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靈力耗盡的蝶依精疲力盡的躺在床上,嘴角掛著一絲口水,一只小巧的腳從錦絲被中蹬了出來,懸在床邊,渾然不知此幕被外人給偷看了去。
“偷窺他人之家,可非君子所為?!?p> 鷹翼癡癡的看著那張一模一樣的臉龐前,心中正掀起驚濤駭浪,聞言心中一驚,脊背瞬間冒出冷汗,一種如刺在背的感覺讓他毛骨悚然,他的背后,不知何時,站了一位黑衣女子,正冷冷的盯著自己。
鷹翼身形迅速退去:“在下無意冒犯,還請前輩見諒?!?p> “這蝴蝶谷,豈是你想來來,想走就走的?”冰冷的聲音如影隨行。
既然躲不多,鷹翼停了下來,夜風(fēng)陣陣,樹枝嘩嘩作響,徒添了幾份蕭瑟之意。
“大哥,你找到夢姐姐了嗎?”一個青衣少年從林中竄了出來。
“你夢姐姐是誰?”
“就是我大哥的媳婦?!鼻嗬氏乱庾R回答,等話說完,才反應(yīng)過來,是這個黑衣女子問的。
“哎,你誰?。渴遣皇且蚕矚g我大哥?我告訴你,除了夢姐姐,我大哥誰都不會喜歡的!”
鷹翼察覺到黑衣女子的殺氣稍微退去一點(diǎn)。
“相似之人,何其之多,我家姑娘自出生以來,從未踏出這蝴蝶谷過半步,定然不是你們要找的人,這次不殺你們,速速離去,不得再來!”
聲落,密林之中,只剩下鷹翼二人,青朗還想反駁兩句,被鷹翼捂著嘴。
一夜無話。
天亮,一聲尖叫傳來,粟粟也聞聲而來。
蝶依使勁拍著自己的臉:“干娘,我怎么了,為什么我不是我了?”
她托起蝶依的小臉,“來,我看看,咦,這眼睛怎么變小了,還有這嘴巴怎么也變大了?”粟粟仔細(xì)端詳著蝶依的臉,心中暗道,嗯,看來昨天趁著月光,給這丫頭塑的形,效果還不錯。
蝶依再次照了照鏡子:“我肯定是在做夢,對不對?”最后盯著鏡中的黑呼呼的自己欲哭無淚,因?yàn)樗呀?jīng)驗(yàn)證了無數(shù)次,她真的不是在做夢,這是真的,她真的不是她了!
粟粟臉上緊繃著,卻在心中笑的前仰后合,她昨天只把這張臉變黑了,忘記了身上,此時蝶依的身上肌膚如雪,這臉,真的是一言難盡。
時光梭梭,轉(zhuǎn)眼,蝶依已經(jīng)頂著這張臉晃悠了上百年。
瀑布依舊聲勢磅礴,清澈的水中,一條身影如游魚般矯捷,現(xiàn)在的她雖然不能截停瀑布,但可以在這水底暗流中穿梭無礙,輕松的從崖壁爬上去。
嘩!
水中竄出一個雪白的身影,蝶依臉上的黑色已經(jīng)褪去,一白遮三丑,雖然算不上絕世美人,但是絕對是個清秀佳人。
她使勁抽動了下鼻子,血腥味?
粟粟做飯,蝶依跟著學(xué),生為一枚吃貨,殺雞宰魚的事,蝶依沒少干,對血腥味極度敏感。
她悄悄的來到山洞內(nèi)。
此時的清泉中,一個女子相背而坐,烏黑的長發(fā)被隆到身前,露出纖瘦的背部,上面鮮血淋漓,布滿血洞,還往外面滲血。
蝶依輕輕的捂著嘴,盡量不發(fā)出任何聲音,慢慢的向外退去。
忽然手腕一痛。
當(dāng)啷!
手中的匕首掉到地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蝶依的頸部被一只纖細(xì)的手,狠狠扼住,慢慢的提了起來,眼前臉龐上,一雙丹鳳眼中滿滿的厭惡,緊緊抿住的紅唇微微張開,咬牙吐出幾個字,“登徒子!”
