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遷納悶的是,剛剛他依靠強大的感知攻打了敵方弱點,可是他根本就沒出全力啊,怎么兩位高手就被打吐血了呢?
聚靈境什么時候變得如此羸弱?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當初試探他修為的可是陸三通這位聚元境強者,即便陸三通壓制修為在聚靈境,可其聚元境的功法、體魄和戰(zhàn)斗經(jīng)驗都絕非這兩名青牛宗長老可比。
也就是說,孟遷以陸三通的標準衡量對手,出手時高估了他們的實力,下手稍微重了些。
不過,無論如何,場面暫時被他鎮(zhèn)住了。
揚威過后,孟遷并沒有忘記自己的臺詞,語氣淡淡的說道:
“青牛宗宗主李蠻,教子無方,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調戲蘇家女眷,蘇家主出手教訓乃是天經(jīng)地義,爾等可好,顛倒是非黑白,還想反咬一口,簡直厚顏無恥至極!”
由于現(xiàn)場十分安靜,孟遷這一番話顯得格外清晰。
而眾人也都將目光投向了青牛宗宗主李蠻,他們要看看,這位霸道強勢的三品宗門宗主會不會與那方臉青年一戰(zhàn)。
李蠻的臉色極為難看,一招便能擊敗兩位宗門長老,此人的實力當然不用多說。
早知道蘇家還能請來這般高手,他便不那么咄咄逼人了。
此時有些騎虎難下了啊。
出手,怕輸給對方。
不出手,他青牛宗豈不是要丟盡臉面?
問題是對方的來頭他還沒有搞清,附近幾個郡城臥虎藏龍,他一個墊底的三品宗門宗主,在這里并沒有太多底氣。
“兄臺何許人也?我為我兒報仇,你這又是什么意思?”
李蠻沒有出手,反而站在道德的高地上,開始與孟遷扯皮起來。
說著,還朝一旁弟子使了下眼色,那名弟子立即朝后方走去,進了馬車。
孟遷稍稍心安,對方認慫,說明背后沒有別的大靠山。
若是這李蠻身后還有什么聚元境強者撐腰,在他打傷對方兩名長老的情況下,不可能沉得住氣。
若是對方真的抬出一位他惹不起的大人物,孟遷說不得也要搬陸三通出來擋一擋了。
都是闖江湖的,誰還沒個后臺啊。
“意思就是,此事揭過,你我雙方互不再犯。”
孟遷挺了挺胸膛,給人一種強勢之感。
李蠻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他是想答應下來,可那樣便顯得青牛宗太過軟弱了。
“閣下是不是有些過分了?”李蠻忽然語氣變得悲羌,“你看我兒被這蘇家傷成什么樣子!我作為一名父親,難道連給自己的兒子出頭,都有錯嗎?”
這時,青牛宗幾名弟子已經(jīng)合力從后方馬車里抬出一名渾身裹著繃帶的青年。
這名青年躺在擔架上,表情痛苦,臉色蒼白,口中誒呦誒呦的呻吟個不停,極為可憐。
眾人同時望去,都發(fā)出嘖嘖聲。
蘇騫卻是有些不確定的對孟遷小聲說道:“馮藥師,我……我沒下這么重的手,當時最多就是斷他幾根肋骨,不至于殃及全身?!?p> 孟遷點點頭,感知力落在受傷青年身上,卻是發(fā)現(xiàn)對方氣息平穩(wěn),體內靈氣充足,根本不像受傷的樣子。
孟遷哪里還不明白,青牛宗感覺到硬碰的難度有些大,所以開始打苦情牌博大眾同情了。
果然,李蠻一見兒子出場,立刻就悲從中來,高呼道:“諸位看看!我兒好端端的被這蘇家家主打成什么樣子了,我傾盡宗門積蓄,都無能為力,而今只是與這蘇家索要一些靈石賠償,何錯之有?。俊?p> 剛才還要殺人滅口,準備強吞整個蘇家,怎么突然就變成只要靈石了?
