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又囑咐了她幾句,這才離開。
走到門口時,打量了鹿鳴一眼。這丫頭比之前見她的時候站的直了。
鹿鳴給南星行了大禮,匍匐在南星腳邊,“奴婢謝過國師大人,給國師大人磕頭。”
南星頷首,“好好伺候你主子,日-后我會好好賞你?!?p> “是?!甭锅Q跪在一旁答應(yīng)。
深沉的夜色中,一頭龍靜悄悄的出現(xiàn),在空中盤旋。
南星衣訣翻飛,利落的飛身到了龍背,黑龍載著她,消失在了夜空中。
鹿鳴到臥房里的時候,北月已經(jīng)自己找出了一套中衣穿好,正在整理頭發(fā)。余光看到一身狼狽的鹿鳴跪到了自己身旁。
北月捋順頭發(fā)的動作沒有停止,淡淡說道:“起來?!?p> “鹿鳴有罪,沒有保護好小姐和拂黎院,請小姐責(zé)罰我?!甭锅Q低下頭。
北月轉(zhuǎn)身,慢慢坐到桌旁,手指在桌上似有似無的敲著。
“我且問你,她們打你時,痛嗎?”
從北月的角度,只看到鹿鳴的頭頂。但是,地上有水漬,鹿鳴正在落淚。
“痛?!彼卮?。
“你去將那婆子的巴掌還回來時,歡樂嗎?”
“歡樂?!?p> “若是還有下次,為了給自己出口氣,拼死去還手,敢嗎?”
鹿鳴想了片刻,鄭重點頭,“敢!”說罷抬起頭來,直直看著北月,臉上全是淚痕,“小姐教我的,我都明白了。奴婢感謝小姐救命之恩,鹿鳴來日定不會這么低聲下氣,拼死也會護小姐和拂黎院周全!”
“對!奴婢的命是小姐給的,奴婢愿意誓死追隨小姐!”扶桑等幾個丫鬟和兩個外院小廝也站到了門口。
想必鹿鳴的話他們都聽到了。
今日,若是北月有個什么意外,他們幾個無一能逃。
北月就是自保出來,也不見得會救這幾個奴才。
大炎國對奴籍人管理頗為苛刻,一入奴籍,除非死忘,不然終身無法擺脫。
正因為如此,奴才的命更不值錢。
幾乎沒有主子會為奴才求情,更遑論救他們出水火。
今日一事,拂黎院的奴才們皆感激北月。
北月往門口看了看,擺手道:“你們都去休息吧,今日的事以后想必不會再發(fā)生了。但若是還有這樣的事,除非你們死了,不然,誰都不準(zhǔn)踏入我的拂黎院大門一步!懂?”
“奴婢(才)懂了!”門口幾人齊聲說道。
隨后,幾人各司其職,都散去了。
北月朝鹿鳴道:“你也起來吧。你的傷不少,明日我問問國師大人可愿意幫你療傷。她若不愿意,我會想辦法尋個牧師來?!?p> 鹿鳴起身,搖頭道:“奴婢皮糙肉厚,這點小傷算不得什么。不勞煩小姐去請人來,過幾日自會好的?!?p> 北月這一天,著實經(jīng)歷的事情太多,有些累了,不想與鹿鳴為這點子事情多說什么,只擺手道:“那你回去吧,我洗個澡也便睡了?!?p> 鹿鳴低頭看看自己臟兮兮的一身,這模樣也沒法伺候小姐,只得離開。
北月自己到了耳房,她身上不少血污,紅色的,綠色的。剛才還不覺得,現(xiàn)在一切安靜下來,還能隱約嗅到身上的惡臭。
耳房中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熱水,她將中衣脫掉,踏入了浴桶中。
“啊……好舒服啊……”北月不由伸了個懶腰。
這一天真的好漫長,驚心動魄的一天。
身上的血污被她揉搓干凈,撩水動作相當(dāng)大,水花濺出,打濕了放在一旁的中衣。
中衣的衣袋里裝著一塊紫色的石頭,一道柔和的白光閃過。
正在專注洗澡的北月沒有注意到,身后的白光將她籠罩。
她洗著洗著,感覺自己身上好像輕飄飄的,正奇怪發(fā)生了什么事時,白光將她包裹住,“嗖”的一聲,消失不見。
耳房中只留下了一個空空的浴桶。
北月的腦子是清醒的,她只覺得自己身體飛起,隨后就重重落到了水里。
“啪嗒”一聲,水花四濺。
“咳咳”,北月被嗆了一口水,從水里冒出頭來,隨后便被震驚了。
這不是,她重生那天經(jīng)過的虛空世界嗎?
只不過現(xiàn)在是白日里,周圍的植物和樹木與落塵大陸的有些不同,天空很藍,溫度剛好。
這里像是一個郊外的小樹林,四周靜悄悄的,給她一種荒無人煙的感覺。
而現(xiàn)在的她,正在一處池塘里,還保持著洗澡的狀態(tài)——一絲不掛!
北月捂著腦袋抓狂,今天到底還有完沒完了!讓她好好洗個澡睡個覺就這么難嗎?!
唉,哀嘆之后,北月還是乖乖游到了岸邊。
四周也沒什么可以遮身蔽體的東西,可真是愁死個人了。
好在是灌木叢比落塵大陸的要高,她直立起身的時候只能露出一個腦袋。若是有人來了,未靠近她是看不見她的身體的。
北月將自己的腦袋捶了一下。
當(dāng)時那個叫啥的小孩來著,對,明泰!他只告訴自己,用血染紫玉就可以到這里來,但是自己怎么就沒問問來了之后怎么回去呢?
當(dāng)時與他搏斗的那巨獸看起來不是很友好的樣子,萬一自己在這荒郊野嶺的再遇到一個……
遇到她倒是不害怕,只是現(xiàn)在這情況,自己也難以袒胸露如的跟人家搏斗,影響發(fā)揮啊。
北月索性坐到了一塊石頭上,托著下巴,苦惱的耷拉了眉毛。
現(xiàn)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時辰,自己來了這里,張家又找不到自己了可怎么辦。
不想還好,一想,哪哪都是事,真是煩死了!
北月猛的站起來,管他呢,當(dāng)務(wù)之急是先去找到那個小孩,問問他自己該怎么回去。自己畢竟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一定會幫助自己的。
反正他是個小孩,才三四歲的樣子,就算給他看見自己這樣,也不會有什么的。
北月握了握拳,剛想抬腳走,就聽頭頂上一個聲音說道:“想好了?這便要走?”
是個成年男人的聲音!
北月被嚇了一跳,立刻在灌木叢里蹲下,雙手護住胸前,抬頭看去。
這邊的樹長的頗為奇特,樹枝伸出老長一截,細細的樹枝上懶洋洋的躺著一個身著玄衣的男子,正在離自己半丈遠的地方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