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看《楚門的世界》時,韓佳之只覺得荒誕。她認(rèn)為,生活就該像一只自由且灑脫的禿鷹,高高的盤旋在空中,將世界盡收眼底。直至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她才明白,自己不過是生活在一場別人設(shè)下的陷阱里。
或許她的故事,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酒吧里嘈雜震耳的音樂充斥著每一個角落,昏暗的燈光提供了絕好的發(fā)泄氛圍。舞池里縱情享樂的年輕男女們,扭動著曼妙的身姿,隨著鼓點瘋狂的晃動自己的身軀。搖曳的燈光里,曖昧的氣氛讓人沉迷其中。
擁擠的甬道上,一個女子悠閑地穿過重重的人潮,輕車熟路地朝某處走去。
她身穿黑色露肩上衣,帥氣利落的黑色工裝褲將她修長的大腿包裹其中。棕栗色的及腰卷發(fā)隨著她的步伐在空中搖曳,發(fā)尾微微晃動的弧度撩人心弦。
從她身邊經(jīng)過的人,都不禁回頭再看一眼,試圖將她看得再真切些。可惜如同高嶺之花的她,卻沒有如他們所愿,甚至連步伐都沒有停頓半分。
走道上醉醺醺的酒鬼比比皆是,垂涎美色的人蠢蠢欲動。可是最后只有一猥瑣男子,邁著踉蹌的步子,用肩膀撞向女子,手也不安分地往女子的翹臀上摸了一把。
女子終于停下悠閑的步伐,回頭看向他。
五光十色的燈光打在女子臉上,借著昏暗的燈光,男子這才看清女子的長相。
勾魂奪魄的狐貍眼一瞬不瞬地看著他,殷紅的嘴唇突然勾起一個詭異的微笑,仿佛像是古老的古希臘神話中的海妖塞壬,引誘人走向滅亡。
女子轉(zhuǎn)身朝女廁走去,走到門口時,甚至還媚眼如絲地回頭望了一眼男子,像是在發(fā)出無聲的邀請。
男子頓時心中蕩漾,被勾了魂似的跟進(jìn)了女廁所。
沒過多久,女子從廁所的隔間走出,洗完手后,斯條慢理地拿紙巾擦干凈水漬,然后理了理微微凌亂的長發(fā),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被打開的隔間里,一男子鼻青臉腫地坐在馬桶上,看樣子已經(jīng)昏厥過去了。
女子從廁所出來后,走到一個喧鬧的卡座。
卡座里,一個被簇?fù)碓谥虚g的男子眼尖地看見了走來的女子,朝她揮了揮手,喊道:“快來,等你半天了!”
其他人也發(fā)現(xiàn)女子的到來,十分識趣地紛紛給她讓道。
女子毫無阻礙地走到中間,自然地坐在男子身邊。
“怎么才來啊,遲到了可是要自罰三杯的。來,把野格拿來,給我們佳之姐倒三杯酒,”
其他人給男子遞上了酒和干凈的杯子,男子干脆利落地在韓佳之面前倒了滿滿三杯酒。
韓佳之瞥了身邊的男子一眼,玩笑道:“別人灌我,是想把我騙上床,而你灌我,是想把我懟進(jìn)醫(yī)院啊?!?p> 男子干笑了兩聲,奉承道:“就三杯野格而已,對你來說,只是小菜一碟而已。”
“劉丁里,你下次可別被我逮著!”韓佳之咬牙切齒地說完后,干脆利落地喝完了三杯酒。
周圍紛紛起哄,一堆奉承的話鋪天蓋地的砸向韓佳之。
韓佳之出現(xiàn)之后,這卡座里的十幾個人。從一開始的各玩各的,到后面全都以韓佳之為中心。這場聚會的主人是誰,那都是擺著臺面上的事情了。
面對這些人的恭維,韓佳之不予理會,只是要來了兩盅骰子,然后遞了一盅給劉丁里。
劉丁里硬著頭皮接下骰子,強(qiáng)顏歡笑道:“能不能不玩這些,要不然我們?nèi)ヌ璋?。?p> 韓佳之搖了兩下骰子,冷笑反問道:“你說呢?”
