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景沁園.
邢年年來到程舶川的書房。
邢年年就覺得從醫(yī)院回來后越發(fā)覺得大家的情緒不對，可是什么都問不出來。
“是不是奶奶的病...”邢年年還是忍不住問，也在打量程舶川的神情，在醫(yī)院的時候就覺得病房里的氛圍很沉重，說不出的壓抑。
程舶川放下手上文件，表情是看不出什么的，“寶貝怎么了？”
一副沒有聽懂的樣子。
“我回去后你們的表情都怪怪的，尤其爺爺?shù)难劬Χ技t了，情緒很低落。程舶川?！毙夏昴曜匠滩按▽γ妫骸澳銈儎e瞞著我?！?p> 程舶川寬大修長的手搭在邢年年的手上，收緊，溫暖的包裹著邢年年的手，斂了斂呼吸，如往常一般溫和的說話：“寶貝別想多了，我們只是在討論后天生日該怎么給你過，要讓大家都開心，奶奶能夠出院回家給你過?！?p> 邢年年還是有些狐疑，只是又不知道哪里怪怪的，大家也沒必要欺瞞自己，咬了下下唇，還是點點頭：“好吧。”
也希望是自己多想了，奶奶一點事情都沒有。
--
春日中旬。
醫(yī)院的消毒水味清冽的散發(fā)著。
醫(yī)院的花園里也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也有花開的香味，春日的萬物復蘇夾雜著青草的清香，讓人的心情也消散開來。
穆念和邢年年在樓下花園里坐著聊天，天氣回溫的很快，在太陽下待一會就有薄汗在額頭，在花園里陰涼的亭子里休憩。
程真和程舶川在沈知予的辦公室討論手術的時間，結果雖然是殘酷的，但手術還是要做，能減輕穆念的痛苦就是他們現(xiàn)在唯一的辦法。
“年年，生日有什么想要的嗎？”穆念問。
邢年年沒有什么特別想要的，現(xiàn)在想要的就是：“我希望我每年生日奶奶都能陪我一起過?！?p> 穆念蒼白的臉色因為曬過太陽有著正常的紅潤，拍拍邢年年的手無奈的笑著：“奶奶可能做不到呀，奶奶已經老了，而我們年年還這么年輕，怎么做得到每年一起過生日呢?！?p> 邢年年正想開口說話，手機響起，有電話。
是周千祈。
隨意的說了幾句，很快掛了電話。
“奶奶，我給你介紹我的朋友，周千祈，他馬上過來了?！毙夏昴暾f。
穆念慈祥的笑著：“周千祈??？奶奶也很想見見他呢?！?p> 半個小時后周千祈只身到來，戴著鴨舌帽和口罩，一身淡色系的穿著，人高挑又清瘦，清爽又少年感。
周千祈對邢年年招手后摘下帽子口罩對穆念禮貌的打招呼：“程奶奶好，我是周千祈。”
穆念滿意的點頭：“好，長得真好看，難怪那么招人喜歡，聽著佳佳一直給我安利你的種種，我都要成為你的粉絲啦?！?p> 周千祈微楞，微微羞澀的笑著：“謝謝程奶奶?！?p> 這個程舶川的奶奶這么和善美麗，怎么程舶川就這么討厭呢！周千祈暗自想著，面前的程奶奶渾身散發(fā)著知書達理，是個親切和善的人，可不像程舶川橫眉冷眼的誰欠他錢一樣。
“找我什么事情呀？”邢年年問，剛剛周千祈電話里就詢問自己在哪，但沒說什么事情。
“你不是明天生日了嘛，今天晚上我就要去外參加活動了，所以想把禮物先給你?！敝芮硪仓烂魈煨夏昴曜约嚎刹蝗菀滓姷剿滩按隙ㄐ臋C的阻攔。
邢年年還沒有看見禮物就很開心：“謝謝，你真好，不愧是我好哥們?！毙夏昴旮袆?，周千祈都記得自己的生日。
周千祈把背在身后的手轉前面來，一個包裝奢華又小眾的禮品袋入眼，“我也不知道該送你什么好，這雙鞋子挺好看的挺適合你的。”說完內心有點緊張，會不會不太好。
邢年年接過，微微皺眉，嘟囔著：“你以后不要送我這么貴重的禮物了，我真的一點都不介意沒有禮物的?！卑b看著就很貴了，肯定又花了不少錢了吧。
“給你就收著吧，你還會嫌棄禮物多嗎？小時候你不是最愛收禮物了?！敝芮砣嗳嘈夏昴甑念^發(fā)，眼里噙著笑。
“嘖。”邢年年拍開周千祈的手：“頭發(fā)給你揉亂了。”
“我回來在請你吃飯。”
“可別，吃飯這事得我來請你了，都收你那么多禮物了?！?p> “好，你請，錢包準備好?！?p> 穆念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周千祈。
“那程奶奶我就先走了，不打擾你了，祝你早日出院?！敝芮砦澲Y貌的對穆念說，說完又對著邢年年擺擺手，戴好帽子和口罩離開。
穆念望著周千祈離開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
穆念怎么會看不懂周千祈眼里藏不住的感情，隱忍的克制，蘊含的情愫濃烈而深沉。
穆念的目光看向邢年年，幸好年年對感情比較遲鈍，直來直去的慣了，單純的以為周千祈是好朋友的關系，看不出周千祈對她的感情。
“奶奶，是不是本人更帥一點，偷偷告訴你哦他小時候可是個小胖子呢。”邢年年說。
穆念彎唇，“年年很喜歡這個朋友呢?！?p> 邢年年不好意思的笑笑：“周千祈是我從小的好朋友，他對我很好，所以我也要好好的對他，他真的幫了我很多，如果他有需要我?guī)兔Φ牡胤轿乙欢〞敛华q豫的去幫他的?！?p> 穆念慈祥的笑著，靜靜的聽著邢年年講述周千祈和她小時候的事情。
“奶奶我們回去吧，該回去吃藥了?！毙夏昴昕戳搜蹠r間出來已經兩個多小時了。
“恩，好?！?p> 坐上電梯到達樓層門打開正好遇見準備下樓的程舶川。
“我來推吧?！背滩按ń舆^穆念的輪椅推，看向身側的邢年年說：“去哪里散步了？”
“就在樓下花園的亭子里，周千祈還過來給我送生日禮物了呢?！毙夏昴晷ρ蹚潖澋恼f著：“等下個月他生日我也要好好準備禮物，不能老是他送我。”
程舶川的眉心微跳，淡淡的看了眼包裝盒。
這個周千祈...
