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蕊的身體,并不適合長期移動,離開藤府片刻,一行三人,便停了下來。
周圍地勢平坦,綠草茵茵,一個參天大樹撐起天然的屏障,蝶依看了看周圍:“就這里吧?!?p> 說著從袖中拿出一條毯子平鋪在地上。
粟粟小心翼翼的將人放了上去,鳳蕊緩緩的睜開眼睛,眸中都是感激,掙扎著就要坐起來。
這一路上,她一直小心翼翼的,這次被藤風抓到,如果不是蝶依,后果,她真的不敢想象。
“乖,別動?!钡篮逯m然她沒救過人,可是這些年救治的阿貓阿狗有很多,每次只要自己輕輕一哄,這立馬乖的不得了。
可是鳳蕊卻在聽到這幾個字后,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嘩嘩的就下來,小時候,娘也是這般哄她的。
粟粟翻身坐到在樹干上,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哎,你別哭呀?!钡罁狭藫夏X袋,有些不知所措,難道動物變成人了就不一樣了?
算了,還是先救人吧!把草藥放在手中碾碎,輕輕的敷到她的傷口上,不得不說,藤雙兒下手真的特別狠,蝶依知道這些傷都是藤雙兒打的之后,有種沖回去把她揍一頓的沖動,不過現(xiàn)在還是壓下心中的想法,一道綠光掛在指尖。
“姑娘,這些藥粉是我經(jīng)過特殊方法提煉的,治療外傷的效果還不錯,我法力淺薄,靈力就要你自己慢慢修復?!?p> “鳳蕊,我叫鳳蕊?!兵P蕊的聲音有些顫抖,不知是痛的還是怎樣。
“蕊,花之心也,別說,你這名字跟相貌還挺配的,不過,如果你笑一笑,那就更配了。”蝶依收回靈力,臉色有些蒼白,隨手掏出一顆還靈丹,丟入口中,鳳蕊已經(jīng)沉沉的睡去。
天不知何時已經(jīng)黑了,粟粟點了一堆篝火,手中正烤著一只金黃發(fā)亮的雞,滋啦滋啦的往外冒著油,香味四溢。
蝶依這才發(fā)現(xiàn)肚子正在咕嚕咕嚕的叫,開心的坐到旁邊。
粟粟把烤好的雞遞了過去,又從旁邊拿起一個,架到火上,慢慢的翻轉(zhuǎn)著。
扯下一個雞腿,蝶依將剩下的寄給粟粟,雖然知道她一定會拒絕,蝶依還是每次吃之前,都會分給粟粟,這次不出所料,還是拒絕了。
火光映在粟粟的臉上,飄忽不定,“丫頭,為什么臨時改變計劃?”
蝶依正吃的滿嘴冒油,口齒不清的說道:“在我看到古藤樹膠的時候,就覺得不過是一些小孩子的把戲罷了,最多是我出糗,傷不得我半分,不是什么大奸大惡,那一刻,我突然覺得自己過分了,藤雙兒坑我,已經(jīng)受到了教訓?!?p> 說道此處,她回頭看了渾身是傷鳳蕊,又接著說:“雖然不夠,不過我與鳳蕊不過萍水相逢,這仇,也不該我來。藤老夫人和兩位小姐,對我們不錯,我不想做的過分,他不是挺討厭車梅子的嗎?我可是鼓勵了車梅子一翻,他接下來的日子,應該會熱鬧的很?!?p> 蝶依將口中的肉狠狠的咽下去,突然發(fā)現(xiàn)周身的靈氣越來越濃郁,幾乎要形成實質(zhì)!
粟粟站了起來,直直的盯著星空,隨著粟粟的目光,她也朝天空望去,漫天的繁星,不知何時不見了,天空烏壓壓的,空氣有些壓抑。
粟粟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知善惡,辨是非,依兒,你的第一次天劫,到了。
蝶依一愣,雀躍中帶著些許忐忑,這是她的第一次天劫,代表蛻變,同時也代表毀滅,她能抗過去嗎?
鳳蕊被驚醒,看著天空,掙扎著坐了起來。
“干娘,你照顧好她,我一定可以成功的。”蝶依說完,對著密林深處竄去。
渡劫時,天雷可不長眼睛,一不小心,就會殃及周圍的人,甚至可能會提前觸發(fā)他人的天劫。
轟!
