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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非錄

第二十二章 禮堂告別

無非錄 花輕鴻 4015 2023-03-30 23:03:27

  第二天一早,蕭冰起來做了早飯,兩個人吃了。隨后蕭冰又從自己的房間拿出來兩個包裹,讓蕭夜拿了一個,自己拿了一個,出門而去。蕭夜心想:“姑姑給她自己的衣服打了一個包裹,我的衣服都在馬上,怎么還給我也打了一個包裹。”心中疑惑,用手摸了摸包裹,感覺里面的東西硬硬的,沉沉的,不像是衣服,倒也不敢打開來看。知道姑姑去屋后馬廄牽馬,便將自己的馬解了韁繩讓馬兒隨地吃點草料,等著蕭冰牽馬回來一起出發(fā)。

  蕭夜跟在蕭冰后面騎馬走了大約五里地來到一處村莊。蕭夜放眼一看,吃了一驚,這個村子和他這輩子見過的其他村莊都不一樣。這里的房子似乎都是用鐵礦石建的,黑乎乎的。蕭冰騎馬進(jìn)村,村里人見了她,有人叫她一聲:“女長老”,還有更多的人向蕭冰屈身致意,而蕭冰則在馬上逐個點頭回禮。蕭夜跟在后面,也只好輕輕點頭,心想:“姑姑很受村民的擁戴。”

  蕭冰騎馬來到村里一處大屋子前下了馬,蕭夜一看,大屋子的門楣上掛著一個橫匾,上書“天人一元”,蕭夜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蕭冰招手示意蕭夜跟她進(jìn)去,屋子很大,但詭異的是,大白天的,屋子里卻黑乎乎的,幾乎沒什么光亮,蕭夜心中略過一絲害怕,輕輕叫了一聲“姑姑”。蕭冰低聲道:“輕聲,跟我來,沒事?!?p>  兩人往前走了一會兒,蕭冰在昏暗的屋子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拐了幾個彎,終于前面露出了光亮,蕭夜見到光亮輕輕的松了一口氣。越走越亮,兩人又走了大約三百步,來到一處鐵門前,蕭冰敲了敲門環(huán),說道:“馬叔叔,是我?!边^了一會,里面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啊,是小冰啊,你好久不來咯?!遍T“咔咔”的開了。

  蕭夜看去,一個頭發(fā)灰白的老者,大約七十歲左右,身形矮小,但眼中精光很盛,太陽穴鼓起,顯然是一位武林高手,他年紀(jì)尚輕,也不知道這個馬老頭是什么來頭。蕭冰帶著蕭夜進(jìn)了鐵門。蕭夜一看,鐵門內(nèi)空間倒是不大,一張床,一張桌子,兩把椅子,一些衣物。就是這位馬老頭一個人住的。蕭夜心想:“肯定還有什么通道可以解手洗浴,不然豈不是要臭死了?!?p>  蕭冰對蕭夜說道:“夜兒,你把你的包裹打開?!笔捯惯@才想起來自己的這個包裹奇奇怪怪的,趕緊從身上拿下來放在桌上打開。包裹一打開,蕭夜一看,原來里面那個硬硬的東西是一塊石頭,難怪又硬又沉。蕭夜見這石頭,顏色暗青,且發(fā)出幽幽的青色光芒,很是奇特。上面還有奇奇怪怪的紋路,像是鬼畫符一般。

  蕭冰說道:“馬叔叔,這東西一直放在我那,我參詳了很久,這么些年,也還是沒有頭緒。”馬老者說道:“怪不了你,這個東西以前從沒見過,我這里這塊我也是像對寶貝疙瘩一樣,日日看,夜夜瞧,也看不出什么來。你今天來為了這塊石頭?”蕭冰道:“馬叔叔,這位是我的侄兒,我要離開了,所以把這塊石頭帶過來,我想還是交給你比較好。”

