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今天,上海市即將再一次面臨十年一次的特大暴風雨,請各位市民做好防護措施……”
華欣中學——
9:45,平常要到10:30才會放學,不過由于暴風雨來臨,所有學生必須在9:30之前離校,學校里的周托生也走完了。
大人們很害怕暴風雨,只有一些沒見過世面的小屁孩才會傻傻呼呼的樂學校放學早,然后在學校外面鬼混,不過所有店鋪都關門了,校園外亮著的只有路燈罷了。
有幾個初一乃至高一的還想勾肩搭背的去酒吧喝酒。
校園里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卻有一處光明刺破了這片黑暗。
高352班的教室還在亮著。
教室里,白板正在播放著新聞聯(lián)播的直播畫面。
“暴風雨預計10:31至10:35到達市中心……”
電腦桌前,一位男生正坐在桌子上,呆呆的看著白板上播放著的畫面。
忽然,他將頭低了下去,左手在左褲袋里摸出一顆荔枝糖,撕開包裝,將糖放到了嘴里。
這一幕正好被另一位男生看到了,這名男生拿著一把拖把。
他笑著說道:“哎喲喲~men辰吃東西呢~”說著又用手拍了拍坐在桌子上的叫“men辰”的男同學的背。
拿著拖把的男同學是初352班的副班長。他的手臂有些細小,就連小腿也細的讓人感動,要不是黑一點,或許會以為是女生的手臂。
相比之下,坐在桌子上的“men辰”就顯得成熟多了,或者可以說是早熟,他的手臂比副班長的要粗許多,把褲腿拉開一看,全是腿毛,小腿肌也粗壯的很,下巴甚至有幾根胡須。
他曾經問過這個副班長為什么叫他“men”。
副班長是這樣回答的:
“為什么叫你‘men’?你看看你這腿毛,你再看看你這青春痘,你自己說呢?”
他像是啞巴吃了黃蓮一樣,說不出話來。
“那為啥叫‘men’而不是‘man’?”
“叫起來順口憋?!?p> “哦……”
有一名女生聽到了副班長的話,拿著掃把走了過來。
順便拿了一張紙和一支黑筆。
她走了過來,坐在了副班長旁邊的桌子上。
“來,我看看,喲,還是荔枝味的,好,記起記起,1月26日……體委,項辰……晚自習結束后不認真打掃衛(wèi)生……”
這純粹是嚇唬他而已,女孩只是拿著筆在紙上亂寫罷了,筆蓋都沒拿掉。
“誒誒誒,別記別記,錯了錯了。”名叫項辰的男孩從桌子上下來,慌張的說道。
“嘿嘿,逗你玩的!”
女孩的笑臉讓旁邊的副班長低著頭,看入迷了。
“哦……”
項辰轉過身去,順帶看了一眼副班長,然后笑了笑,拿起掃把,小聲說道:
“暗戀的臭味!”
女孩笑著跑開了,副班長這才將視線抬高,看到了正在看著他的項辰,他尷尬的,裝模作樣的咳了咳嗽。
項辰比了一個OK的手勢。
這個女孩也是班長,叫李桃桃,是高352班的班花
副班長叫楊宇,是高352班的班草2號。
“喂!你們誰擦一下黑板?”
