或技,所以,這一切都是真的?!?p> “呃······小獅子,我沒記錯的話,你的首羽發(fā)出后是可以由你隔空收回的,是嗎?”
“吼”
“最多能發(fā)出多遠”
“吼”
“五十丈,太短了,算了,還是先試試吧?!?p> 白運朝那株靈根歪了歪頭
首羽獅靈源生光,一頭絢爛的翎羽上靈子跳動,哧一聲,一根首羽朝那株靈根射去,化作一束絢麗光遠去,很快達到射程后墜落下去。
“收!”
“吼!”
炫彩翎羽歸來,回到首羽獅頭上,絲毫不損,看上去也沒什么變化。
“······有什么異常嗎?”
“吼······吼!”
“什么?靈子未失?你是說你這次首羽攻發(fā)沒有消耗?還是消耗回返了?”
“吼吼······”
“嗯,無法確定?!?p> “狼哥,我,我可能要睡一······”
話還沒說完,馬澤就曲了馬腿,蜷著馬身入睡了,包裹他的靈子流慢慢隱去,重回其靈源內,靈源脈即將長成與一周天圈軌接軌,強力的靈性沖擊力一陣接一陣從他那里向四處擴散。
“都到我這里來!”
大黑幾個聞言趕緊到白運近下躲著
黑馬即將破境,這種破境時產(chǎn)生獨特境界波動傳出去很遠,遠方那株靈根看上去好像往這里偏轉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