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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yù)兆之水榭大陸

弘予十一:武涂幼年逢大難,弘予臨河秀手藝

預(yù)兆之水榭大陸 弘略 4072 2020-06-13 02:48:37

  武涂表現(xiàn)得很平靜,神態(tài)也很黯然。

  弘予和浮魚則不同。

  一個從來到這個星球就背負(fù)起抗擊魔鬼的使命。

  一個以抗擊魔鬼作為建功立業(yè)一雪前恥的契機(jī)。

  武涂:你們見過魔鬼嗎?

  弘予和浮魚正要反駁,被這武涂一句話憋了回去。

  他倆都沒見過魔鬼。

  就連魔鬼長什么樣都不知道。

  武涂:我見過。

  武涂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接著望向天空,使勁兒閉上了眼,腦門上青筋暴突,好像喚醒了痛苦的回憶。

  武涂:當(dāng)時我還小,無憂無慮的年紀(jì),家里有個水車磨坊,我喜歡趴在水車的扇葉上,借助水車的旋轉(zhuǎn),爬到磨坊頂上玩。有一天,我跟平常一樣,爬上在磨坊頂上,陽光跟暖,我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水車不轉(zhuǎn)了,正猶豫怎么下去的時候,我看見阿爹和阿娘跟著一群鎮(zhèn)上的人,從遠(yuǎn)處走來,一邊走還一邊爭執(zhí)著什么。那群人里,還有一個頭戴黑色斗篷的,一直跟在后面。等到他們都來到水車前,爭論的內(nèi)容大概是,精靈們需要修一條水渠,用以灌溉,就把我家水車磨坊的水流截流一部分,通往水庫。如今水流完全消失了,阿爹和阿娘就去鎮(zhèn)上找里正,得到的答復(fù)是,不光以后要截流,而且因為有什么精靈的大人物要從這經(jīng)過,要修一條大道,與水流沖突。反正水流要用以灌溉,干脆停止了水車磨坊的流水。我雖然在磨房頂,他們看不見我,但我離他們是很近很近的,聲音很響,但被磨坊的房瓦各種反射,反而聽不太清。阿爹有點激動,阿娘一直給阿爹揉胸口。對方提出什么條件,阿爹都不同意遷走,因為水車磨坊是我家一代代傳下來的,是我家?guī)状说男难?,而且水車磨坊的后面,正是幾代先人的埋骨之地。說著說著,雙方爭執(zhí)起來。突然,頭戴黑色斗篷的那位,直接將斗篷一甩,蓋住阿爹的頭,阿爹就跌到在地,阿娘跪下來,去推阿爹,但黑色斗篷又甩過來,阿娘也倒在地上。我嚇得不敢吭聲,因為我在那個穿黑色斗篷的甩斗篷的時候,看到了他菱形的耳朵,是個(默南)精靈。本來我還想著,如果這些壞人,把我阿爹阿娘怎么樣的話,我就去找精靈申冤,可萬萬沒想到,逞兇的,居然是精靈。我的手在顫抖,不小心碰了一下瓦片,發(fā)出聲響,那些壞人包括那個精靈都被驚動了。萬幸,有一只鳥,從屋檐上飛走,壞人們和精靈才沒有上房來尋我。我就一直這么趴著不敢動。慢慢的,我渾身開始發(fā)熱,冒汗。原來壞人們在我家世代相傳的水車磨坊前后,都放了火?;鹧嫔v,烤得瓦片像火爐一樣熱。但是我只能忍著,不敢動。心里默念著,有沒有什么神仙來搭救我。沒有回應(yīng)。于是就在視線變得模糊,灼熱的空氣吸到肺里就像是毒氣一樣刺痛的時候,我從心里呼喚魔鬼,倘若現(xiàn)在有魔鬼來替我報仇雪恨,那么我愿意付出任何代價。

  弘予:什么!

  武涂:當(dāng)你遇到像我這樣的境遇的時候,當(dāng)一切都將毀滅,而你力不能及的時候,你也會像我一樣,呼喚魔鬼的。

  浮魚:那么?

  武涂:魔鬼回應(yīng)了我。天空中,憑空降落下來一個燃燒著的鐵球,正好壓在壞人們所在的地方,砸出一個大坑,那些凡人們一個個算都化為了齏粉。唯有那個精靈逃過一劫,黑色的斗篷也被掀在一旁。鐵球激起的泥土,四面覆蓋,撲滅了磨坊上的火,也蓋了我一身。我還是不敢動,只見那個鐵球,逐漸變換著形態(tài),最終幻化成一個人形,剛才鐵球外殼的部分,好像成為了他的盔甲。另一邊,跌到在地的精靈,掏出劍,向魔鬼沖去。而魔鬼一抬右手,從手中發(fā)射出一團(tuán)藍(lán)色的電光,把精靈擊倒在地。接著,魔鬼四下分辨著方位,朝天上,丟出了幾個會浮空的球,這些球朝四面八方飛去。接著,魔鬼走向那個奄奄一息的精靈,伸出左手,好像從左手中伸出一根針,往精靈脖子上一插,了結(jié)了精靈的性命。