劉丁里想死的心都有了,每次和韓佳之玩骰子,他就沒贏過。有一次韓佳之直接把他灌進(jìn)醫(yī)院,他在醫(yī)院里吐了一晚。
“看來,我今晚又得在醫(yī)院預(yù)訂個床位了。”劉丁里生無可戀地隨意搖晃了一下骰子。
韓佳之像是突然動了惻隱之心似的,大發(fā)慈悲地說:“好歹也是十幾年的朋友了,我也不會做的那么絕,這次讓你先喊?!?p> “這可是你說的。”劉丁里摩拳擦掌地瞄了一眼自己的骰子,然后高喊一句:“人頭一!”
“開?!表n佳之掀開自己的骰子,沒有一個一。
劉丁里看了一眼,高喊了一句:“臥槽!”
“我他媽喊人頭一你都開我?說好的十幾年朋友呢?!說好的不會做的那么絕呢?!”
韓佳之不耐煩地說:“我沒反劈你就不錯了,別廢話。要是有兩個一的話,你就掀,沒有,你就喝?!?p> 劉丁里憤憤不平地給自己倒了杯啤酒,一口氣仰起頭干完了。
韓佳之嘲諷道:“嘖,給我倒野格,給自己倒啤酒,挺雙標(biāo)的啊?!?p> 劉丁里辯解道:“我跟你玩骰子,光是啤酒就能把我懟進(jìn)醫(yī)院了,還野格?你是想把我懟進(jìn)墳里嗎?”
韓佳之不屑道:“切,你還真是把孬這字,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啊。”
劉丁里聽了也不惱,反而還笑嘻嘻地說:“在佳之姐面前,就沒人能帥得起來,孬就孬唄?!?p> 和韓佳之做了十幾年的朋友了,她的性子,劉丁里比她媽還了解。說話毒舌,不給人面子,那都是正常操作,誰叫人家有底氣呢?
韓家和鄭家的獨生女,就這個頭銜,足夠讓人忽略了她所有的缺點。不管她說話多難聽,為人多高傲,也有成百上千的男人試圖勾搭上她。因為娶了她,就等于擁有了韓家和鄭家。這可不止少奮斗十年,就算你這輩子都不奮斗,你也能揮霍享受到下輩子。
加上韓佳之本身也是個難得的美人,誰能不心動呢?
“你今天怎么穿一身黑?。俊眲⒍±镌噲D轉(zhuǎn)移話題,讓韓佳之忘記著該死的骰子。
韓佳之百無聊賴地?fù)u了搖骰子,說:“心情不好唄?!?p> 劉丁里八卦地問:“又跟你媽媽吵架了?”
韓佳之卻沒有如他所愿地回答問題,而是不耐煩地催促道:“別廢話,趕緊搖骰子?!?p> “又把火氣往我身上撒?!眲⒍±镄÷曕止玖艘痪?,然后乖乖地拿起盅搖了搖。
就在這時,一個高街風(fēng)格的男生朝他們走來,準(zhǔn)確來說,是朝韓佳之走來,問道:“你好,能一起玩嗎?”
劉丁里仿佛看見了救世主似的,雙眼放光地看著來人,激動道:“當(dāng)然可以,快來快來!”
韓佳之端坐在位置上,肆無忌憚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這男生,然后平淡地收回目光。
明明她什么都沒說,神態(tài)也很是平淡,可是,卻偏偏讓人感覺到一股不屑的意味。高傲的姿態(tài),仿佛是在看著一個擺不上臺面的小丑。
如果是稍微自卑一點的人,多半該要惱火或是黯然離去了,可是男生卻像是沒察覺到似的,態(tài)度謙和又不失陽光。
他坐在韓佳之身旁,笑著說:“我剛才看你們在玩色子,剛好,我也喜歡玩色子,正缺個對手?!?p> “對手?”韓佳之挑眉看向他,然后勾起嘴唇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