所有人都能聽出李蠻話語中的妥協(xié)之意,也明白其中道理,之前蘇家是個軟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如今冒出一位與自己勢均力敵的高手護著,便有了忌憚。
蘇騫與蘇云山當然也聽出了李蠻的意思,同時露出喜色。
孟遷也更加確定了些青牛宗沒有后臺的事實,轉頭與蘇家二人小聲問道:“蘇家主,蘇老先生,我若讓你們省下這十萬靈石,這些靈石可否歸在下所有?”
“這……”
蘇家二人面面相覷,青牛宗怎么說也是一個三品宗門,這位馮藥師真的能夠一次性為他們徹底解決,不會惹青牛宗事后報復?
孟遷看出了兩人的擔憂。
“我保證他們今后不會來找麻煩。”
孟遷想了想,又補充道:
“青牛宗在上古遺跡后便會離開,而馮某卻是本土人士,今后在貴府掛個門客之職,也非不可?!?p> “當真!”
蘇家二人精神一振,若是這位修為高深的馮藥師能夠與他蘇府徹底綁在一起,十萬靈石簡直不要太劃算了。
這十萬靈石本就是打算賠償青牛宗的,轉送馮藥師,更是相當于一分錢都沒花便換來了一個強大的后臺。
“全憑馮藥師做主?!?p> 蘇云山篤定點頭。
以蘇云山的處事經(jīng)驗來看,這位馮藥師身上既有俠義之氣,又極為講究原則,既然說出口的話,自不會反悔。
他蘇家說不定還會通過此次事件因禍得福,走上更加輝煌的未來。
李蠻見那位青年高手嘀嘀咕咕與蘇家之人私語,一種被無視的屈辱感油然升起。
他已經(jīng)做出讓步了,怎么對方還不爽快答應,獻出靈石?
這位不知來歷的高手能夠護的了蘇家一時,難道還能一直護著蘇家不成?
這便是青牛宗的底氣,不怕蘇家不拿靈石出來。
孟遷則是有些激動。
一個掛職門客,換十萬靈石,這筆買賣不虧。
于是,孟遷淡漠的臉上揚起微笑,這是他發(fā)自內心的喜悅,而在其他人眼中,這笑意是對青牛宗的挑釁,赤果果的挑釁。
孟遷一步步朝著擔架上的青年走去。
青牛宗眾人大驚。
“你要干什么!”李蠻眼睛一瞪,“攔住他?!?p> 青牛宗兩名長老再度上前去擋孟遷,孟遷一左一右順勢將兩人甩開,而后速度激增。
李蠻終于坐不住了。
一根三齒金叉出現(xiàn)在手中,在馬背上一踏,大喝一聲便朝孟遷刺去。
孟遷能夠完全捕捉到李蠻的靈氣運行軌跡,這種掌控感讓他有種成竹在胸的坦然。
金叉在即將觸碰到孟遷后背的前一刻,孟遷巧妙的晃了晃身體,輕松躲過,腳步不停。
李蠻擔心其子安全,緊追其后,三齒金叉射出一道道金色攻擊,但都無法擊中眼前之人。
很快,孟遷已經(jīng)來到了受傷青年身側,守在一旁的青牛宗弟子們哄散而逃。
長老們都敵不過的人,他們對上根本就是找死啊。
在李蠻以及兩位青牛宗長老沖來的同時,孟遷對著躺在擔架上的青年露出微笑。
孟遷想的是,十萬靈石就要到手了。
而青牛宗的這位少宗主卻是以為孟遷要殺他,被繃帶捆的嚴嚴實實的身體開始瘋狂扭動,想逃卻逃不掉。
“我來幫幫你???”
孟遷微笑著說道。
“謝謝……嗯?”
