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章

　　“夜君，已經(jīng)結束了，血族的王朝已經(jīng)徹底結束了！”

　　無數(shù)導彈傾巢而出，地毯式掃蕩著周邊的每一寸土壤，將血族引以為傲的高墻輕易地摧毀。

　　符輪身穿飄有神秘符文的法袍，手持法杖，冷漠地看向夜君。

　　“不，還沒有，還……還沒有結束！”

　　夜君身穿龍袍，頭戴王冠，卻難掩服飾下的瘋癲。

　　“血池已毀，神像坍塌，你手下的血族們不是被殺就是倒戈。如今，你已經(jīng)是光桿司令了?！?p>　　“……這一切，都是，都是因為你！如果當初，我能殺掉你，我絕不會，絕不會！”

　　夜君不敢相信，自己的統(tǒng)治親手導致了血族帝國的滅亡。因此，他自己麻醉了自己。

　　他需要一個替他背鍋的替罪羊。而符輪，成為了最好的選擇。

　　于是，在他的意識里，就成為了這樣:

　　因為眼前這個人，自己親手建立的血族王朝滅亡。

　　因為眼前這個人，自己的女朋友對自己進行了背刺。

　　因為眼前這個人，他沒能在末世爆發(fā)時吸取更多的靈氣，提前晉升至血族。

　　這一切，都是，都是因為他！

　　“哎。還是執(zhí)迷不悟嗎？”符輪想起過去的種種。夜君從來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蠢事，認為一切都是別人的原因。然后嘆了口氣，并拿起了無線電對講機，“停止轟炸吧?！?p>　　導彈的轟擊聲停了下來，只剩下一個破敗不堪的血紅屏障，籠罩著除他兩人外空無一人的血族大殿。

　　“這，就是你想要的嗎？那么現(xiàn)在，我們來公平的一對一吧。”符輪拍了拍手，示意夜君可以攻過來了。

　　“我的屬性值比你高，我有四重天賦，我不可能……不可能輸給你！哈哈哈哈哈！??！”

　　夜君雙腿踩地，一蹬，使大殿的地板節(jié)節(jié)龜裂，而被紅色血族力量包裹著的拳頭狠狠朝法師而來。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狈嗇p易地揮動著鐵棍假裝自己施法需要法杖，緊接著無數(shù)冰錐凝結成型，朝夜君飛去。

　　“貧弱貧弱！我的‘重拳出擊’絕不會被你這招輕易地攔下！”冰錐擊打在拳頭上，卻無法造成任何傷害，僅僅是拖慢了夜君的速度。

　　等等......速度。夜君警覺，但是為時已晚。

　　“這正是我想要的?！狈喩硇我粋龋p易躲開了這一擊。而另一首卻在法袍中一抓——

　　抓出一把閃動著紫色光暈的加特林。

　　“記住了，慣性不是力，但致命?！狈◣熋橹驊T性朝墻壁飛去的夜君，扣下了扳機。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泵土业幕鹕鄧娡露?，熾熱的金屬彈幕網(wǎng)盡數(shù)擊打在了夜君的身軀上，將那鋼筋鐵骨輕易地打成了篩子。

　　“哈哈哈哈哈！你中計了，這才是我的逃跑路線噠?。。?！”夜君吃痛，反倒大笑了起來，被砸穿了墻壁，朝著遠處飛去。

　　“什么？！”

　　符輪揮動鐵棒，假裝快速構建法術模型，實際使用技能將自己進行了短距離的瞬間傳送。

　　“這里是......？”法師環(huán)顧著自己的四周，卻聽得破空聲從上方傳來——

　　“吃我壓路機噠?。。。?！”

　　重傷的夜君強行掙脫了基因鎖，以一瞬間爆發(fā)的恐怖力量，舉起壓路機，一躍而起，朝符輪而來。

　　“不好！”符輪瞳孔緊縮，舉起加特林朝空中開火，子彈將壓路機的底盤迅速打成了花灑，卻無法阻止壓路機以每小時100㎞下降的速度。

　　“沒用沒用沒用沒用！西內！符——”

　　“咔噠。”一聲脆響。

　　夜君臉上的笑容僵硬了。

　　不，僵硬的不止是夜君。

　　“呼……呼?！狈喆瓪狻?p>　　他差一點，只要再慢上一點，壓路機就會碾壓自己的身體，將自己壓成一坨肉泥。

　　但，他做到了。

　　符輪的右手，握著一個懷表。懷表有兩圈。一個大圈，一個小圈。

　　大圈的時針與分針停止了，但原本禁止的小圈開始運動起來。那上面只有一根針。秒針。

　　而那上面，有五個格。意味著五秒。

　　這個懷表就像是一個中心。符輪按下了懷表，以它為中心，動物，植物，頭頂?shù)膲郝窓C，外邊的砍殺聲戛然而止。

　　緊接著，蔓延到巖石圈，地幔，地核。

　　對流層，平流層，大氣層。

　　地月系。太陽系。

　　世界之外的某處。

　　“真是恐怖的力量。”

　　“對的。審查官閣下，我強烈建議把這個光分身就能毀滅世界，身上掏出的都是寶貝的東西的家伙加入你們的黑名單?！?p>　　“但世界中樞顯示……你在和那個名為燭夜的界外存在有多次接觸，并親手把那個懷表交給了他。”

