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陽被劉氏推到在地,雖說并未受傷,卻也覺得委屈,撇嘴一哭:“爹爹……”
楚安皺眉,對劉氏的這個行為感到反感,蹲下去就一手把楚陽抱起,既然楚心然已經(jīng)醒來了,也沒有必要留下了,其實心中還是對昨天楚心然做的事情存在一絲隔閡:“皇上傳我入宮,我先帶陽陽離開了,心然既然收到驚嚇就好好養(yǎng)病,不要出去惹弄是非。”
劉氏面色非常難看,楚安是第一次同她這樣說話:“妾身明白,但是長時間在屋里,想必對心然的病沒有幫助,說不定會更加嚴重……”
她看著正在哆嗦的楚心然,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但是既然已成定局,必須得解除禁閉。
楚安沉思了一下,明白劉氏的意思,便也答應了:“心然有空就出去走走散散心吧?!?p> 被褥下面的身體一抖,顯然是因為楚相的話。
楚相抱著楚陽,離開了楚心然的房間,房間內(nèi)只剩下四人。
劉氏還在安慰瑟瑟發(fā)抖的楚心然,楚心然害怕得連自己的容顏也顧不上了。
楚心然顫抖著聲音,伸手指著楚心悠所在的位置,頭依然不愿意出來:“是她,昨晚扮鬼嚇我?!?p> 楚月震驚的看著滿臉淡然的楚心然,本以為她是生病了,沒想到竟然是被嚇暈的,忍住笑意,反倒是一聲裝腔作勢:“大姐姐,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劉氏冷著眼盯向楚心悠,盡顯殺意。
冷哼一聲“你有什么證據(jù)證明我扮鬼嚇你了?”
楚月自然是站在楚心然的一邊的:“二姐姐都被嚇成這樣了,難道有假?”
劉氏直接站起身向楚心悠沖來,狠狠的抓住的楚心悠的手,她的手臂被抓得漸漸泛紅。劉氏紅著眼,痛罵道:“為什么?”
楚心悠冷眼,面帶怒氣:“你給我放開!”
劉氏不但不放開,手上的力更大,想要掐斷了楚心然的手,讓她一輩子就這么毀了。
她手心一顆銀針錐入劉氏的手臂,劉氏吃痛松開了手,后退了幾步,發(fā)髻上的金步搖正在劇烈的晃動:“你對我做了什么?”
聲音響徹了整個房間,楚月第一次看見劉氏發(fā)怒,有些震驚,沒敢說話,只能在一旁洋洋得意地扶著楚心然。
楚心悠面帶微笑,猶如地獄上來的鬼魅,微笑逐漸變得邪惡:“劉姨娘,雖說你的身份高貴,但是入了相府,就應該按著相府的規(guī)矩來,你們母女倆三番四次的使壞,我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千不該萬不該就是別把歪念動到我娘頭上!”
她轉(zhuǎn)身拿了桌上一只酒杯,在手里把玩。
劉氏被楚心悠的氣勢嚇到了,但是轉(zhuǎn)瞬恢復了本來的顏色:“是不是你把我女兒弄成這番模樣?”
她微微一笑,覺得無奈:“你覺得呢?”
劉氏一怒:“果然是你!”
她一雙瞬間襲上劉氏的雙手,在她耳旁輕聲說道:“劉姨娘,不要考驗我的忍耐力!”
松開劉氏的雙手,劉氏松了一口氣便聽到楚心悠的話:“一個姨娘就應該做好姨娘的本分,不要妄想嫡的位置。”
劉氏上前,欲掐住楚心悠的脖子,楚心悠身影一側(cè),劉氏撲空,隨即一聲酒杯碎裂的聲音:“劉姨娘愈加殺害楚相嫡女,此罪怕是難以脫身。”
既然兩人之間的關系裂了,現(xiàn)在沒必要再裝了:“楚月,是大小姐想要殺害二小姐,明白了嗎?”
楚月見二人堅持,默默的點頭。
楚心悠輕笑一聲:“劉姨娘看來是早就在預謀了?”
劉氏坦然承認。
楚心悠低聲在劉氏身前:“劉姨娘,你以為你做事就滴水不漏了?不知楚天明在書院過得如何,我要不要去關注弟弟一下?!?p> 弟弟二字咬牙切齒。
劉氏惱羞成怒:“你敢!”
楚天明,劉氏的次子,年僅十歲,是楚相唯一的兒子,早年就被送到了書院,很少回楚相府。
她譏誚一笑,這有什么不敢的,清楚記得上一世楚天明年好有為,在朝中幫楚相,楚相對這個兒子滿是喜歡,所以毫不猶豫的讓劉氏坐在了相府夫人的位置!
劉氏心里最引以為傲的便是這對兒女,相府唯一的男丁,將來可是得繼承相府的家業(yè)的,不能出什么意外。
蘇氏身居正位,但多年出無一子,相府男丁稀薄,僅有楚天明這一個兒子,楚相非常疼愛這個兒子,很小便送去書院學習。
她看著劉氏臉上的驚慌,對兒子的關心,異常諷刺:“下次你再把歪念動到我娘的身上,你看我敢不敢,我發(fā)誓會把你們挫骨揚灰!”
