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婉和小玉剛到蓮生橋就有船家詢問她們:“兩位公子,是不是要采蓮蓬???現在這時節(jié)的蓮蓬最是香甜了”。
船家是個老者,臉上雖然布滿了滄桑但是神情卻又和藹至極。
南婉笑笑,沖船家擺了擺手:“不是的船家,我們是要去采蓮花?!?p> 船家聽到有些吃驚,忽而大笑起來:“我還是第一次見兩位公子去采蓮花呢!上來吧!”
南婉聽到船家的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率先跳到船上,再把小玉扶了上去。
蓮生湖如其名,湖里面都是郁郁的蓮花,每朵都開的恰到好處?;蚴呛?,或是待放,或是盛開的如星河般燦爛。
南婉坐在船上,一只手放在水里,感受著水流的律動,不時地輕輕撩起,瞬間蕩起千萬條漣漪。有的小魚以為那是食物,一條一條的向波紋中央游去。
南婉看著這些形態(tài)各異的小魚不覺開心的笑了起來,它們總是這么自由,想怎樣生活就怎樣生活,想游到哪里便游到哪里,單純而又純粹。
正當一條小魚順著波紋快游到南婉的身側時,突然被船底一下子沖出來的大魚吞到了肚子里。
南婉看到這里眉頭忽而皺了起來,原來世間所有的生物都有他們的不得已。
無論在外人看來那美好的一點是多么熠熠閃光,都無法拯救自己所經歷的那光滿萬丈下的全部黑暗。
就像自己,世人皆以為我是無憂無慮,高高在上的郡主,可又有誰知道自己其實是被拋棄的呢?
只因眸下的三顆痣,自己便從小沒有得到過父皇母后的愛。人人都贊我是巾幗不讓須眉,又有誰可知那是自己拿命換來的榮譽。
船家看南婉一直盯著大魚消失的地方,以為她被剛才景象嚇住了,連忙開口安慰著說道:“公子是不是被嚇到了?”
南婉收回視線,抬頭看了眼船家:“沒有嚇到,只是有些感慨罷了,上一秒還在追逐嬉戲,下一秒可能就成為別人的盤中餐了”。
聽到南婉的回答小玉抬頭看了看她,她知道南婉不只是在說魚,更是在說自己。
船家聽到南婉的話后臉上的表情變了變,繼而開口。
“或許在我們看來剛才的小魚是生命的終結,可是誰又知道那對它來說不是新生呢?我們或許總被自己固有的思維所禁錮,如果試著解開世俗對我們的枷鎖,又何嘗不是一種新生呢?”
船家此刻像極了南婉的師父,總是會給她講許多大道理,小的時候她都聽不懂的大道理。
不過南婉這次聽到船家的話,倒是明白了許多,或許現在已經不再是小時候了。
是呀,雖然自己沒有得到父王母后的疼愛,可是卻遇到了師父師娘,更遇到了北蘅煜。
南婉看著船家,莞爾笑笑:“船家能明白這些道理,想必也經歷過許多事吧?”
船家看著露著小虎牙的南婉,笑著沒有說話,只是眼神不再看南婉,而是眺望著遠處的蓮花。
沉默了許久才說了一句:“今日你我也算有緣,等我們等會到達蓮生湖中央,我再告訴公子我這老頭子的故事吧!公子先采著蓮花,看看這蓮生湖的景色,別讓我剛才那番話掃了公子的興致?!?p> 南婉其實并沒有想深究船家的過去,只是好奇這滄桑遲暮的臉上為何總是掛著笑容,而那笑容里卻藏著淡淡的憂愁。
南婉沒再開口說什么,應承了船家一句,便向四周望去??粗闹艿纳徎ǎ贤窈龆肫鹆耸裁?。
“小玉,你不是總和我在一起嗎?怎么知道這里有這么多蓮花的?”
“我就知道少爺肯定記不住,還記得之前的那次彩燈節(jié)嗎?少爺就是讓小玉在這里等少爺的啊?!?p> 小玉一邊說著,一邊向遠處蓮生橋的方向指去。
南婉順著小玉手指指的方向看去,而后恍然大悟道:“原來那個就是蓮生橋??!”
那晚因為夜色太黑,況且當時和鹿禮的打斗耗費了好些時辰,自己也就匆匆看了一眼就回府了,自然是記不住的。
小玉像是看出南婉在想什么,在一旁漫不經心的說道:“再說了,那次和鹿公子吃飯的時候也經過來著,只是少爺沒注意罷了”。
南婉在心里白了小玉一眼,不拆我的臺會怎么樣!
蓮生橋是取得蓮生湖最窄的那一段建的,由蓮生橋向兩側逐漸延展開,越來越寬闊。
但是橋的左側直通潁河,所以到達一定寬度便不再延展。而蓮生橋的右側卻沒有了河流,最尾端被圍了起來,形成一個封閉的湖泊。
蓮生橋左側的河流出了漢卞城便不再叫蓮生湖了,而稱潁河,潁城也是因此而命名的。
蓮生湖其實指的便是右側這個湖,因為同在漢卞,為了方便,漢卞城里的人便把它們一起統(tǒng)稱為蓮生湖了。
船家劃著船穿梭在荷葉蓮花之間,南婉和小玉也不負所望的摘了個盆滿缽滿。
“兩位公子別只顧著采蓮花,也摘些蓮蓬嘗嘗。”
船家看著船上堆滿的蓮花,漏出慈祥的笑容“我還是第一次渡如此愛蓮的人呢?”
南婉應承著,摘了旁邊的一朵蓮蓬。
南婉倒是沒有自己剝過蓮蓬,之前都是吃的別人剝好的蓮子,沾些砂糖,滋味美妙極了。
小玉看南婉摘了個蓮蓬,便想拿過來為她剝了。
“少爺,我來為你剝吧!”
南婉抬頭看了看她,神情有些錯愕。自己之前還真是錦衣玉食慣了。南婉將手中的蓮蓬遞給了小玉,順手又從旁邊摘了一朵。
南婉看著小玉剝蓮子的手法,不禁皺了皺眉頭:“小玉,你不要剝的這么快,我跟不上了?”
小玉剝蓮子的速度也算是從小練出來的。
之前小玉一家其實并不住在南寧的京都,而是在一個小漁村。
小玉以前叫林杏兒,小玉這個名字是南婉起的,她的父母之前都是做打漁生意的,當時父親也沒有沾上賭癮,日子過得雖然不富足但也算美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