  蕭夜向馬老者抱拳致意。馬老者也抱拳回禮:“令侄形貌英偉,一身正氣,后生可畏啊。你要去哪里?”蕭冰聽后哈哈一笑,蕭夜連忙謙遜幾句。蕭冰道:“馬叔叔,我要隨我侄兒去辦點事,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所以我來和大伙告?zhèn)€別。我想在村里開個大會,我要離開了,我要把事情都交代下。你幫我把大伙都召集起來?!瘪R老頭道:“行啊,那就未時正在村的大禮堂?!?p>  到了未時,馬老者將村民召集在大禮堂,馬老者登臺說道:“大伙靜靜,今兒把大伙召集起來,是因為我們的女長老要離開我們村了,她有話要交代給大家,也想和大伙說幾句心里話,好好告?zhèn)€別,我們聽她說說吧?!贝迕衤犅劥搜?,紛紛輕聲議論。蕭冰登臺說道:“各位鄉(xiāng)親,大伙都好嗎?”村民轟然稱“好”。蕭冰又說:“我要離開了,我很舍不得大家。我在這里住了這么多年,雖然后來幾年我搬了出去,可是離村子很近,我感覺還是跟大家在一起的。但是我現(xiàn)在真的要走了,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回來看看大伙?!?p>  這時有村民說道:“女長老,你為了什么事要走?”蕭冰說道:“我離家二十幾年,我要回去見見我爹,我的兄長?!贝迕衤犓@么說,說道:“那是該當(dāng)?shù)??!笔挶溃骸拔壹译x這里很遠(yuǎn),這次回去山長水遠(yuǎn),以后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jī)會再來看望大家?!贝迕駛兗娂娬f道:“我們一直在這里等著女長老?!?p>  蕭冰聽到這話再也忍不住,淚水從臉上輕輕滑落。努力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好一會才說道:“我們村出了那個神秘的礦藏,這幾年來,我日日思索,仍然不知道這礦石的成分,但是我一直相信這礦石是上天賜給我們的,日后總有大用處。希望村里的后生能繼續(xù)研究。我雖然沒有將這石頭研究明白,但是這些年我也記了很多筆記,我會將我的筆記交給馬圣杰馬叔叔?!?p>  蕭夜聽到“馬圣杰”的名字猛然想起伯父曾經(jīng)和他談?wù)撎煜掠⑿?,里面就有說到山西馬家。馬圣雄,馬圣杰兩兄弟。想不到馬氏兄弟已到了這般年紀(jì)。伯父和自己說起馬氏兄弟時說的都是他們兄弟年輕時在江湖上闖名立萬的英雄事跡,自己潛意識里一直以為馬氏兄弟還很年輕。其實伯父說的都是四五十年前的江湖舊聞了,馬氏兄弟如今自然年事已高了。不知道今天馬圣雄在不在。

  蕭冰繼續(xù)說道:“多年以來我一個女人出門在外,住在村子里,多蒙鄉(xiāng)親們照顧看護(hù),我很念鄉(xiāng)親們的情誼?!贝迕駛兗娂娬f道:“女長老,我們村子多虧了有你,不然早被惡霸匪徒給害了,是我們報答你的恩情才是?!?p>  蕭冰又說了很多話,鄉(xiāng)親們也是紛紛回應(yīng),大家都很有感觸,想到今日一別,以后難有再見之日,村民都很傷感,女人們都流下淚來。蕭冰也跟著落淚。最后蕭冰說道:“話總要說到頭,總之我顏冰很感念大家,我會一直記得大伙的。”

  說完正準(zhǔn)備走下禮臺。這時村民人群中站出來一個年輕人,那人對蕭冰喊道:“女長老,且慢?!笔挶勓酝2睫D(zhuǎn)頭向那年輕人看去。那年輕人說道:“女長老,多承教誨,女長老在我們村的這幾年,我們?nèi)迳舷吕侠仙偕俣己苁鞘芙?。女長老曾說‘人生天地間,當(dāng)牢記忠孝節(jié)義四個字’?!?p>  蕭冰不知道他到底要說什么,只能不發(fā)一言,靜靜的聽著。那年輕人繼續(xù)說道:“我爹臨終前再三叮囑,要我為他報仇,我身為人子,為父報仇是為孝,是不是?”蕭冰聽到此處,說道:“不錯。”那年輕人說道:“好,那么今日我就要為父報仇。女長老,請吧?!笔捯孤牭健罢埌伞倍?,還一頭霧水,但是蕭冰和臺下的村民卻無一人驚訝。因為當(dāng)年蕭冰為了要強(qiáng)行開采神秘礦藏,而遭村民阻撓時,其中一位阻撓者因為和蕭冰發(fā)生直接的肢體沖突而倒地重傷,以致隨后不治身亡。而現(xiàn)在這位年輕人就是當(dāng)年那位身亡村民的兒子。

  蕭冰走下臺來,向四周村民一拱手,說道:“各位鄉(xiāng)親父老,今日我與馬勇二人比武決勝敗,亦決生死,請大伙做個見證,生死各安天命,不得尋仇。”村民們紛紛后退將大禮堂中間的場地空了出來。年輕人雙手一擺,立了一個起手式,蕭冰神情嚴(yán)肅,倒沒擺什么架勢。就是靜靜的站著。蕭夜心中不由的為蕭冰擔(dān)心起來。不知道那個年輕人功夫怎么樣,人家為父報仇必定拼盡全力。只見那個叫馬勇的年輕人出拳如風(fēng)一拳向蕭冰的腋下打來,蕭冰不閃不避,出手快極,抓住馬勇的手腕輕輕往旁邊一帶,馬勇這一拳就打了一個空。

