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月扁嘴一笑,掏出荷包扔給小廝,“給我換一百金的籌碼來?!?p> “是,是!公子稍等。”小廝將荷包接在手里,一溜煙跑了。
潘小樂趁機拉了拉北月的袖子,“小幺,我們就那么點錢,你都拿去換了?”
北月沒什么錢,在太傅府里并不受寵,也就每月的那幾金零花。這一百金還是她說要去學(xué)舍住,張之洲大手筆了一次,給她的生活費。
“安心!”北月擠了擠眼,就見小廝小跑著過來送籌碼。
周圍的人給她騰了點地兒,北月卻不下注,只把籌碼給了潘小樂,“你來,想玩什么玩什么?!?p> 潘小樂瞪大眼,悄聲道:“可我不會啊?!?p> “不怕,盡管下?!北痹峦屏怂话?。
沈佑青在旁,四下看看,給潘小樂施了一個小小的圣光術(shù)。怕回頭有人輸紅了眼,突然傷害潘小樂。
潘小樂咬牙,下了注,賭大。
很快,周圍一圈的人也都三三兩兩下了注。金額不定,十金二十金都有。
北月淡淡在旁邊看著,一眾賭徒又開始高聲叫喊。
青瓷小盅抬起,?。?p> 白白扔了十金,潘小樂牙疼的看向北月。
北月點頭,示意她繼續(xù)。
潘小樂不知道北月心里打什么主意,只得繼續(xù)下注。
只是,潘小樂這人好像天生帶輸體質(zhì),沒有一輪是贏的。
只是一刻鐘,百金的籌碼輸了個干干凈凈。
這可怎么辦,潘小樂垂頭喪氣看向北月。
周圍人群擁擠,北月接下南星給她的青紫玉佩,悄悄塞給潘小樂,“押這個?!?p> “你瘋了?這么貴重的東西也押,輸了怎么辦?”潘小樂悄聲斥道。
北月點頭,“放心,有我,你盡管押?!?p> 潘小樂皺眉,賭氣般將手里玉佩丟到賭桌上,“再來!我用這玉佩炸街!”
能在京城賭坊出沒的人,多少還是有點眼力見的。
潘小樂扔出的這玉,閃著瑩瑩的光,價值連城,瞬時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
“哎喲,看不出小姑娘深藏不露啊。”一個大叔猥瑣笑道,“只是放到了這桌上的東西,可沒有拿回去的道理。若是輸了,切莫哭鼻子耍賴?!?p> “笑話!”北月道,“她堂堂太傅府五小姐,會差這點錢?”
潘小樂瞪眼。什么?自己什么時候成了太傅府五小姐了?自己這慫樣,怎么瞧著都不像大家大戶出來的。
果然,身旁的猥瑣大叔冷眼瞅了瞅潘小樂,表示質(zhì)疑。
“五小姐深居閨閣時日久,今日難得有興致來玩兩把,可別壞了她興致。這點子玉佩算不得什么,更貴重的東西小姐都有,盡管開賭,就怕是你們輸不起吧?!北痹履槻患t心不跳說道。
“老子會輸不起?”猥瑣大叔不樂意了,他身旁一種爺們兒也相當(dāng)不樂意。
男人的自尊心啊,總是這么神奇。
北月勾唇,“那便開始吧?!?p> 既然潘小樂已經(jīng)拍上了這么貴重的東西,旁邊下注的人也都紛紛下了大頭。
莊家扣上小盅。
北月不急著押大小,只側(cè)耳聽著色子在盅里搖晃的聲音。
因為這局賭的特別大,北月又抬出了太傅府五小姐的名頭,故而周圍都是看熱鬧的人特別多,也特別安靜。
都想看看太傅府五小姐一會兒若是輸了會是何模樣。
青瓷小盅在莊家手里停下,里面色子也沒了動靜,大家靜靜等著開押。
北月站在潘小樂身后,手指在她背后寫字:大。
潘小樂道:“押大?!?p> 猥瑣大叔與一眾賭徒對視一眼,“那我便押小?!?p> 周圍一干人不禁想來湊個熱鬧,有跟著潘小樂押大的,有跟著猥瑣大叔押小的。
莊家等所有人都下了注,這才慢慢掀開小盅。
“大!大!”
“小!??!”
吆喝聲此起彼伏,唾沫紛飛。
北月微微嘆了口氣,為何不能賭的斯文點呢。
十一點!大!
潘小樂喜上顏開,跳起來拍手,“太好了!”
沈佑青挑眉。
周圍一片抽氣聲。
“害!”
“這姑娘敢押這么大,定是有兩把刷子的。早知道便跟著她押了。”
“哈哈!發(fā)財了!”
“今晚果然時運要來??!”
各種聲音不同,喜憂摻半。
猥瑣大叔綠了一張臉,他剛才押上了整整兩百金,幾乎是他籌碼的全部。
“慢著!”見已經(jīng)有人開始劃拉籌碼,他伸手制止。
潘小樂已經(jīng)從桌上拿起北月的玉佩,聽他喝止,都扭頭看他。
“怎么?大叔你可是輸不起了?這放在桌上的賭金可不能說拿回去就拿回去的?!?p> 北月學(xué)著他剛才的樣子,說給他聽。
“你出千!”他紅了眼,指著潘小樂道。
潘小樂揣好玉佩,“說我出千,可有證據(jù)?”
“不然你怎么可能一猜便中,定是有貓膩在其中。你速速說實話,不然,我叫官府的人來抓你?!?p> 想來是看北月這三人年紀(jì)小,不禁嚇,贏不了便出言恐嚇。
開玩笑,齊北月會害怕嗎。
她擋在潘小樂面前,“這位大叔,便是叫官府來抓我們,也是要看證據(jù)的。你只是猜測我們出千,我還猜測你今年無運無勢,做生意會賠個底朝天呢!”
“你敢咒我!”猥瑣大叔揚手便打。
齊北月抱頭,“哎呀,不得了了,輸了錢要打人了!”
沈佑青極力忍住自己的笑,忍的相當(dāng)辛苦。
卻不料,猥瑣大叔的巴掌沒落下來,被一個高大的青年人握住了手腕。
齊北月勾唇,來了!
抬出了太傅府五小姐的名頭就是管用,一下子就上勾了。
想來也是,若是想利用太傅府,還有什么比勾搭他家小姐更有用的呢。
張曉蘭被送往城外寺里的事,外人或許尚不知情,但對于一個時刻將太傅府的動靜觀察入微的人來說,打聽這點消息不算難事。
二小姐出事這幾日,也沒見有人到府里去尋,那男子若真如信里所說那般對她情深意切,怎會不關(guān)心。
想來,要么,那男子是個負(fù)心漢,要么,便是尋了張曉蘭另有他想。
既然二小姐已經(jīng)沒了用處,五小姐都自報家門了,不利用一下哪能對得起他一腔謀劃。
齊北月五分的猜測,現(xiàn)在也九分相信。
這男子的目的不簡單。
男子握住猥瑣大叔的手腕,堪堪一扔,回首看了潘小樂一眼。
北月與潘小樂俱是一愣——好俊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