她面上的威嚴震懾了劉氏,劉氏臉變得有些猙獰,和平時溫婉大方的模樣相差甚遠。
楚月放開了受驚嚇的楚心然,上前扶住了劉氏,傲視一切:“大姐姐,別以為你身份高就可以欺負一個姨娘,劉姨娘說到底也是劉兵部尚書的妹妹?!?p> 楚月的話語讓劉氏有了底氣,一個丫頭片子有什么資格在這里對自己指手畫腳,堂堂兵部尚書的妹妹竟然再此被一個丫頭給欺負了,傳出去豈不是丟臉。
楚心悠看向床上的楚心然,依然驚慌失措,不過比之前好多了,楚心然也不是這般膽小怕事之人,她怕是裝的,這只是對她的一個教訓,誰讓她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在相府里作威作福。
嘲笑一聲:“劉姨娘,二妹妹現(xiàn)在算是名聲盡毀了,依我看不如給妹妹尋思一門普通人家得了,不然又只有做妾的命了。”
嘆息一聲,母女二人真是一樣的。
楚心然聽到這話,急忙起身,面上的驚嚇消失殆盡。
果然是裝的。
楚心然嬌媚的聲音流出:“誰說我要做妾的,三皇子要娶的人是我!”
她看著劉氏和楚心然同一副受寵的樣子就覺得惡心:“哦?是嗎?”
“當然了,三皇子總有一日會和你解除婚約的,到時候你就等著顏面盡失吧!”炫耀著自己的主權,卻不知在別人眼里早就受人嫌棄了。
她眼神變得凌厲,一眼就讓他人感到心虛“楚心然,別自不量力了,你以為三皇子會忤逆皇命娶你這個庶女為妃,別說皇上不會同意,就連世人也會嘲笑你高攀三皇子!”
楚心然發(fā)狂,惡毒的用涂滿丹蔻的鳳指抓楚心悠那張傾國傾城的臉,只要毀了就什么都好了!
“你個賤人!”憑什么要百般受這個賤人的欺辱、壓迫。她舅父是當今圣上的兵部尚書劉威,劉氏一族在當今在朝廷里早就不容小覷了。
楚心悠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用盡全身力氣拿捏,劉氏見勢想要幫,卻被楚心悠一只銀針攔在了一旁:“怎么樣?很疼?”
楚心然感覺到手臂上的酥麻,使不上力,疼得眉頭緊皺,一臉難受:“娘,快來救我?!?p> 劉氏怒吼一聲:“楚心悠,你給我放開!”
她無辜一笑,手上松了力,楚心然跌坐在地上,委屈的怒視她。
劉氏氣憤不已,這個丫頭什么時候變得如此可怕,竟然當眾這般欺負她們母女。
“你當真是準備與我為敵?”
她輕笑,這劉氏還是如此不知深淺:“是又如何?”
劉氏暴怒,扶起地上的楚心然:“你會后悔的!”
她重生以來,只想報當年之仇,既然恨楚心然,定然不讓她就這般痛快的死去,要生不如死!
她一眼便看見了站在一旁的楚月,眸里帶著些幸災樂禍,她不過就是一個墻頭草,總有一天會落得下場。
她轉(zhuǎn)身離去:“我從不做后悔之事!”
今天的事情她非??隙▌⑹喜粫f出去,劉氏在相府后院做了這么多喪盡天良的事情,但是卻貪生怕死,如果她說出去,定怕楚心悠和她來個魚死網(wǎng)破。
這口氣,劉氏只能吞下去。
留下三人憤恨的看著她離去的背影。
這一仇是記下了!
楚心悠出門便被雙兒叫去了蘇氏那邊,蘇氏有些心急,在房中轉(zhuǎn)悠,見楚心悠神情洋溢,逐漸放下心來:“心悠,于情于理我都應該去看看你二妹妹,你為何不讓娘去?”
楚心悠早就讓人來攔住了蘇氏,怕蘇氏受劉氏的欺壓,劉氏把過錯全部算在她頭上。
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去了,給了劉氏一個下馬威,料定劉氏現(xiàn)在有所忌憚了,不敢再做什么手腳。
她滿臉都洋溢著興奮“娘,我去看望了,她們被女兒狠狠的教訓了一頓,您現(xiàn)在可以過去看了?!?p> 蘇氏看著正在傻笑的女兒,不知該怎么辦才好,最終嘆氣一聲:“是不是又去做了什么事惹怒了她們母女倆?”
她一臉無辜,雙眼瞪得非常大,屈身一笑:“娘,女兒什么事情都沒做?!?p> 忽然嚴肅了起來:“女兒發(fā)誓!”