第一道,蝶依頭上蕩起一道黑線。
原來這雷劫竟是可以躲的,自己還以為只能直愣愣的站著讓雷劈。
不過雷劫好像也沒有那么可怕的,但是他們可是說一道比一道厲害,所以蝶依還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第二道,雖然有些驚險,不過還是躲開了。
自己果然高估了自己,跟上次自己看到的雷劫相比,她這個估計連萬分之一都沒有,也不知道那只鷹是什么階位的。
天空中烏云翻滾,天雷再次醞釀起來。
很快,第三道雷劫轟然而下!
蝶依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這次不管自己像往哪個方向閃去,那股危險的氣息都如跗骨之蛆,緊緊的跟隨著自己。
她干脆不躲了,靜靜的站著,巴掌大的小臉仰視天空,大聲的喊道:“來吧!我不怕你!”
一道電流穿過身體,有點類似碰到粟粟結(jié)界的感覺,蝶依活動活動稍微有些麻痹的身體。
第四道!
第五道!
粟粟不放心,迅速治療好風蕊,二人一起跟了上來,看著被天劫劈的外焦里嫩的蝶依,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
“完全是用肉身在抵擋,她沒有抵擋雷劫之物嗎?”
粟粟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蝶依,手心中全部是汗,“我用靈泉淬煉了她的身體,應該是可以抗過去的?!?p> 第八道!
驚雷劈下來的時候,沒有任何痛感,蝶依被拉入一個空白的世界,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魘劫!
多少妖王妖神止步于此,可是對于新晉的妖類,此道驚雷為最好過的一劫。
蝶依看著白茫茫的一片,忽然,遠處出現(xiàn)一個寬厚修長背影,她慢慢的跟了上去。
那人徑直走到一顆枯枝老樹下,她也一路跟了過來。
她想要說話,可是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
遠處,還有一個白衣似雪的女子,幾乎和背景融在了一起。
她站在二人身后,叫了一聲:“阿翼!”
蝶依的腦中亂成一團,她為什么會叫一個陌生人阿翼?
二人終于聽到了,同時轉(zhuǎn)過身來。
她的心突然痛了起來。
“阿翼,你們在做什么?”她再次不受控制的開口。
對面二人對視一眼,同時笑了起來,鷹翼一拂長袖,弋夢的身體像被風吹起一般,向后飄去,然后砸落在地上。
蝶依猛的睜開眼睛,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心中那股壓抑的感覺揮之不去,第八道天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愣生生的劈在她的身上。
痛,從來沒有這么痛過,口中涌出一股甜腥味,鼻尖嗅到一股糊味,蝶依強忍住那撕心裂肺的疼痛,調(diào)動身體為數(shù)不多的靈力,快速的修復著被天雷破壞的七零八碎的體內(nèi),眼睛死死的盯著空中翻涌的云層。
最后一道!
扛過去,她就贏了!
鳳蕊的手中出現(xiàn)一顆晶瑩剔透的珠子,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朝蝶依擲去。
殘影一閃,珠子出現(xiàn)在粟粟手上。
“避雷珠?”粟粟捏著那顆珠子,皺起了眉頭。
鳳蕊有些著急,最后一道天雷馬上就會落下,有了這顆珠子,蝶依會好受不少。
“雷劫對她的身體有好處的,我相信她扛的過的,避雷珠,你收起來,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自己最好也不要用這個東西。”粟粟將珠子塞回她手中,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蝶依,手心全部是汗。
鳳蕊看著手中的珠子,聲音有些顫抖,“為什么不能用?”
粟粟頭也不回的說道,“天道輪回,自有道理,天劫是劫也是機緣,我們妖族,修煉之道,哪有什么捷徑可走,這珠子,第一次天劫如果用了,會導致根基不穩(wěn),對修煉之途凈害無益,至于第二次第三次天劫,這珠子也頂不了什么用?!?p> 想到上面微微的幾道裂痕,她回過頭來,身邊的女子不知何時,流下兩道清淚,不禁問道,“你用了?”
鳳蕊閉上眼睛,輕輕的點頭,原來,背叛來的如此之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