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難為鹿禮了,作為鹿家的嫡長子,本可以不參與這黨爭就能明哲保身,現(xiàn)在卻要替我們在兩方勢力中周旋?!?p> 北江漣看著手中的酒杯惋惜的說道。
北蘅煜笑笑:“在這幾方勢力中,怎么可能明哲保身呢?”
北蘅煜的笑中夾雜著些許的苦澀和無奈,一如他所知道的漢卞一樣。
北江漣看著眼前的人,他曾經(jīng)也只是單純的少年,而如今卻要孤身去同他們搶那帝位,只是為報一人仇。
“是啊,是五哥糊涂了”,北江漣笑著舉起酒杯,眉眼中帶著一絲心疼之意:“來,今日我來你府上便是要飲個痛快的?!?p> “好,不醉不歸?!?p> 北蘅煜和他碰了碰酒杯,忽而唇角一邊微揚,壞笑著說道:“五哥現(xiàn)在還是要偷偷去顧兄的府邸嘛?”
北江漣白了他一眼:“如此,還不是拜你所賜?”
忽而兩人兩個人笑了起來,仿佛此刻他們不是天子的兒子,而是一對普通人家的兄弟在話著家常。
兩人舉起琉璃盞,推杯之間夜幕已經(jīng)逐漸低沉。
北江漣望了望窗外,放下手中地酒杯,臉上染上一抹紅暈,身影中帶著幾抹醉意。
“好了,九弟。今天叨擾了些時辰,改日去我府上,我把去年釀的桂花酒取出來?!?p> 北江漣扶著案磯有些站不穩(wěn),跌跌撞撞的站起身來。
北蘅煜雖說起的利索,但臉上也紅紅的:“五哥這樣子回去,顧大才子怕是要生氣了。”
北江漣拍了拍北蘅煜的肩,笑著說道:“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有個南寧出了名的俠義郡主做王妃嘛?”
北蘅煜聽到這話忽然想起來那日彩燈節(jié)在醉仙居看到的場景了,身著男裝颯爽的緊,連鹿禮都差點沒有打過她,想到這里,北蘅煜的嘴角不禁咧了起來。
“好了,我回去了”,北江漣朝屋外走去,北蘅煜見此忙追了出去,順勢將地上散落的酒瓶們踢得更遠一些。
南婉想晚上出來散散步,順便透透氣,不知不覺便走到的了乾華殿。
南婉你還真有出息啊,透個氣還能走到這來,南婉心里正恨恨的想著,忽而被乾華殿里面的聲音給嚇得閃躲到拱門后面。
見北江漣走上轎子離開后,南婉正打算轉(zhuǎn)身回滿香閣,忽而被身后的聲音叫?。骸俺鰜戆伞!?p> 剛才北蘅煜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了地上她的影子,饒是現(xiàn)在還沒有露頭,便只好由自己把她叫出來了。
“鬼鬼祟祟的在那里做什么?”
北蘅煜挑著眉,臉頰還是有些微紅,怔怔的看著南婉。
見她沒反應(yīng),徑直向前走到她身邊,從后面把她給提溜了起來。
“殿...殿下”
安生默默扶額,殿下是有名的千杯不醉,可是一旦醉了,就會變得十分的孩子氣,興許是今日同五皇子喝的盡興了,才有如此失態(tài)。
安生如是想著,卻也不敢向前去,害怕又要像上次讓他去刷一晚上的茅廁。
南婉瞬間失語,因為剛才穿的是男裝感覺北蘅煜有些不喜歡,所以今晚特意挑了一件紫色的霓裳,想著能和他的衣服配一些。
誰成想那件衣服領(lǐng)口有些緊,這突然被他一下子提溜起來,領(lǐng)口卡住了自己脖子。
“殿...殿下”,南婉手腳撲棱著,想抓住北蘅煜的手下去。
想來自己也是有些武功的,怎么會如此輕易的把她給提起來啊,還是自己疏于防范啊,南婉心想著。
“殿下把我放下來啊,我快堅持不住,一會就要離開這美麗的世界了!”南婉費力的說道。
“安生,這只雞好有勁啊?!?p> 北蘅煜轉(zhuǎn)頭看向安生,笑的像孩子一樣。
南婉心里默默咒罵道,你才是雞,你全家都是雞。
“小玉,你還看著干嘛呀,快把我給整下來??!”
