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浮生入夢
春夜子時,月朗星稀,潔白的月光照亮了整座臨河城。
一群不知從何而來的黑色蝴蝶在臨河城中穿街過巷的往南飛去。
隨著黑色蝶群一路飛舞,一只只黑色蝴蝶不斷的離開蝶群落入沿途的院落當(dāng)中。
當(dāng)黑色蝶群最終來到南邊的城墻下時,那數(shù)不清的黑色蝴蝶就只剩下最后幾只依然成群結(jié)伴的飛舞在空中。
城南一戶人家的門前,一只黑色的蝴蝶看著這戶人家緊閉的門窗,聽著房間內(nèi)如雷的鼾聲,稍作盤旋后竟如同一張薄紙般從緊閉的門窗縫隙中飛入了房間內(nèi)。
隨著最后一只黑色蝴蝶消失不見,在雞鳴報曉聲中臨河城開啟了新一天的生活。
臨河城南街李家藥鋪門口,藥鋪少掌柜李福生坐在藥鋪門前的臺階上瞇著眼看著街上那匆匆忙忙的路人發(fā)呆。
藥鋪后院,一個十三四歲唇紅齒白的小女童端著一碗剛出鍋的面,噔噔一路小跑穿過藥鋪內(nèi)堂來到門口說道:“哥,吃午飯了,娘煮了面讓我給你端來一碗!”
李福生接過那滿滿的一大碗面條后,看著兩手空空的妹妹有氣無力的說道:“小葉子啊,你是打算讓我用手抓著吃嗎?”
小葉子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說道:“呀!嘿嘿,忘記拿筷子了!等著哈,我給你拿去!”說完一甩兩條小辮子轉(zhuǎn)身噔噔的又跑了回去。
看著跑回去拿筷子的小葉子,李福生長嘆一聲,‘小小年紀(jì)就丟三落四的,這可怎么整!’
心里面又想起了那個他琢磨了很多年的問題。
為什么都是一個爹娘生的,妹妹是大眼睛櫻桃口小酒窩,自己就是大長臉招風(fēng)耳,一雙不算太小的眼睛。
客觀的來說,李福生雖然長得不是那么英俊瀟灑但也絕對不難看。
只怪妹妹李葉子長得確實太可愛了,在自己親妹妹李的襯托下李福生自然就成了丑的哪一個。
兄妹倆站在一起,唯一能讓李福生有些安慰的地方就是他那高挺的鼻梁了!
想著,想著,噔噔跑來送筷子的小葉子打斷了李福生那有些自憐自哀的思緒。
李福生接過筷子也沒進屋直接坐在藥鋪門口吃了起來,提了吐露幾筷子下去一碗面就沒了一半。
“生哥,李叔在家呢嗎?”
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神色焦急的快步走到了藥鋪門口說道。
聽著說話的聲音,李福生一邊吃面一邊抬頭看著來人說道:“小九子,你這慌慌張張的是怎么了,我爹收藥去了,不在家!”
名叫馮九的青年回答說道:“生哥,我爹也不知怎么地突然就病了,李叔不在的話,你去給瞧瞧吧!”
李福生端著剩下還未吃完的面說道:“馮叔病了,行,你等著,我去后邊說一聲咱倆就走!”
說話間李福生轉(zhuǎn)身去藥鋪后院,告訴了母親周氏一聲后就去了馮九他家。
臨河城本地人之間,往上幾代互相不是鄰居就是街坊,要不就是拐著彎的親戚。
李馮兩家同樣如此,幾代人的交情了,李福生和馮九更是從小穿開襠褲的玩伴,兩家人可以說是十分熟悉。
馮九他們家就在城南,距離李家藥鋪不過一兩盞茶的時間。
李福生來到馮九家里,看見躺在床上的馮九他爹馮木匠就是一楞。
只見躺在床上的馮木匠雙眼呆滯空洞無神,印堂之上淡淡的黑色時隱時現(xiàn)。
李福生坐在床邊一邊給馮木匠診脈一邊向馮九和馮九的母親說道:“小九,嬸子,馮叔到底是怎么生的病,你們詳細(xì)給我說說!”