蘇氏無奈的看著這個女兒,真是沒有辦法。
“心悠,對了,過兩日便是皇上的壽宴,你舅父今日便回會來,舅父在邊塞打了一場勝仗,得皇上的贊賞,明日在蘇府設宴,宴請了諸多大臣,明日隨娘親一起過去,向你舅父道賀。”蘇氏一臉嚴肅的說著。
蘇老將軍膝下有二子一女,蘇國夙乃蘇家嫡長子,蘇光平乃蘇家庶二子,蘇輕言乃嫡長女,也正是如今的楚相夫人,楚心悠的母親。
蘇國夙從小便善于習武,年僅十五歲便在戰(zhàn)場上戰(zhàn)功累累,深的皇上的喜愛,如今蘇老將軍在家養(yǎng)老,蘇國夙便繼承的蘇將軍的爵位。
在戰(zhàn)場征戰(zhàn)多年,如今敵人退兵,正好趕上圣上的壽宴,皇上特將蘇國夙召回,并許準設宴,足見皇上對蘇將軍的敬重。
楚心悠還是在小時候見過這個舅父,雖說舅父待人熟知禮儀,但卻異常喜愛這個侄女。
蘇氏作為當家主母,理所應當對子女一視同仁。
第二日蘇氏帶了楚心悠、楚心然、楚月、楚陽前往蘇府,一進蘇府大門,蘇府里早就是人山人海。
朝廷中諸多大臣都是有意討好年輕有為的蘇將軍,所以前來。
楚心悠帶著姐妹去了小姐們游玩的后花園,蘇氏先行去找父親和大哥去了。
楚心然今日一身粉色珠簾衣裙,每走一步便發(fā)出銀鈴的響聲,甚是攝人心魂。她一步踏入后花園,便發(fā)現(xiàn)眾人異樣的眼光,面色一白,從來沒有這般尷尬過。
花園中一個身著鵝黃色衣裙的女子,面容精致,膚如凝脂,沉魚落雁,玉簪高束,青絲猶如瀑布般直下,面露微笑,一顰一笑皆透露出美人如玉。
劉薇薇見進門的粉衣女子,起身便走了過去牽起了她的葇荑,二人感情甚好。
劉薇薇是劉兵部尚書的女兒,而劉氏是劉薇薇的姑母,姐妹之間自然是親近了許多。
“心然,聽說你生病了,現(xiàn)在好了嗎?”
楚心然收斂了許多,畢竟現(xiàn)在的情況不允許她像往日一樣。
她微微點頭,面露難色。
沈青絮冷哼一聲,面上帶著嫌棄之意,眸中多了一絲鄙夷:“搶長姐的未婚夫能好過嗎?”
沈青絮是沈御史的嫡女,囂張跋扈,喜歡搶風頭揭人短。
眾人早就聽說了此事,也都紛紛點頭。
楚心然今日本不打算出門的,尤其是到蘇家,是劉氏威逼她必須去的,明知道會聽到這樣的話,卻還是抵不住的難受。
劉薇薇一臉憤怒,精致的小臉上滿是為楚心然的打抱不平:“沈青絮,你在胡說什么!”
沈青絮嘲笑得看著楚心然那張心虛的臉,即使有劉薇薇的幫助,她也羞愧難以自容:“這事兒早就傳開了,你問問在場的人誰不知道?”
在場諸多小姐紛紛開口:“是啊,早就聽說了?!?p> 沈青絮一臉厭惡,眸中帶著嫌棄:“沒想到楚二小姐竟然是這樣的人!”
楚心悠愜意的看著她,這沈御史的女兒果然膽大。
楚相府后院的問題引起了大家的關注,尤其是對象竟然是當今的三皇子,不注意都不行。
楚心然沉默了許久,說話聲音開始哽咽,楚楚可憐:“不是這樣的,是大姐姐……”
話并未說話,話音直指楚心悠而來,眾人驚訝不矣。
楚心悠哀怨地看著眾人:“是我什么?二妹妹,那信可是爹爹親眼所見,難不成還有假?姐姐見你年少不懂事便原諒你了,沒想到你竟然當眾想要污蔑姐姐!”
眾人長吁一聲,對這個楚二小姐的印象更加差了,不僅搶長姐的未婚夫,還誣賴別人。
楚心然的臉色越來越差,劉薇薇看她不語,以為是怕了,只能幫她出頭:“楚小姐,你在這里陷妹妹與不義還真是令人刮目相看,不知心然做了什么事情要遭受你如此誣陷?”
笑話,還真是倒打一耙。
她委屈不語。
沈青絮冷笑一聲:“劉薇薇你是瞎了你的狗眼了吧?這明顯就是在冤枉楚小姐,一個庶女,竟然如此不知廉恥。”
劉薇薇從小捧在手心里長大的,被別人比做狗,心中自然不悅:“你說誰是狗呢?”
沈青絮打心底里看不起庶女,沈御史家里幾個女兒,嫡出女兒只有她一個,自然是疼愛有佳,庶女之后定然沒有好前程,一是找個普通人家做正妻,二是嫁給權勢之家做妾。這兩條路都沒前程。