一位提著水桶的男生從后門走了進來。
這位男生叫張云霄,是高352班的班草。
“云霄辛苦啦,我來幫你提?!崩钐姨覍甙芽吭趬?,小跑過去。
裙子隨著李桃桃的腿擺動著,白嫩的大腿在白熾燈下顯得多了一絲陰影,但絲毫不影響青春期男生的浮想聯(lián)翩。
楊宇看到了這一幕,項辰拍了拍他的肩膀。
楊宇轉過頭來,項辰發(fā)現(xiàn)他的臉有一些紅暈。
“啊……哈哈……哈……”
“嗯……我懂,我懂?!?p> “誒,辰子?!睆堅葡鰧χ棾秸辛苏惺?。
張云霄和項辰是兒時好友,辰子是項辰的小名。
“過來一下?!?p> 項辰也沒多問,就向張云霄走去。
他與提著水桶的李桃桃擦肩而過。
張云霄笑著看著迎面走來的項辰。
突然!張云霄不知從哪里抽出一把小刀刺向項辰的腹部。
項辰根本沒有反應過來,耳邊還響著李桃桃和楊宇的話語,低下頭看向他自己的腹部,
他驚呆了。
流出來的不是鮮紅的血液,而是如黃金般的黏稠物。
項辰他感覺不到疼痛,他看向張云霄,張云霄的臉上也流出一些黃金般的粘稠物。
這時,項辰所在的地方坍塌,他向下下墜,隨后,他倒在一口棺材里,他無法起身,仿佛被什么東西壓住一般,無法呼吸。
周圍的場景是黑白的,他看到周圍的人們都穿著黑色的葬服,他們都在為他哭泣,楊宇摟著李桃桃,幫李桃桃擦著淚水,他的英語班主任,張老師,也在為他哭泣,然后,又有一些人出現(xiàn)在項辰的眼里,他們都是項辰的同學。
這時,項辰的正面走來一個人。
張云霄。
他也穿著葬服,不過,他并不是黑白色的,他是彩色的。
他的嘴巴在動。
他似乎在說著什么。
盡管項辰與張云霄離得有點遠。
但,項辰卻清清楚楚的聽到張云霄說了什么。
“這是你成為血裔所必須經歷的。”
“喂!men辰!起床了!”
項辰睜開眼,楊宇背著書包正在拍打著他自己的臉。
他在自己的教室里,他正坐在別人的座位上呼呼大睡。
“???”
“你不會是睡懵了吧?”李桃桃背著書包,用手掐了掐項辰的小臂。
項辰看向窗外,烏云密布,讓人有種奇妙的壓迫感。
“我睡了多久?或者說……我什么時候睡著的?”項辰起身向自己的位子走去。
“10多分鐘吧,你掃完地后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睏钣羁戳丝醋笫值氖直?。
“我們都不想叫你,說!昨晚是不是又熬夜了?!崩钐姨遗牧伺捻棾降谋?。項辰正在自己的座位收書包。
“你們先走吧,我這黑板還有3塊呢?!闭谥v臺上擦黑板的張云霄說道。
“不行!”李桃桃跺了跺腳。
“云霄,時間不多了,已經10:12了,我們得快點離開學校。”楊宇說道。
“可是,”張云霄把抹布放在水桶里。
“如果不打掃好,張sir要罵我們呢。”
張云霄提著水桶走到了右邊那塊黑板,開始擦了起來。
“可是……”李桃桃擺弄著手指,支支吾吾的說道:“我們最好……一起……回家吧?”
項辰已經收拾好了書包,小聲的對楊宇說道:“咱倆不配擁有姓名?!?p> 楊宇聽到后擺出一副無奈的表情。
“哎呀,沒事啦!你們先走吧!”
“可是……”
“誒誒,走吧走吧……”楊宇拉了拉李桃桃的手臂。
項辰笑了笑。
“你自己早點回家??!回家后你打電話給我!”李桃桃對正在擦黑板的張云霄說道。
張云霄并未轉過身來,高舉右手,擺出一個‘OK’的手勢。
李桃桃和楊宇走了,項辰走之前看了一眼張云霄,他想起了那個夢。
“想什么呢……”
他小聲說道。
“走了啊?!?p> “嗯?!?p> 張云霄從窗子看向樓下的三人,打打鬧鬧的。
隨后,他把窗子關上。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他瞟了一眼手機,背起書包,走向門外。
他回過頭來,看見教室的燈沒關,然后,他打了一個響指。
燈滅了。
張云霄朝著學校大門反方向走去。
他穿過寂靜的校園。
在華欣中學流傳著幾個異聞,張云霄當初在QQ上的校群看到過一條鏈接:
震驚!學校宿舍樓附近的路燈凌晨時無故亮起,疑似福爾摩斯密碼!
