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你點了沒點啊?怎么還沒放我們的歌?”黃凱等歌等得心慌,餓也餓得慌,桌上的檸檬水都不知道喝多少杯了。
云海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表,馬上到八點了。
“可能點歌的有點多,還沒輪到我們?!眲w揚看了云海一眼,拿著一根筷子在手中轉(zhuǎn)著玩兒。
“那可惜了,我們云大帥哥寫得那么詩情畫意的祝福,就該念出來讓其他點歌的人聽聽,什么叫做......”
黃凱的話還沒說完,一曲末,凡萱的聲音再次響起:
“接下來,是今晚的最后一首歌了,這位朋友以一首詩歌開頭,將一份最誠摯的祝福送給今天在場的每一個人......”
“來啦!哈哈,壓軸??!”
“我就說,凡萱看到是我發(fā)的,怎么可能視而不見!”
忽略掉耳邊黃凱不停地聒噪,云海的嘴角慢慢勾起,輕抿著的薄唇微微開啟,跟著音響里的聲音無聲地念著那首詩。
“這位朋友說喜歡這首詩的開頭,卻不喜歡這首詩的結(jié)尾,而我恰恰覺得結(jié)尾才是整首詩的精華所在:死怎能不從容不迫,愛又怎能無動于衷,只要彼此愛過一次,就是無憾的人生?!?p> “我覺得,人的一生總是在不斷的擁有和失去,擁有今天,失去昨天,擁有現(xiàn)在,失去過往。永恒的愛是存在的嗎?我相信是存在的,但能遇到的人寥寥無幾。”
“所以,不必執(zhí)著于永恒這個話題,珍惜當(dāng)下才是最重要的,最后,我也想把這首詩的作者所寫的另外一句話作為結(jié)束語,送給今晚來到city of sky的所有朋友:我微笑著走向生活,無論生活以什么方式回敬我。朋友們,晚安!”
《獨一無二的你》的前奏響起,凡萱的聲音在音響里漸漸淡去,云海抬頭望向那扇門,隱忍著心中巨大的失落,靜靜等待它的開啟。
播音室里,凡萱挺直的脊背漸漸放松,輕輕往后一靠,整個人陷進了寬大的真皮椅子里。
耳機里,一陣輕柔的吉他聲鉆入耳膜,云海的聲音也隨之而來。
每次假裝不經(jīng)意回頭
總會看到你微笑的眼眸
藏在心中的秘密
總被你一眼看透
喜歡陪你一起仰望夜空
微風(fēng)輕輕將你推入我懷中
你笑我唱
仿佛已到世界的盡頭
......
凡萱還是第一次完整地聽完這首歌,上一次是在搬家時,偶遇一個云海的粉絲,將一只耳機塞進了她的耳朵里。
也是在那天,她獨自一人躲在人來人往的廣場,看著大屏幕上的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人,然后這個人就真的從天而降了。
之所以那天會哭得如此失態(tài),一是因為搬家?guī)淼墓驴酂o依的感覺讓人難受,二是因為云海的這首歌寫得全是他們的過往。
所以,凡萱不敢聽。
歌曲剛剛放完,放在一邊的手機屏幕無聲的亮了一下,凡萱拿起來一看,是黃凱催促她快過去了。
剛把電腦關(guān)閉,門口就想起了敲門聲。
凡萱走過去,打開了門。
“主播大人辛苦了!給......”孟衍城站在門口,手上拿著一杯奶茶,臉上的笑容在見到凡萱的那一刻突然凝固在了臉上。
“孟總好?!狈草娑Y貌地問了一聲好,將門打開了,“我馬上收拾好,是就在這里談還是去您辦公室?”
孟衍誠走進來,隨意掃了四周一眼,又將目光停留在了凡萱臉上,準(zhǔn)確來說,是那雙眼睛上。
眼眶都是紅的,眼里也是濕潤的,像是哭過,或是快要哭了。
“你......吃晚飯了嗎?”話都嘴邊又繞了一個彎,孟衍誠嘴角噙著笑,一雙深邃的眼眸直視著眼前人。
“還沒,有同學(xué)在等我吃飯,我們聊完我就過去?!狈草姹硨χ涎苷\,將所有的設(shè)備電源一一關(guān)閉,再次檢查無誤后,才轉(zhuǎn)過了身。
孟衍誠朝她走近了兩步,提起奶茶的口袋遞到凡萱面前,“給你買了奶茶,還是熱的,先喝點兒?”
凡萱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她不喜歡吃甜食,也覺得......孟衍誠的這個舉動似乎有些不對勁兒。
“不喜歡?”孟衍誠很會察言觀色,轉(zhuǎn)身將奶茶放到了茶幾上,自己也跟著坐到了沙發(fā)上。
見凡萱還站著,孟衍誠朝她抬了抬下巴,語氣帶著些調(diào)侃,“看來,專門為主播大人準(zhǔn)備的椅子不怎么樣,你都不愿意坐?!?p> 凡萱將椅子轉(zhuǎn)了個方向坐了上去,正對著孟衍誠,開門見山道:“不知道孟總今天想聊什么,是節(jié)目有哪里做的不好嗎?”
孟衍誠微微俯身,將手肘擱在膝蓋上,手掌撐著下巴,搖了搖頭,“今天我們不聊節(jié)目了,我知道你趕時間,再說,今晚我全程聽下來后覺得你的設(shè)計挺好的,沒什么要改的了?!?p> 凡萱心想,那你還來找我干嘛?
仿佛聽到了凡萱的心聲似的,孟衍誠笑道:“田凡萱,我覺得我們的緣分匪淺?!?p> 如果剛剛的那個舉動還不夠證明的話,這句話,足夠應(yīng)證凡萱心中的猜測了。
“哦?是嗎?”凡萱表面不動聲色,內(nèi)心卻有些忐忑。
她以前遇到的追求者大多是同齡人,且?guī)缀醵际菍W(xué)生,應(yīng)付起來算是不難。
可眼前這個人,明顯是運籌帷幄的天之驕子,豐富的人生閱歷讓他一眼就能看穿你心中所想。
那雙深邃的眼眸,凡萱不敢直視,仿佛看一眼,就要被卷入深淵之中。
這樣的人,凡萱有點應(yīng)付不來。
“2011年,隴嶺的西林雪山暴雪導(dǎo)致索道癱瘓,你在廣播里指揮游客在工作人員的帶領(lǐng)下走環(huán)山公路徒步下山?!泵涎苷\一瞬不瞬地看著凡萱,見到了她眸中的驚訝神色。
凡萱的確很驚訝,沒想到孟老板會突然提到這件事。
那是凡萱在大一寒假時去到隴嶺市的西林雪山做兼職,工作就是播音員。
對于這一年,對于西林雪山,凡萱的印象真的太深刻了。
“您......當(dāng)時也在山上?”凡萱問道。
“嗯,我在?!泵涎苷\點點頭,嘴角笑意更甚,“也是在那里,第一次聽到你的聲音?!?p>
羊角小辮
云海:“怎么還不來!” 孟衍誠:“等等,我在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