站在床邊的馮九母親說道:“怎么生的病,福生啊,嬸子我也不知道你馮叔怎么生的病啊!
早上起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吃完早飯你馮叔說自己昨晚沒睡好要再去睡一覺,我當(dāng)時也沒在意。
可這剛才不是要吃午飯了么,你馮叔還沒起來我就去叫他,你馮叔起來之后剛走到桌子邊上突然就倒在了地上,然后就一直這樣了,怎么叫他他也不吱聲!”
說著說著,馮九母親的眼淚下來了。
馮九一邊扶著母親一邊說道:“生哥,大概就是我娘說的這樣,然后我就去找你了!我爹這病到底怎么樣?。 ?p> 聽完馮九母親的講述,李福生沉吟了一下看著馮九母親說道:“嬸子,你不用擔(dān)心,馮叔這不是什么大病?!?p> 然后李福生又對馮九說道:“小九你先扶著嬸子到外屋坐一會,我安安靜靜的給馮叔把個脈,然后開個方子,一副藥下去馮叔肯定就好了!”
馮九母親一聽李福生這么說頓時安心了不少,憑兩家的交情李福生說沒事那就肯定沒事了,于是在馮九的攙扶下去了外屋休息。
屋里,李福生站起身看著躺在床上呆如木頭的馮木匠眉頭緊鎖,馮木匠這根本不是染病了,而是被邪煞之氣侵染入體了。
雖然還不知道馮木匠為什么會沾染上這邪煞之氣,但是哪怕只有一絲絲的邪煞之氣入體如果放任不管的話,最后都是輕則身死重則殃及家人的下場。
李福生伸出右手將食指中指并攏其余彎曲作劍指狀,一指點在馮木匠眉心,手腕一翻五指張開虛抓在馮木匠臉上凌空用力一抓。
一絲絲灰黑色的氣體從馮木匠口鼻中飄出,被李福生抓在了手中。
這一縷邪煞之氣被李福生抓在手中后,竟如同活物生靈,像一條小蛇一樣不斷的在李福生的手掌中撞擊扭動,想要鉆入李福生體內(nèi)。
李福生是十分驚訝,好精純詭異的邪煞之氣!
據(jù)李福生所知臨河城左近的山林當(dāng)中應(yīng)該沒有什么聚集邪煞之氣的地方,馮木匠的邪煞之氣是從哪沾染回來的呢?
李福生雖然心中疑惑,卻也知道不能直接講明,因為馮九母親的身體一向不大好。
掌心氣機轉(zhuǎn)動將這一縷邪煞之氣徹底打散,李福生走到外屋說到:“嬸子,馮叔這病不礙的,你不用擔(dān)心,讓小九跟我回去拿副藥,回來給馮叔服下,過個一天兩天的馮叔就能完全恢復(fù)!”
馮九的母親說道:“那行,那行福生,讓小九直接跟你去吧!我在家照顧你馮叔!”
李福生點頭說道:“行,那我走了嬸子!”
在回去藥鋪的路上,李福生這才將馮木匠是被邪煞之氣侵染之事跟馮九講了。
聽完之后馮九就是一愣,說道:“我爹這是沾染上了邪煞之氣,不可能啊,我爹最近根本沒進過山,而且因為這幾天沒什么活計還一直呆在家里來著!”
李福生想了想后說道:“那馮叔最近是不是得罪過什么人???”
馮九面色一沉說道:“生哥,你是懷疑我爹得罪了人,有人用這邪煞之氣報復(fù)我爹?”
李福生沒有隱瞞自己的猜測說道:“如果不是進山沾染上的,那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人想害馮叔了,不然那邪煞之氣是從哪來的!小九你等馮叔醒過來之后,還是仔細(xì)問問的好?”
馮九點頭臉色陰沉的說道:“我明白了生哥,我會問清楚的,誰要是敢害我爹,我就把他剁碎了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