受傷青年感覺不對,下一刻,面前的神秘高手一掌轟在他的身上,危險面前,他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住手?。。 ?p> 身后追來的李蠻吼的撕心裂肺。
“完了,死定了?!?p> 這是受傷青年的第一想法,隨即他便痛恨起了自己父親,他的傷,明明吃了兩顆療傷丹藥后,已經(jīng)沒什么事兒了,可父親李蠻非得上演一出尋仇大戲。
這下好了,碰到硬茬了,連他這個兒子也要搭進去了。
不過很快他又意識到,怎么對方一掌打了下來之后,他還能思考這么久,不是應該當場斃命了嗎?
眼前可是一名聚靈境高手。
可當他再度睜開眼睛時,卻發(fā)現(xiàn)對方依然看著自己,依然帶著瘆人的微笑。
“快跑吧,不然,下一掌要你的命!”
青牛宗少宗主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繃帶被震得粉碎,破布條散落一地,他也因此恢復了行動自由。
經(jīng)受過剛才的恐懼,已經(jīng)來不及思考,站起身來拔腿就跑,連腳底都灌輸了靈氣。
這樣的一幕讓圍觀之人錯愕。
李蠻和兩名青牛宗長老也停下了追擊,停在了原地。
李蠻暗暗松了一口氣,看來對方是看破了他們的偽裝,當場揭發(fā)而已,并沒有真的要對其子不利。
不過這短暫的交手也讓他明白對手的可怕,他只感覺自己所有的攻擊招式仿佛都被對方掌控著,完全處于被動狀態(tài)。
這還怎么打?
“多謝手下留情?!?p> 李蠻魁梧的身材此時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沒了精神。
這是服軟了。
周圍群眾,街邊茶樓內的食客都沒有料到事情的結局會是這樣的。
同時他們也都猜測這位神秘的方臉青年是誰,竟有如此實力。
孟遷的目的達到了,他也不想繼續(xù)與對方結仇,只是簡單回道:“既然貴公子痊愈,那么青牛宗與蘇家的恩怨便到此為止了,我乃蘇家門客,日后誰若是想找蘇家麻煩,必先過我這關?!?p> 什么?
蘇府門客?這位高手竟然是蘇府門客?
孟遷此話如同巨石在水中炸響,引起了軒然大波,一名聚靈境,且是極為厲害的聚靈境高手,放在修行界那都是一方強者。
況且強者都有著自己的尊嚴,在瀘水郡這種地界,完全可以自己開辟一個家族勢力,地位將直逼金家。
一旁的李蠻態(tài)度直接轉變,變得和顏悅色起來,仿佛與多年未見的老友說話。
“哈哈,正所謂不打不相識,李某還不知小兄弟如何稱呼呢?”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雙方矛盾也并沒有到一種不死不休的程度。
這一趟瀘水郡之行收獲甚是豐厚,本來只是想出售丹藥換取些靈石,誰想到遇見蘇家之變。
丹藥一顆未曾賣出,卻收貨了一件先天靈寶和十萬靈石。
“李宗主客氣了,一場誤會而已,在下姓馮,你可以叫我馮藥師。”
孟遷心情很好,對于李蠻主動緩和關系也并不排斥,相互客套幾句,讓對方面子上過得去就行。
簡單聊了幾句,孟遷依然不肯透露身份,李蠻也識趣的告辭,帶著青牛宗眾人返回了。
沒了熱鬧看,人群也漸漸散去。
蘇騫和蘇云山互相看著對方,眼中的激動難以抑制。
蘇家經(jīng)此一事,雖然靈石虧空的厲害,但名望卻會拔高不少,只因他們名義上有著一位聚靈境的……門客!
相信今日之事一經(jīng)傳播,將會很快傳遍整個瀘水郡,所有人都會知道,蘇家依然還是那個蘇家。
孟遷被蘇騫和蘇云山引入后堂。
蘇家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派人去接家人回來了,而孟遷則是一心期待著屬于他的那一筆巨款靈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