　　“啊……這是計劃的一部分。相信我，這只是為了實驗大規(guī)模時間法則武器，順帶推動一下劇情而已。這個懷表是一次性的?！?p>　　——

　　于是，符輪掏出了一把長劍。從冬雨姐處要來的堅硬長劍。

　　他利用數(shù)據(jù)溢出的力量，將這把劍，凝練為了一把不屬于這個游戲的飛劍。

　　“大人，時代變了！”

　　猜猜飛劍里面有什么？劍靈？

　　不，是每秒7200轉的高壓劍氣快速激發(fā)裝置——這玩意比加特林還好使。

　　滔天的劍氣在剎那間切割開來了壓路機，以及上方的夜君。將他們一分為二。

　　劍氣如長虹般，突破天際。

　　天臺某處。不知道為什么，時停沒有波及到這里。

　　“……真是強大的力量。”

　　“不。”燭笑了笑，“只是單純的靠堆疊劍氣達成的恐怖殺傷，僅此而已，毫無技巧可言。”然后，他漏出了追憶什么的樣子，“不過……我確實認識一個人。他的力量足以碾壓一切，因此他便不再需要技巧，只用力量碾壓?！?p>　　“那聽起來很欠打。”

　　“是啊，但問題就在這里。你有技巧，但你就是打不過他。”

　　——

　　3秒過去。

　　夜君被切成了兩半。

　　5秒的時停，對夜君來說還是太長了。

　　2秒后。

　　在人們的眼中，一股可怕的力量將壓路機輕易地切開，就像是切面包一般。

　　連帶被切開的，還有壓路機上的夜君。

　　“不，不可能，我夜君居然！我夜君居然——”

　　夜君的軀體一半炸成了煙花，另一半則掉在壓路機的殘骸上。

　　“夜君。你失敗的原因只有一個，一個很簡單的原因。那就是，你把我惹毛了。”

　　看著被死去的夜君，符輪默默摘下的兜帽。

　　然后，拿起了一把手槍，對準了心臟。

　　“我要對作者講話。”

　　他思考了一下，要不要再重復一遍。

　　不過，作者應該已經(jīng)聽見了。

　　“很抱歉。記憶刪除存在某些卸載殘留。大概是你的附身導致的吧？我知道這個世界只是一本網(wǎng)絡小說，也知道你是作者，更知道有讀者在屏幕對面盯著我的一舉一動?！?p>　　杳無音訊。

　　“沉默是最大的輕蔑。我想讀者們絕對不會想看一個主角自殺導致完結的爛尾結局。如果你不出來，我就要讓這本小說徹徹底底的爛尾?，F(xiàn)在，我給你最后一分鐘?！?p>　　“……你們這些人，為什么天天想著打破第四面墻呢?！比松灰?，作者嘆氣，“說吧，找我什么事？我可以實現(xiàn)你四個愿望。不要擔心，作為天道身份的作者，絕不會說謊。”

　　“四個？”符輪放下手槍，“不應該是三個嗎。”

　　“其他故事都是實現(xiàn)3個愿望，所以我偏偏要來上4個?！?p>　　“……”符輪扶額，“行吧，正好我想要的也是這樣。第一個愿望，讓疫情從來沒有發(fā)生過?！?p>　　“哦？出乎意料。你的愿望實現(xiàn)了。第二個呢？”

　　“我想擁有上帝視角。”

　　“……為什么想要上帝視角？”

　　“我可以在做事的同時，看到其他角色的所作所為。”

　　“你的愿望實現(xiàn)了?！?p>　　符輪閉上眼，感受了一下。

　　他用上帝視角，看見了夜君。

　　此時，夜君狠狠地將自己的虛擬頭盔摔成粉碎，“混蛋！若能有來世，若能有來世，我一定要把你的一切剝奪殆盡！否則，我枉為這三界血族之首！！”

　　——以及夜君對于前世輪回的記憶。

　　“不過可惜啊，并沒有來世，卻是重來了一世。我愿以犧牲這一世的所有記憶為代價，重回過去，回到游戲開服的那一刻?！?p>　　“那么，交易成立?！?p>　　他看見了夜君和一個不可知存在的交易。但他難以看清那個存在是什么。

　　“第三個愿望呢？”

　　“我想要回到過去?；氐?，游戲開服的那一天?！?p>　　“……為什么？如果你想要復活一個人，我可以直接復活他，而不必你親自前去改變過去?！?p>　　“不必了。因為……我想救的，不止是一個人。還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很多戰(zhàn)力崩壞的地方，甚至很多模模糊糊的地方。如果要比喻一下的話，就是一個全程忽視支線的玩家打二周目一般?！?p>　　“……有趣的比喻。第四個呢？”

　　“等到需要的時候，我自然會許第四個愿望?，F(xiàn)在，兌現(xiàn)第三個愿望吧?！?p>　　時針停止了。

　　緊接著，時針開始緩慢地倒退。

　　一圈，又一圈。

　　一天，又一天。

　　世界在一瞬間變成了褪了色的畫卷，周邊地一切都在瘋狂倒退著，倒退著。

　　時間的亂流不堪重負。最終，畸形的時間線徹底爆發(fā)，形成了一條支流。

　　“最后提醒你一句。時間支流形成。接下來過去將可以改變。但改變歷史，將會為此付出代價。后悔還來得及?！?p>　　“不了，我清楚我在干什么。”我伸出手，驚訝的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變成了第一人稱。

　　“我把上帝視角與第一人稱進行了調換?，F(xiàn)在，讀者看見的是你的第一人稱。而你，擁有屬于讀者的上帝視角。”

　　“謝謝。感激不盡?！蔽页磺械钠瘘c走去。

　　這一次，我將，扭轉萬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