剛看到這條鏈接時,張云霄還有點興趣,點進去看了看。
那是一個視頻,位置在男生宿舍的右邊,拍攝角度很高,張云霄斷定是監(jiān)控拍攝的,不過張云霄也挺佩服這個視頻的發(fā)布者,居然截取,不,竊取學校監(jiān)控錄像,還成功了。
張云霄仔細看了這個視頻三遍,最后確定這的確是福爾摩斯密碼,不過張云霄發(fā)現(xiàn)這個視頻時是初一,能力有限,只能翻譯幾個字:
學校有
學校有什么?
張云霄好奇的想到。
他再次點開QQ,點進了校群,100條消息覆蓋了那條鏈接。
他廢了好長時間才翻到那條鏈接。
他看到了鏈接的發(fā)送人:
裔
沒有任何符號,就這么一個字。
打開充滿銹跡的黑色大門,一輛布加迪威龍正在門口停著,張云霄打開副駕駛車門,坐了進去。
濃重的香煙味充滿了整張車,張云霄不由自主的捂住了口鼻,心情煩躁的打開了車窗。
他實在受不了駕駛位身穿西裝的老男人抽的香煙味。
“老混蛋知道后會殺了你的,塞巴斯蒂安叔叔。”張云霄將車窗關上。
“知道知道,我沒抽雪茄就不錯了?!边@個老男人是一個外國人,留著白色的短發(fā),嘴巴和下巴留著一些胡須。
然而他卻說著一口標準的上海話。
剛剛他還抱怨這死天氣讓他沒買到李大媽的驢打滾。
他將香煙掐滅。
“回家了,路易斯先生他找你有事?!?p> “在我面前不用用這個名字。什么事?”
“好像是轉學的事。”
“啊啊……”
張云霄把頭靠在了窗子上,凝視著天空。
灰色的,陰沉的,壓抑的。
暴風雨前的寧靜。
“到家了沒?”
項辰的手機亮了,是楊宇發(fā)來的信息。
項辰快速的回復了:
“到了,下了?!?p> 遠處的保袖廣場——
“喂?到了沒?。康搅税?!”
保袖廣場的入口處,一群不良青年正蹲在那里,拿著煙,吞云吐霧,剛喝完一瓶酒,直接摔碎在地上。
“誒,誒!誒!素質素質!”
為首的男生指了指把酒瓶摔碎的男生。
“今天只是來談判的啊,都他媽的別給我亂搞啊……”男生站了起來,向站在旁邊的人擺了擺手:“誒,煙?!?p> “誒誒,好的龍哥。”
“那邊的大爺大媽讓開點,咱們有點事要處理?!?p> 點燃了煙,吸了一口,又一把搶過了站在他旁邊的人的啤酒,喝了一大口,又轉身從一個矮個子手上拿著的紙袋里抽出一根牛肉串,他右手牛肉串,左手啤酒,無名指和中指上還夾著一根煙。
他一會就把牛肉串擼完,啤酒喝完,隨后全部扔進垃圾桶里。
“你們聯(lián)系辰哥了沒有?”關義拿著一根牙簽剔牙,然后左手摟住一個小弟說到,同時,他手上的煙也熄滅了。
“還沒呢,義哥?!毙〉芤贿呎f著,一邊從口袋里拿出打火機,給關義重新點燃了煙。
“怎么干事的你????”關義用右手重重的拍了一下小弟的腦袋。
“我覺得,這么晚了,把人家叫出來,怪不好的。”小弟摸了摸腦袋,剛想把打火機收進口袋,卻被關義一把搶了過來。
“拿來!”
“龍哥,你不是說……不能搶別人的……東西嗎?”
項辰家里——
項辰家里透著一股檀香,客廳里,管家正彈奏著貝多芬的鋼琴曲《月光》。
項辰推開浴室門,身上有一股寶格麗的香味。身上未干的水勾勒出他的六塊腹肌以及他的人魚線。
他換上了黑色風衣,黑色運動褲,黑色棒球帽,又去角落拿了裝著棒球棍的棒球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