  弘予:什么?魔鬼它,它殺了精靈?精靈不是永生的嗎?不會死的。

  武涂:但我看到的就是這樣,那個精靈,既沒有神隕,也沒有偉大的意志來引渡它的魂靈,就這么逐漸地變得黯淡。說實話,我看到這里,心中反而出了一口惡心。也就在這時,魔鬼解決了周圍的問題,朝我這邊看了過來,縱身一躍,跳了上來。落在屋頂上的時候,我感覺像是一塊千金重的巨石,落在屋頂,差點沒把屋頂壓塌。我抬頭,看不見魔鬼盔甲后面的面孔,因為反射著光芒,只見魔鬼說了幾句特別急促的話,好像是滴——滴——滴——這種,我聽不懂,只能舉起一只手……

  說著,武涂舉起自己手心燒傷的手,只見那些燒傷的手掌心中間,有個指甲蓋大小的黑斑。

  武涂:魔鬼見我沒有回應(yīng),就又舉起左手的長針。我還以為,魔鬼要向殺死精靈一樣,把針插在我脖子里殺死我。我當(dāng)時心里一橫,反正魔鬼是我呼喚過來的,反正阿爹阿娘大仇得報,反正我如今無依無靠不想活了,那就來個干脆的吧。但魔鬼并沒有把針刺向我的脖子,而且插在我的手掌心。我感覺手掌心一緊,然后一陣鉆心的疼痛,差點昏了過去,但我硬撐著咬著牙,雙眼盯著魔鬼。因為是他救了我的性命,替我報了仇,如今,要了我的命,我也心甘情愿。但魔鬼并沒有要我的命,他又滴——滴——滴——了一會,突然,全身的盔甲變換了形態(tài),現(xiàn)在變成了好像一個水滴形的鋼鐵飛船,沖上天去,消失不見了。

  武涂說完,神態(tài)好像回到了那天,年幼的他目送著魔鬼消失在天際中的時候。

  弘予:那么之后呢?

  武涂:我又在房頂躺了一天一夜,渾身又疼又癢,但沒有一點力氣,想昏過去偏偏又昏不過去。直到,我?guī)煾笍呐赃吢愤^,發(fā)現(xiàn)了我還活著,就把我從房頂救下來。給我醫(yī)治,收我為徒。

  浮魚:那么,你得出的結(jié)論就是,魔鬼降臨,推翻精靈的統(tǒng)治,對我們來說,不一定是壞事,對嗎?

  武涂:不是,但也不全不是。

  浮魚:哦?

  武涂:我認(rèn)為,借助魔鬼的力量,推翻精靈萬年的統(tǒng)治,實現(xiàn)我們?nèi)祟愖灾鞯闹卫恚酥?,豈不是更好的選擇?

  浮魚:你當(dāng)真這么想?

  武涂:那我干嘛跟你們來前線呢?混吃混喝嗎?

  武涂又斟上一杯酒。

  浮魚大笑:我看,是!

  武涂:彼此彼此。

  兩人對飲。

  弘予則不勝酒力,他也沒想到,屈尊于奸商手下做為一個打手的武涂,居然還是一方豪杰,真不可思議。有了武涂的加入,那整個團(tuán)隊就更加強(qiáng)大了。

  迷迷糊糊,弘予竟然睡著了。

  等弘予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輛行進(jìn)中的空馬車上。

  弘予忙起身,只見武涂正駕著車前行。他見弘予醒了,回了弘予一張笑臉。

  武涂:醒啦?浮魚老大讓我?guī)闳ユ?zhèn)上買點貨,順便讓你見見世面。因為你對這個世界了解太局限了。我看你沒醒,就擅自讓皮潑和帳渾兩兄弟把你抱上來了。本來他們倆也要來,但被馬健兄弟喊著去蓋房子了。

  弘予揉揉額頭:這樣也好,既能長見識,還能躲開干力氣活。

  武涂:哈哈,弘予兄弟,就喜歡聽你說話。

  弘予:哦?

  武涂:怎么說呢,就是你跟我們說話的習(xí)慣不太一樣,就像剛才這句,后半句就很有意思。

  弘予:嗨,后半句不是開玩笑嘛,人生豈可無趣?

  武涂:就是,那以后我可多向弘予兄弟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沒趣找趣嘛。

  弘予:學(xué)的挺快。

  一路說笑,來到了城鎮(zhèn)。

  除了聽香城這種精靈主導(dǎo)的大城市,還有伏馬驛那種小驛站,弘予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大陸上“充滿生活氣息”的城鎮(zhèn)。

  這個城鎮(zhèn)叫臨河,顧名思義,臨著一條姊妹江的支流——瀛水。臨河的城鎮(zhèn),沿著河道的北邊而建,南邊是埠頭和酒肆居多,越往北,手工作坊和商業(yè)店鋪就多了起來,也就是兩頭熱鬧中間相對僻靜的狀態(tài)。

  弘予坐在馬車上,看著街景,突然有一種安閑自在的感覺。小時候,坐在爸爸自行車后面,逛廟會,逛公園的時候,也差不多就是這樣。弘予想到此刻,又有點想家了,不知道家里怎么樣?父母有沒有擔(dān)心?