蝶依瞬間想到了一個詞,傾國傾城,可是此時的她來不及多想,喉嚨火辣辣的痛,腦中的氧氣越來越少,臉色越來漸漸變成豬肝色,靈力球打到女子身上,對方的手中越發(fā)的用力了。心中在咆哮!我是穿了男裝!可我是女的!我是女的!喉嚨被狠狠的掐住,她哪里能叫的出來!
情急之下,蝶依拉起她的另一只手,按到自己胸前。
女子察覺到手中那份柔軟的觸感,愣了一下,鳳眸隨即狠狠的瞪了蝶依一眼,松開手。
咳,咳。
蝶依跌坐在地上,扶著喉嚨,拼命的咳嗽。
等她緩過氣來,怒火一下飆升:“你這姑娘看著精精致致的,怎么不講道理!搶了我的靈泉,還想掐死我!”
女子一身紅衣,襯托的臉色越發(fā)的蒼白,“奇珍異寶,有緣者得之,再者弱肉強(qiáng)食,你打不過我?!?p> 蝶依竄過去,指著靈泉的兩個字,“看到了嗎?蝶依,我的名字!先來后到,懂不懂?”
可是當(dāng)她看到滿池的鮮紅時,心微微緊了一下,這得流多少血?聲音慢慢弱了下來,“算了,既然你都泡過了,那這靈泉就暫時借你,借你三天吧,三天后我再過來!”
看到蝶依的名字清晰的刻在池壁上后,正準(zhǔn)備離開的鳳蕊停下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蝶依,她真的要讓自己三天嗎?她知不知道靈泉有多珍貴!
蝶依以為鳳蕊嫌少,撓了撓頭:“嗯?你傷的這么重,三天是有點(diǎn)少,那五天,最多了!”
鳳蕊在心中默默念道:“這姑娘是傻了吧!”
蝶依看她還是不說話,傲嬌的抱著手臂,“就五天,不能再多了!”
鳳蕊:.......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一巴掌就可以把她拍死!然后把靈池?fù)屃耍∷€傲嬌起來了。
鳳蕊從懷中摸出一個玉簪子,臉色略顯局促,“比不上你的靈池,不過我只有這個了。”
“不用了,就一點(diǎn)泉水。”
鳳蕊強(qiáng)行把玉簪塞到蝶依懷中,噗通一聲,和衣跳進(jìn)水中。
蝶依默默的走到洞口,準(zhǔn)備離開,卻又有點(diǎn)放心不下,轉(zhuǎn)了一圈,又轉(zhuǎn)了回來。
看了看鳳蕊的臉,又摸了摸自己的臉,“唉,想當(dāng)初我也是這么好看的?!?p> 鳳蕊:........這姑娘是多沒有自知之明?
蝶依隨手拿起自己常用的石碗,取出一顆頭頂有點(diǎn)紅的草藥:“看在你這么好看的份上,這顆一點(diǎn)紅送給你了?!?p> 一點(diǎn)紅,葉邊呈鋸齒狀,葉尖處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紅色,止血消腫的效果很好,喜歡陽光,生長在向陽干燥的地方。
近百年沒有玩伴的蝶依此時化身話癆。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
“你的傷怎么這么奇怪?”蝶依想著剛才一個個如針孔般的血洞心底還是有些發(fā)怵,誰這么狠心,把這樣一個小姑娘傷成這樣?
周圍的溫度隨著此話,瞬間冷了幾分。
“需要我?guī)湍惘焸麊??我是木系的?!?p> 鳳蕊終于睜開眼睛,她看了看靈泉中飄蕩的一點(diǎn)紅的殘?jiān)?,不管她多想把這個嘰嘰喳喳的人丟出去,理智都告訴她,她都不應(yīng)該這么做,“我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
“哦,是我吵到你了嗎?”
鳳蕊看白癡一樣看著她。
蝶依又自顧的回答:“好像這里除了我也沒有別人了,那你好好療傷,我等幾天再過來看你。”
過了幾日,當(dāng)她再來到山洞時,紅衣女子已經(jīng)不見蹤影,蝶依念道了兩天,也就將此事拋之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