小玉艱難的向后轉(zhuǎn)著頭,給小玉使著眼色。
小玉慌亂的看向四周,瞥見了竹園旁邊放著一根木棍,沒管那么多的拿起拿個木棍就往北蘅煜的后腦勺敲去,只留下安生的一聲驚呼和北蘅煜白著眼的向地上倒去。
因為北蘅煜松了手,南婉也摔了下去,幸好她這次有防備,沒有狼狽的趴在地上。
南婉起來之后便立即查看了北蘅煜的傷勢,幸而沒什么大礙就是暈了過去而已。
南婉看著北蘅煜倒地的姿勢不禁感嘆:“小玉,你是真的野!”,小玉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南婉讓安生把北蘅煜背進房間,便讓他和小玉出了乾華殿。
不知是剛才敲疼了還是做了什么噩夢,北蘅煜額頭浮了許多細密的汗珠,南婉用袖子輕輕拂去,順勢將他皺起的眉頭撫平。
“阿蘅哥哥又做什么噩夢了嗎?”
南婉看著眼前正在熟睡的少年,睫毛微微顫動,睡得有些許的不安穩(wěn)。
她洗了洗手帕,輕輕地擦拭著北蘅煜額間又滲出來的汗珠。
過了好一會,北蘅煜眉頭才慢慢舒緩,嘴里輕輕吐著字。
“什么?”
南婉有些聽不清,輕輕向下伏去,耳朵湊到北蘅煜的唇邊。
“珍珠,珍珠”,南婉聽到后立即呲起嘴來,憤憤的說道:“珍珠珍珠,現(xiàn)在還想著珍珠,那讓你的珍珠姑娘來陪你好了?!?p> 南婉說完狠狠的錘了一下北蘅煜的胸口,便憤憤的想起身離開。
北蘅煜微微睜開眼,狡黠的看著南婉生氣時氣鼓鼓的腮幫子,又重新閉上眼喃喃的把南婉拽進懷里,以至于南婉還沒站起身來,就被北蘅煜抓住了衣角給拉了回去。
因為倒得急,南婉的牙不小心磕到了北蘅煜的臉上,北蘅煜眉頭皺起嘶了一聲,南婉怕他醒來,見狀趕緊給他撫了撫牙齒碰到的地方,輕聲的安慰著,如此眉頭才又舒展開。
南婉見他睡得熟了,想著把自己的手收回來,回她的滿香閣去,正往回抽的時候,卻被北蘅煜摟的更緊,嘴里喃喃道:“小阮,不要走?!?p> 南婉有些不知所措,小阮是師娘為自己取得名字,自回到南寧后便無人再如此喚她了。
南婉眼睛有些濕潤,莫不是阿蘅哥哥想起來了?
南婉如是想著,莫名的有些開心,等北蘅煜醒了,一定要問個明白,還有,也讓他嘗嘗他帶給她的冷落滋味,南婉心說。
潁河官驛內(nèi),平王將鴿子腳上的紙條取下,上面是老十一的字跡。
紙條上赫然寫著:‘東宮爭取鹿意失敗,正在接觸鹿禮’。
平王像是意料之中,漏出得意之色,旋即取了旁邊的紙墨,平鋪在桌子上,寫下:“鹿禮是我們的人,設(shè)局讓鹿禮快點歸順于東宮?!?p> 白鴿再次飛走,迎著夜色向漢卞飛去。
“今天的月亮還真是圓呢”,平王看著白鴿飛去的方向,微微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