  馬車在南邊埠頭停下來,武涂說要購置一些御寒的衣服和被臥等,還要購買一些烹飪調(diào)料和五金建材。弘予不太懂,武涂說那弘予兄弟四處逛逛,看看有沒有什么補(bǔ)充的。我就先置辦這些浮魚老大交代的東西。

  弘予就喜歡閑逛。在哥莫地曼的時候就是這樣。騎上自行車,在熟悉不熟悉的街道上溜達(dá),漫無目的,放空心情。甚至有幾次因為過于放空還差點出車禍。如今這里,并沒有自行車,那么且以步當(dāng)車,且行且住。

  弘予信步而行,逐漸穿過中間的住宅區(qū)走到了手工作坊聚集的區(qū)域。

  也許是弘予從小就對手工感興趣吧,幾乎每個作坊,弘予都停下來看一會。

  看來看去,弘予發(fā)現(xiàn),這里的一切都很慢。并不是說手工業(yè)很精細(xì),慢工出細(xì)活,而是工業(yè)水平落后。比如制糖,手工作坊居然用物理壓榨后的粗糖,放在掏洗過的細(xì)沙子上,一點點過濾成白糖,然后再結(jié)晶成冰糖。再如印染,需要晾曬,每一根桿子都要人用手來拉繩子升上去,非常費勁。還有,弘予發(fā)現(xiàn)一個有趣的事,就是又三頭牛一起,拉著一個巨大的轱轆轉(zhuǎn)圈圈,近看才看見是一口深井。一打聽,才從掌柜的嘴里知道,這是一口特別特別深的鹵水井,也就是說,井里的水是鹽水,那么生產(chǎn)的鹽就是井鹽。這個牛拉的大轱轆,就是把深上千倫的繩子卷上來,才能打一桶鹽水。然后再調(diào)轉(zhuǎn)牛頭,把桶再放下去,周而復(fù)始。弘予聽掌柜的說的那么費勁,也沒多想,張嘴就來,問怎么不用水泵把鹽水吸上來?或者用輪機(jī)來驅(qū)動輪軸,豈不是比牛拉轱轆快的多?

  這么一說,把掌柜的給說蒙了。弘予也意識到自己是亂入了,水榭大陸明明還處于工業(yè)革命以前的手工業(yè)水平,更別說電氣化的設(shè)備了。

  不過弘予轉(zhuǎn)念一想,何不用現(xiàn)代的思維,稍微改造一下這些原始的設(shè)備,即便達(dá)不到一定的工業(yè)水準(zhǔn),起碼不用這么費勁。在這里,信息,就是生產(chǎn)力。

  弘予首先給制糖的作坊,搞了一個小型手搖式的離心機(jī),先將粗糖里的雜質(zhì)沉淀下來,再去用土法結(jié)晶,整個流程消耗的時間,就減少好幾倍。弘予讓他們按照把小型離心機(jī)搞大一些,就可以實現(xiàn)量產(chǎn)。然后,弘予給染坊的晾曬桿子上,裝上了定滑輪和動滑輪組,再裝上輪軸,一個人就可以用一根胳膊,來牽動控制整個作坊的晾桿。最后,弘予還是在牛拉轱轆井上犯了難,因為沒有電力驅(qū)動,無論是水泵抽水還是輪機(jī)驅(qū)動,都需要電力,弘予想了半天,突然想起武涂說的水車,那么弘予就當(dāng)下設(shè)計了一個環(huán)形滾動帶,滾動帶上裝上若干桶,這樣只需要一直往一個方向轉(zhuǎn)動,那么每一個桶就會實現(xiàn)打鹵水,上井,倒水,下井,再打鹵水的循環(huán)。另外,弘予還設(shè)計滾動軸承,以減小轉(zhuǎn)動時產(chǎn)生的摩擦力。

  弘予大干特干,一天的工夫,改進(jìn)了周圍手工業(yè)持續(xù)了數(shù)百年的難題。弘予自己也覺得自己像一個偷看了答案的考生,面對諸多贊譽(yù),有些不好意思。

  等到武涂找到弘予,熱情的商人們,送來的各種謝禮,已經(jīng)裝不下馬車了。

  糖,鹽,布匹。

  武涂饒有深意地看著弘予。

  弘予突然一個激靈——

  我在武涂的眼中,莫不就是一個“魔鬼”?

  而當(dāng)年,武涂眼中的魔鬼,莫不就是一個……

弘略

這一更有些遲疑,斟酌了一下,還是決定先透露一些信息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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