  馬勇一擊不中,順著被蕭冰的一帶之力,右足往前跨步,左足向后反踢,攻向蕭冰腿部,蕭冰叫一聲“好”,左掌迅雷之勢劈下正好切在馬勇的腳腕上。馬勇大驚,只覺腳腕處一疼,已被劈中。忙收腳轉(zhuǎn)身,本以為左腳必受重傷,誰知左足著地并無不適,仍能正??绮?,才知蕭冰手下留情。馬勇心中感激,但面上絲毫不露,揮動著雙掌又再攻來。

  不過這次他的攻擊來勢很慢,掌法飄忽,蕭冰見了心中暗贊一聲,隨即凝神接戰(zhàn)。見馬勇一掌忽然而至打向自己左肩,身形一晃,避過這一掌,隨后右掌揮出,拍向馬勇手肘外側(cè)。馬勇形格勢禁,不得不收掌閃避,不然一條胳膊就要從中斷開。馬勇收掌再發(fā),連出了二三十掌,掌法飄忽,往往他的手掌快要拍到蕭冰身上時,蕭冰才看到掌從何來。

  但奇怪的是,無論馬勇的出掌多么迅捷,蕭冰總能在被打到身上之前的最后一刻閃身躲避,并成功反擊,逼得馬勇轉(zhuǎn)攻為守。如此這般,當(dāng)馬勇出到七八十掌時,已經(jīng)累到呼呼喘氣,卻無一掌奏效。這時馬勇又出一掌,蕭冰見馬勇精力已經(jīng)不濟(jì),呼的一掌拍出正中馬勇發(fā)來的這一掌,馬勇猛得感受到一股大力襲來,一個抵?jǐn)巢蛔∪思奔钡耐蟮谷ィ说囊宦曀ぴ诹饲啻u地上,疼得悶聲哼哼。

  蕭冰看著地上的馬勇說道:“你很不錯,掌法很好,可惜還不夠快,只要再快一些,我就躲不過去了。之前我教你的心法你要再多加練習(xí),要練快,就一條,一心一用,去掉不需要的動作,反復(fù)的練習(xí)。功夫是熬出來的,只能靠多加練習(xí),自己多用心?!?p>  馬勇從地上站起,向蕭冰躬身行禮,恭恭敬敬的答了一聲“是?!鞭D(zhuǎn)身又向鄉(xiāng)親們四方抱拳,說道:“我馬勇今日為父報仇,怎奈技不如人,打不過人家,只好回家再練上十年二十年功夫,再厚著臉皮向人家討教?!闭f罷轉(zhuǎn)身又向蕭冰行了一禮。蕭冰說道:“你總有一日會勝過我,這是肯定的。我盼你習(xí)得一身武藝將來能鋤強(qiáng)扶弱,解人困厄,不忘了習(xí)武之人的本心?!瘪R勇答了一聲“是”,又再行了一禮,這才出禮堂而去。

  其實大伙都知道當(dāng)年鄉(xiāng)親們反對開采神秘礦石,只是怕這沒見過的東西給村里招來禍?zhǔn)?。馬勇的爹那件事純屬是混亂中的意外。后來村民們發(fā)現(xiàn)用神秘的礦石煉制的鐵器,農(nóng)具鋒利無比,且極其耐用,幾乎達(dá)到了一物傳三代的地步。到了這個境況,村民們不但不反對開采,還稱贊她大大提高了村民的生產(chǎn)生活效率。加上之前蕭冰為村民們除去了惡霸匪徒,這一來村民們將蕭冰捧得很高,尊為“女長老”。

  蕭冰本來話已經(jīng)說完了,這時跟馬勇過了幾招,心中又想到了什么,說道:“鄉(xiāng)親們,我教大家習(xí)武一是為了讓大家能身強(qiáng)體健,少受病痛折磨。二是為了讓大家能鋤強(qiáng)扶弱,匡扶世間正道。我們只能自己救護(hù)自己,靠別人是靠不住的。我走后,大伙要繼續(xù)勤加練習(xí),不要把功夫荒廢了。世道動亂,往日有惡霸,今日除去了,往后呢。只要世道不平,就永遠(yuǎn)有惡霸。我們要有打敗惡霸的能力,我們要有把日子過下去的能力。鄉(xiāng)親們,后會有期?!闭f完,蕭冰深深的鞠了一躬。蕭夜在旁聽了蕭冰的話,也很有感觸。馬圣杰待蕭冰走下禮臺之后又上臺和鄉(xiāng)親們說了幾句,大伙才散去。之后馬圣杰又和蕭冰說了會話,蕭冰這才和蕭夜二人騎馬離開了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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