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謹聽到了蘇檸溪壓抑哭泣的聲音,他曾經(jīng)如此熟悉她,從她輕輕顫栗的肩膀,便能知道她一定是傷心到了極致。
顧南謹覺得自己胸口的位置隱隱作痛。他心疼了,這是他的女孩,他本想給她世間最好的一切,他本想護她一生周全,卻沒想到直到現(xiàn)在,他依然只能默默地做個旁觀者。
顧南謹走過去,輕輕的從后面環(huán)住她。
蘇檸溪不用回頭,甚至不用聽到聲音也知道身后抱著自己的人是誰。他的手溫柔著環(huán)著她的腰如同那些逝去的美好年華里的每一次擁抱,這樣的時刻真好,仿佛這個世間有再多的風雨也有人替你抗。
顧南謹用最柔和的語氣說:“檸溪,別哭了,我知道你已經(jīng)盡力了,那些事都過去了,錯也好,對也好,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p> 蘇檸溪知道這個溫暖的懷抱已經(jīng)不再屬于自己了,如今的她沾染了滿身污穢已經(jīng)沒有了擁有他的資格。
想到這里,她止住了哭聲,擦干眼淚問顧南謹,“你怎么找到這里來了?”
顧南謹望著她哭的紅腫的眼睛說:“我不放心你,就跟著出租車追了過來。”
蘇檸溪:“謝謝你,南謹!”
顧南謹抬頭看看天,天空中陰云密布,能見度越來越低,隨時都有可能變天。
今天的天氣預報已經(jīng)發(fā)布了大風藍色和暴雪黃色的預警信號。
“這兒不能久留,咱們必須馬上走。”顧南謹說道。
蘇檸溪跟在顧南謹身后剛剛走出麥田,鵝毛一般的雪片便密密匝匝的落了下來。
顧南謹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讓蘇檸溪趕快上車。蘇檸溪剛剛坐穩(wěn),他便匆忙啟動了車輛,希望在天黑之前能走出這荒郊野外。
“今日,濱城區(qū)各地突然遭受特大暴風雪和低氣溫襲擊.許多地區(qū)的學校暫時停課.部分高速公路路段被封閉,多架航班延誤,大約幾百名乘客不得不在機場過夜……”這則新聞播報在密閉的車里突兀的響起。
天越來越黑,雪越下越大,狂風夾雜著雪花抽打在車窗上,發(fā)出嗚嗚的怒吼,四周靜寂無人,整個汽車如同一葉孤舟在風雪中飄搖。
能見度變的更低了,顧南謹開車一向謹慎,若不是逼不得已決不會在這樣的天氣里開車出門。
現(xiàn)在,他只能小心翼翼的駕駛著車輛慢慢的前行。
行了一個多小時,眼前突然出現(xiàn)一個下行的陡坡,顧南謹強踩住剎車慢慢的讓車下滑,誰知車輪打滑,汽車一下子偏離了方向朝著路邊的深溝滑去,蘇檸溪嚇的驚叫一聲。
顧南謹心中一急,急打方向盤,與此同時,一只手攬過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蘇檸溪,將她壓在身下。
蘇檸溪閉上眼睛,汽車突然撞在了路邊的樹上,傾斜著停在了溝沿上,前面兩個車輪已經(jīng)陷進了溝沿下的淤泥里。
兩個人都有些驚魂未定,蘇檸溪的頭緊貼著顧南謹?shù)男靥牛踔聊芮逦穆牭剿奶穆曇簟?p> 顧南謹推開車門下去查看,幸好他行駛的速度慢,只是前面車頭被撞的凹進去一點,人和車都安然無恙。
只是再也不能往前開了,看來只能留在這荒郊野嶺過夜了。
暗黑的夜里,大雪依然在下,漫卷的雪花夾雜著狂風灌進車里來,蘇檸溪忍不住抱緊雙肩打了一個冷顫。
顧南瑾長臂一伸將她裹進懷里,蘇檸溪緊緊靠著他面色緋紅。
“現(xiàn)在還冷嗎?”他問她。
蘇檸溪搖搖頭。
“檸溪,咱們結婚吧!”顧南謹突然說。
蘇檸溪嚇了一跳,“南謹,你在說什么?”
“我說,我要娶你!”顧南謹直視著她的眼睛說。
“別胡說,咱們之間已經(jīng)不可能了!”蘇檸溪搖頭。
顧南謹突然低頭含住了她的唇,她聽見他低沉暗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檸溪,我沒有胡說,我說的是真心話?!?p> “剛才那危急的一刻,差一點車毀人亡,你知道我最先想到什么?我最先想到的便是你!”
“檸溪,你知道嗎?其實,我從未忘記過你,在國外這幾年,我沒有一刻是不想你的,每一次走在國外陌生的街道上我都會想起和你在一起的時光,那些日子,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日子?!?p> 她在他的懷里流淚了,“南謹,可是,我早就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蘇檸溪了,我不是個好女孩,我出賣過自己的身體做了令人不齒的……,南謹,憑你的條件完全可以找一個比我好一千倍的女孩?!?p> 顧南謹抬手捂住了她的嘴,“檸溪,在我心里,你依然是最好的,是我沒能保護好你。我曾經(jīng)錯過了你那么多年,我再也不想放手了?!?p> 蘇檸溪靠在顧南謹懷里,用力點了點頭,“南謹,其實我也從未忘記過你,我答應你,再也不和你分開了?!?p> 顧南謹欣慰的笑了,兩個人緊緊的抱在一起,外面的雪依然在下,這白茫茫的天地之間仿佛只剩下了他和她兩個人。
蘇檸溪枕著顧南謹?shù)谋蹚澮恢彼教炝?,天亮了,雪停了,自己的愛人就睡在身旁平穩(wěn)的呼吸著。
蘇檸溪抬手撫摸他睡著時如同孩童一般的臉頰,還有那粗黑的濃濃的眉,顧南謹被她弄醒了,他睡眼惺忪的反身摟住她的腰:“好難忘的一夜!”
蘇檸溪拽著他得耳朵,溫柔的笑著,“大懶蟲,起床啦!”
顧南謹?shù)暮儡嚶錆M了雪花,如同一個小小的雪房子。
兩個人拿著拖把和抹布,一起收拾著車頂上的積雪,他突然團起一個雪球對著她扔過去,正好砸在她的背上,她朝他惱恨的笑著也團起雪球,卻突然砸在他的鼻子上。
看著他狼狽的樣子,她忍不住搓著凍僵了的手蹦跳著跑遠了。
他也笑了,卻跑過來將她的手攥在掌心里放在唇邊用力的哈著氣。
這讓她想起很多年前的那個大男孩也像今天這樣在冰天雪地里為她暖手,她記得他說,“你的手好涼,以后有我?guī)湍闩桑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