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檸溪眼睜睜的看著那幾個人要把顧南謹(jǐn)帶走,她拼命的拽著顧南謹(jǐn)?shù)氖譄o論如何也不舍的放開。
蘇檸溪哭了:“不,我要和你一起去?!?p> 顧南謹(jǐn)使勁掰開蘇檸溪的手:“溪溪,聽話,放手!”
那幾個面目猙獰的男人不耐煩的推開蘇檸溪,將顧南謹(jǐn)拽上了一輛車。
后來的結(jié)局是所有人都不曾預(yù)料到的,蘇檸溪后來想,假如她能早一點給自己的父母打個電話,報一個平安。而不是發(fā)瘋一般的先去求助顧南謹(jǐn)?shù)母赣H,也許父母不會輕易報警,那樣的話,顧家最多損失一筆錢。
這一切好像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顧南謹(jǐn)?shù)母赣H顧振東親自攜帶巨款去解救自己的兒子,蘇家這邊因為女兒的安全報了警。
聽起來誰都沒有做錯,如果不是警察突然出現(xiàn)讓歹徒措手不及;如果不是歹徒急怒之下推倒顧振東;如果不是顧振東好巧不巧的正好倒在了一塊巨石之上;也許結(jié)局不會那么凄慘。
顧南謹(jǐn)失去了最最敬愛的父親,偌大的顧家也失去了唯一的頂梁柱,一時間公司內(nèi)部蠢蠢欲動。顧太太只能把眼淚咽在肚子里帶著兒子苦撐危局。她將這筆賬全都算在了蘇家的頭上。
明明是他們招惹了這些人,借下高利貸,無力償還,明明是他們最該承受失去摯愛的痛苦,為何他們卻安然無恙?
顧太太急怒之下一紙訴狀將蘇家告上了法庭,讓他們?yōu)檎煞虻娜ナ莱袚?dān)責(zé)任。
蘇檸溪永遠(yuǎn)都不會忘記那樣的畫面,明明是相愛的兩個人,卻端坐在法庭上,一方成了原告,一方成了被告。
顧太太和顧南謹(jǐn)坐在原告席上,蘇檸溪卻是一個人坐在被告席上。她的父親蘇長庚愧悔之下一病不起,母親在醫(yī)院照顧父親,只能有蘇檸溪一個人出席。
她沒有請律師,更沒有為自己辯護(hù),全程都低著頭。只是在最后輪到自己發(fā)言時,才說,她愿意為顧伯伯的遇害承擔(dān)所有的責(zé)任。
法庭最后宣判時,顧家勝訴,蘇家需賠償顧家一筆巨款。
當(dāng)顧南謹(jǐn)攙扶著顧太太走出法庭時,蘇檸溪突然沖上去跪在地上拽住了顧太太的衣角,“顧伯母,我們可以賠錢,但是求求你,無論如何別讓南謹(jǐn)離開我,行嗎?”
顧太太厭惡的扯開蘇檸溪的手:“滾開,請你以后不要再和我兒子有任何牽扯?!?p> 顧南謹(jǐn)凄然的喊道:“媽……”
顧太太怒視自己的兒子:“他們蘇家已經(jīng)害死你爸了,你是要她,還是要這個家,自己選!”
顧南謹(jǐn)只能無奈的看著蘇檸溪哭倒在法庭外面的臺階上。
一直到上了車,他得眼睛望著車窗外面,都沒離開過她,他憤怒的問自己的母親:“媽,我們是不是做的太過份了,她,她已經(jīng)夠可憐了!”
“可憐?”顧太太冷笑,“你父親就不可憐嗎?他正值壯年,事業(yè)有成,家庭美滿,生命突然就戛然而止了。咱們母子就不可憐嗎?”
顧南謹(jǐn)無語了,他是個孝子,親眼看到母親深夜孤身一人跪在父親遺像前慟哭。母親對父親感情很深,面對自己深愛的人突然離去,沒有一個女人不是肝腸寸斷。
顧南謹(jǐn)不忍再讓母親傷心,只能狠心的和蘇檸溪斬斷情絲。
顧南謹(jǐn)始終記得,那是他和她最后一次見面,依然在初次約會的星巴克,他點了兩杯卡布奇諾。
咖啡的香氣在眼前縈繞,她卻只是失神的坐在那里,手中拿著勺子在咖啡杯里下意識里攪動。
許久,她方開口問:“你,真的要離開我嗎?”
顧南謹(jǐn)難過的點點頭:“溪溪,對不起,我馬上就要出國了,簽證已經(jīng)辦好了?!?p> 蘇檸溪忍住淚:“你放心,法庭判的那筆錢,我無論如何都會還的?!?p> 顧南謹(jǐn)心中抽痛,什么時候他和她之間竟然到了這樣的地步。他搖頭說:“那筆錢不用還了,我母親之所以起訴你們家只不過是為了出口氣,并不是為了錢。”
蘇檸溪咬唇:“不,這是我們蘇家欠顧伯伯的,我們即使傾家蕩產(chǎn)也會還的?!?p> 顧南謹(jǐn)有些氣惱她的倔強(qiáng):“我說過,不用還了,這件事我會對母親說?!?p>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面前的咖啡已經(jīng)涼透了,誰都沒有喝一口,他終于站起身來說:“溪溪,我要走了,保重!”
誰知他剛剛轉(zhuǎn)過身,她便突然沖過去從后面抱住了他,他立在那里整個身子都僵直了,而她的淚水終于無所顧忌的滑落。
“南謹(jǐn),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快樂,一定要幸?!闭f完她就放開他率先跑了出去。
顧南謹(jǐn)沒有去追,后背的肩上濕了一片,粘粘的貼在身上,全都是她的淚痕。
再以后,他便去了國外,每月都會固定的收到一筆錢,他想她倔強(qiáng)固執(zhí)的性子真是一點沒變,卻絕沒想到這筆錢竟然是她出賣自己的身體所得。
他偷偷的回國看過她,派人調(diào)查她的信息,卻得知她已經(jīng)委身于另一個男人。
他回國后第一次見她,是歐陽靖宇請他這個剛剛回國的老同學(xué)吃飯。她坐在歐陽靖宇的身旁,將他當(dāng)陌生人一樣寒暄。
她面不改色:“顧先生,您好,聽說您和靖宇是老同學(xué),初次相見……”
她坐在對面,幾年未見,當(dāng)初的稚氣已全然不見,蛻變的更加氣質(zhì)脫俗,溫婉可人。
“初次相見?”他微微冷笑,趁著歐陽靖宇起身的瞬間緊緊盯著她,她卻目光躲閃,并不想與他對視。
如若不是極力克制著,他真的很想走過去將歐陽靖宇暴打一頓,然后再問問她,“為什么要這樣做?用一生最美的年華去交換一堆紙幣,真的值得嗎?”
后來總算見她去了洗手間,他也起身去尋,在女洗手間的洗手池旁,他抵住門沉痛的問她:“溪溪,告訴我,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蘇檸溪心下顫栗,卻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那個想哭便哭想笑便笑,心思單純透明的女孩。
她推開顧南謹(jǐn)?shù)氖中Φ溃骸邦櫹壬?,咱們之間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不是嗎?所以我要過什么樣的人生,不用顧總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