沈知予在病房里，和程真說話著，門被推開他們也看過去結束了談話。
程舶川推著穆念到沙發(fā)邊，程真上前拿起藥喂給穆念，倒好溫水服用。
“我要睡一會了，有點累了?！蹦履钣行┢v了，明明只是在外兩個小時身體就撐不住了，越發(fā)覺得沉重疲憊。
程舶川抱起穆念回病床上，穆念的體重也是越發(fā)的輕了。
讓人心疼的重量。
病房里也需要安靜，留下程真陪著穆念休息。
沈知予對程舶川使了個眼色，要單獨聊一下，程舶川的手搭上邢年年的肩膀柔聲說：“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p> “恩，好，我等你?！毙夏昴旯皂樀狞c點頭，在走廊上的長椅坐下。
程舶川和沈知予到一旁說話，臉色很是沉重不好看，嘴唇開開合合的就是聽不清說什么，邢年年也沒有刻意去聽，無聊的晃著小腿看著前方的醫(yī)院注意事項文字。
說了十幾分鐘才慢慢結束，坐在邢年年的身旁有些無力。
邢年年牽住程舶川的手，擔憂的說：“你要不要去好好睡一下，你這幾天都沒有休息好。”
這幾天都是公司醫(yī)院的兩頭跑，有時候晚上回家還要處理緊急文件。
程舶川側頭，把腦袋輕輕擱在邢年年的肩膀，闔上眼睫輕輕的呼吸：“我靠一會就好了?！?p> 邢年年把肩膀撐的直直的，因為程舶川太高了為了能讓程舶川休憩的舒服一點，放輕自己的呼吸動作能讓程舶川好好休息。
很快程舶川就傳來睡著的呼吸，邢年年心疼的不行，程舶川喜歡什么事情都做的很好，什么事情都攬到自己身上，可是這樣子身體怎么承受的了。
程舶川只是假寐了一下，這樣子的環(huán)境根本不能放心入睡，只是眼皮也是很沉重，靠上邢年年的肩膀聞著邢年年香甜的氣息就很容易放松下來。
微微睡著十幾分鐘程舶川緩緩睜開眼睛，坐直身體，捏捏邢年年的肩膀：“很酸吧，對不起寶貝，不小心睡著了?！?p> 邢年年搖搖頭，眼神真摯的看著程舶川：“我也想能幫到你。”
“你只要一直陪著我身邊我就什么都不累了。”程舶川笑著捏捏邢年年的臉蛋：“看著你我就能量滿滿了?！?p> 邢年年撲進程舶川的懷里：“程舶川~”
程舶川抱緊邢年年：“恩?！?p> “我也是只要看著你在我身旁就什么都不怕了，我相信你，我相信你程舶川?！毙夏昴陳炘诔滩按ǖ膽牙飯远ǖ恼f著，把心里的話說出來。
程舶川心里也是被邢年年軟化著，只想什么都給她，她只要看見好的就可以了，其它負面的東西自己承受就夠了，邢年年難過他只會更加難過，他的情緒隨著邢年年的情緒而變化。
吃過飯，程舶川帶著邢年年出去不讓她看見穆念吃飯的情況。
穆念現(xiàn)在吃什么都沒有胃口，大多吃什么吐什么，很是狼狽心酸，穆念反復強調讓程舶川帶著邢年年出去隨便走走不要看見她這么難受的樣子。
穆念不想邢年年回憶起她這個奶奶的最后場景是這么痛苦的。
她只想把好的一面呈現(xiàn)給邢年年。
邢年年是被愛著的。
大家都只想保護著邢年年，他們是一家人，只想把好的給她。
傍晚的醫(yī)院夜風也是清爽的習習的吹著。
邢年年和程舶川手牽著手走在花園里，感受著這一刻的愜意。
傍晚時分的花園里人比較少，環(huán)境清凈又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